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一閃。
眾人反應過來時，眼前所見，仍是封靈天境之內。
但，卻已非盡頭所在。
這里，是中段範圍。
眾人只需直接後退，即可各回自家通道，而後就此離去。
「天帝。」凌虯至尊、般若至尊二人驀地跪下，看著前方那前無去路的封鎖空間。
他們再無法進入後段範圍了。
當然，他們即便進入了，也做不了些什麼。
「凌虯至尊，般若至尊。」眾人，而今已然恍然過來，虛無天域的這兩位至尊從來都沒有和源獸勾結，也從來都只是佯裝對付他們。
靈河至尊沉聲道，「兩位至尊先勿傷心，老天帝的本事，非我們能想象的。」
「或許，一切無我們想象中的那般嚴重。」
「我們出去後，馬上趕回各家天域，稟報天帝，各家天帝聯手，這群源獸孽畜翻不起風浪。」
凌虯至尊、般若至尊二人不語，只是眼含淚水，似乎早已知曉今日這一切的結局。
眾人，搖了搖頭，只能嘆息一聲，而後快速離去。
而今最重要的，當然是趕回自家天域，向天帝稟明一切。
蕭逸看了眼二人，吐出一聲，「抱歉。」
「之前我判斷錯誤了，但種種跡象又確實表明……」
「滾。」凌虯至尊冰冷的目光投來，如若要吃人。
蕭逸微微皺眉，卻不再多言，亦不再理會，就此閃身而離。
……
封靈天境內。
唯余十大源獸化身，老邪帝，以及那密密麻麻的無盡吞靈族。
而，一己之力抗衡著這一切的，則只有虛無天帝一人。
帝一源獸冷眼看著虛無天帝，「老東西，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很清楚，你什麼都沒有改變。」
「吞靈皇雖出不來，但我們的本體，馬上就能現身。」
「你看似救走了那群螻蟻，但他們也活不了多久了，我不會放過他們。」
「你什麼都沒有改變，而你，就要死了。」
虛無天帝，冷漠的面龐上，終于有了一絲輕微的笑容，「老夫，只是做著自己該做的事。」
「老夫作為無盡虛空第一道生靈，從來都注定了和這片無盡虛空敵對。」
「老夫作為生靈，怎可能會不護著這個…屬于我們所有生靈的家園呢。」
帝陽源獸冷笑，「老東西，你阻不了我們的腳步。」
虛無天帝輕笑，「能阻一時是一時。」
嘩嘩嘩…
無窮無盡的空間力量，再度肆虐天地。
整個封靈天境盡頭，為之定格。
這一次，是真切的定格。
空間，絕對靜止。
虛無天帝的身影，緩緩消失在高空中，就此而離。
……
封靈天境。
通道上。
蕭逸疾速飛行，往入口而歸。
漸漸的，已退出中段範圍，回至前段範圍。
馬上就要回到通道入口了。
恰在此時。
身前，一道身影憑空而現。
身影，如若虛幻。
身影，自是虛無天帝。
「虛無天帝？」蕭逸皺著眉。
肉眼視之，此刻的虛無天帝身影稀薄，孱弱不堪。
感知之中，此刻的虛無天帝竟是虛弱無比，非是風中殘燭，而是如若空氣，若有若無。
「您的力量？」蕭逸皺著眉。
虛無天帝輕笑，「全留在盡頭處了。」
「耗我所有力量，將他們所有王八蛋定格靜止。」
蕭逸仍舊皺眉，「你就要死了。」
虛無天帝點了點頭，「我知道，否則我怎會耗盡自己所有力量呢。」
蕭逸搖了搖頭，「我不明白。」
虛無天帝微微搖頭，「我也不明白，當年，你雖潛入虛無天獄，發現了個中的空間裂縫。」
「但你是如何洞察並判斷出他們這所有陰謀的？」
蕭逸皺眉，但還是回答道，「很簡單，因為這些事情，我經歷過。」
當年，他潛行虛無天獄，發現那些空間裂縫時，就已經猜到了一切。
只因，當年之中域，也經歷過這一切。
只不過策劃者，是冥域以及邪域。
情況，和當年他在妖域發現黑湮，發現那接連冥域的空間裂縫，一模一樣。
只不過，當年的這些禍患、陰謀，八殿一一盡解。
而今日，他無能為力。
這，不是他能接觸以及解決的範疇。
「原來如此。」虛無天帝輕笑，「也是，炎龍域，本來就是個波瀾不斷的世界。」
「你回答得很簡單，但這三個字中蘊了多少艱難險阻，只有你自己清楚明白。」
蕭逸皺眉問道，「我不明白。」
「當年在我的判斷里，你確實想殺我，你確實和帝一這頭孽畜狼狽為奸。」
「還有，你今日做的這些…」
虛無天帝輕笑，「帝一源獸，是法則的化身，同時也是陰險、狡詐的化身。」
「若我連你都騙不過，如何去騙它？」
「我開闢了虛無天獄，卻從來都只是佯裝用作困它，騙過所有人，騙過整個無盡虛空。」
蕭逸接話道，「就是為了這漫長歲月來，帝一這頭孽畜一直信任您？」
虛無天帝點了點頭。
蕭逸眉頭緊皺，臉色疑惑之色更濃。
是的，他不明白。
至今為止，這一切的表明來看，事情都顯得混亂無比，讓人疑惑無比。
蕭逸皺眉道，「如果你只是想讓無盡虛空太平，何必與這些源獸勾結？」
「他們本就被你們擒下，困在了七大天獄之中。」
「剩余在外的兩頭源獸，根本翻不起風浪，只敢在暗地里行事。」
「再說了，你既早就知曉這些源獸的陰謀，你大可連同其余六大天帝，一舉擊毀這份陰謀。」
「若其余六大天帝早知這些事，今日的一切，根本不會發生。」
「這些源獸，根本不可能有機會。」
「反倒是你而今所做一切，不僅毫無意義，甚至把自己的命都給搭上去了。」
蕭逸幾乎一下子將所有疑惑道出。
是的，他至今為止都想不明白這一切，疑惑無比。
虛無天帝輕笑，「說完了嗎？」
「我的時間，不多了。」
「也僅夠給你解疑了。」
蕭逸點了點頭。
「呼。」虛無天帝深呼吸一口氣，直視蕭逸，「原因，很簡單，也只有一個。」
「真正的危機，不在此間。」
「這，是當年兩位魔祖隕落前囑咐我的最後一句話。」
虛無天帝頓了頓，「我比任何人都更早洞悉這群源獸的陰謀。」
「但我也不明白。」
「所以，我只能自己去找這個答案。」
虛無天帝凝視著蕭逸，「若想探明深淵，只能身陷深淵。」
「但我未發現，在我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我。」
「我亦未發現，當我想抽身之時，早已被深淵所籠罩，再無抽身機會。」
「至今為止，我也還未找到那個答案。」
「但我確信，這個答案一直都在。」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