啪…
顧雲裳顧不得虛弱的身體,一把捉住了蕭逸的手臂。
「風聖地域,你來自風聖地域。」
「蒼茫他如今如何了?」
顧雲裳激動問著。
「雲裳前輩勿急。」蕭逸點了點頭,道,「柳蒼茫前輩無恙。」
「如今,是風剎殿的總執事,你不必擔心。」
「雲裳前輩還是先養好身子,再想其他事吧。」
「可…」顧雲裳溫婉卻虛弱的眼眸中,露出了一絲希冀。
「姨娘,你听蕭逸公子的吧。」方慕雪連忙道。
「蕭逸公子雖然年紀輕輕,但煉藥師手段如此強,他讓你休息,自然有他的道理。」
「好吧。」顧雲裳點了點頭。
蕭逸放下一瓶丹藥,隨後轉身出了閨房。
方慕雪,替顧雲裳蓋好被子,「姨娘,你好生休息,我們不打擾了。」
說罷,與丫鬟一並離開了閨房。
……
三人,隨後離開了顧家。
路上,蕭逸沉默著,臉色有些復雜。
他萬萬沒想到,顧雲裳念著的那人,竟是柳蒼茫。
柳蒼茫,在風聖地域的名聲,甚至還在端木殿主和風殿主二人之上。
曾經的風聖地域第一天驕,曾經的風聖地域傳奇。
可是,當初蕭逸第一次見到柳蒼茫時,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此人的光芒。
沒有感覺到曾經絕世天驕的桀驁鋒芒。
有的,僅僅是普通,以及一絲…垂暮。
現在,蕭逸算是恍然了。
一個‘等’字,生生讓得兩個曾經鋒芒畢露的絕世天驕,就此隕落。
一個‘等’字,生生讓得這二人痛苦了20年。
一個‘等’字,確實太重,太重了。
「唉。」蕭逸不禁嘆了口氣。
事實上,他仍舊無法幫柳蒼茫和顧雲裳什麼。
四方域,與中域邊緣,隔著遠得恐怖的距離。
邊緣處,又隔著十萬大山、百萬險地,方到風聖地域。
四方域與風聖地域之間,距離太遠了。
天知道當初柳蒼茫那般修為下,是如何橫跨那麼遠的距離,回到風聖地域的。
又天知道他經歷了多少危機。
若是讓他再來一遭,後果難料。
蕭逸也沒有什麼辦法幫這二人,他能做的,僅僅是現今保下顧雲裳的性命。
無論如何,總好過顧雲裳自尋短見。
「蕭逸公子為何嘆氣?」這時,方慕雪疑惑問道。
「沒什麼。」蕭逸搖了搖頭。
「對了。」蕭逸忽然說道,「差不多到方家了,在下便不多送了,也該告辭了。」
顧家之事已了,他也幫不了太多。
而方家,他與方書書是好友,之前去拜訪一遭罷了。
現在,也該離去了。
他也趕時間,有需要做的事。
他有要尋之人,他也有等著他的人。
‘等’,太過煎熬了,他不想等著他的人,受太多煎熬,等太久。
「告辭?」方慕雪愣了愣。
「對了,無論如何,還是要謝過蕭逸公子此番幫助。」方慕雪面露感激之色,隨後停下腳步,對著蕭逸重重行了一禮。
蕭逸側身躲過,沒有受這一禮。
「小事罷了,不必大禮。」
「就是。」一旁丫鬟不滿道,「反正蕭逸公子本就沒打算出手幫助。」
「不過是後來看到雲裳小姐與他認識的人有關,這才出手罷了。」
「早便說了,蕭逸公子是個生性涼薄之人。」
「翠兒,休得無禮。」方慕雪呵斥一聲。
蕭逸聞言,眉頭皺了皺,又搖了搖頭,會心自笑,「幸好我家侍女不是如此。」
蕭逸自顧笑著。
一旁,方慕雪卻面露驚疑。
她發現,她還是第一次見蕭逸露出這般發自內心的笑容。
她發現,原來這個一直面容冷漠的男子,竟也能露出這等燦爛的笑容。
只是,這個男子,到底是想到了什麼?竟會笑得如此會心。
這時,蕭逸已轉過身,緩步離去。
「蕭逸公子,慢。」方慕雪連連攔下。
「你現在走不得,還是隨我回方家吧?」
「嗯?」蕭逸皺了皺眉。
方慕雪臉色凝重,道,「蕭逸公子,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
「一,隨我回方家,否則你一人在外,會很危險。」
「二,立刻離開四方城,不,離開四方域。」
「為何?」蕭逸疑惑問道。
「因為。」方慕雪臉色愈發凝重,道,「後天,便是四方大比了。」
「從明天開始,整個四方城,就要變天了。」
「四方大比?」蕭逸思索了一下。
他記得,這便是副殿主與他說的那場盛事。
可是,在方慕雪口中,怎地似乎是無比恐怖之事。
「這是一場四方域各大勢力間的比拼。」方慕雪沉聲道。
「難道你沒發現,這些天,越來越多的勢力,往四方城趕嗎?」
蕭逸點了點頭。
這他倒是發現了,如那南宮世家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方慕雪繼續道,「蕭逸公子認為,四方域如此遼闊龐大的地域,龍蛇混雜,勢力無數,彼此間的糾紛,該有多嚴重?」
「自是極其嚴重的。」蕭逸回答道。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早在許久前,蕭逸就說過,有人的地方,必有江湖。
無論是高高在上的大勢力,還是超然物外的大宗門。
只要有人,必會有爭斗。
這與實力無關,人性如此。
「但蕭逸公子,可見四方域內的糾紛爭斗,極其嚴重?」方慕雪問道。
「嚴重算不上。」蕭逸回答道,「但爭斗始終有,與別的地域差不多吧。」
中域之內,殺戮與爭斗,不過是家常便飯。
不過,四方域如此龍蛇混雜,勢力密集的地方,這種爭斗,理應會更加嚴重。
「難道說…」蕭逸雙眼一眯,「平衡?」
方慕雪點了點頭,「蕭逸公子果真聰明。」
「不錯,各大勢力間,早有平衡。」
「而且,平衡,就在三大家族間。」方慕雪的語氣,陡然嚴肅了起來。
「各大勢力,早已站隊。」
「四方大比,說是四方域各大勢力間的比拼;實則,根本是三大家族的暗自交鋒。」
「明日起,這個平衡就會打破。」
說著,方慕雪認真地凝視著蕭逸,「蕭逸公子,要麼戰;要麼,現在就要離開四方城乃至四方域。」
「否則秦家,絕不會善罷甘休。」
第三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