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克什瓦瑟大戰貝爾摩德

露出勝利者的姿態,貝爾摩德張開雙臂,像是要擁抱一樣,向他輕聲挑釁︰

「所以,你可以來殺我試試。」

「如果你敢舍棄過去到現在,所積攢的一切努力的話……」

貝爾摩德以嘲笑的語氣,宣告著自己的勝利。

但窗前的人影卻只是眼角抽了抽,宛如是听到了什麼拙劣的月兌口秀表演那樣,表情寫滿了「就這?」的含義。

頓時,貝爾摩德微微一愣,內心有種受到鄙視的感覺。

她幾乎是月兌口而出︰

「你不害怕?只要我的心跳停止,你就算能利用那個裝置躲開爆炸,也會失去在社會上的容身之所。」

面對有些聒噪的貝爾摩德,白川悠打了個哈欠︰

「自我陶醉的蠢話說完了?」

「……看你剛才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沒好意思打擾,現在可以動手了吧?」

白川悠握緊折刀微笑。

接著有模有樣的伸了個懶腰,像是在熱身,活動身體。

他看向貝爾摩德,神色倨傲,同時滿是遺憾。

仿佛她在對方眼里,只是個藏不住任何心事和壞主意的三歲孩童般。

對上這種笑容,貝爾摩德感覺渾身都在煩躁——她無法逃開這種捉模不透的眼神,要人性命,看穿一切。

怎麼回事?

貝爾摩德不禁有些迷茫了。

這家伙難道完全不在乎,同時招惹上組織boss,與東京警界嗎?

對方自信的源頭到底是什麼?

事到如今,克什瓦瑟這家伙,莫非還留有其他底牌嗎?

如是思考著的同時,貝爾摩德死死盯住白川悠的動作。

她很不解的發現,對方似乎是在知道這些不利條件的情況下,依然還想要殺她。

兩人相距十米左右。

這時,窗外傳來陣陣噪音。

不久前才爆炸的出租車,這會在樓下發生了二次爆炸,響起一聲轟隆的響聲。

這聲音成為戰斗開始的訊號。

一瞬間,白川悠將手中的飛刀投擲出,直指貝爾摩德的咽喉。

後者忍不住皺眉,偏開頭,以最小幅度躲避開飛刀。

克什瓦瑟使刀的手法非常高超,貝爾摩德雖然沒有領教過,但這種人盡皆知的情報,她肯定會有所留意。

飛刀快準狠,但只是閃避的話並不難。

恢復身體的平衡,她正要轉身進攻,余光卻看到白川悠摔碎了什麼東西。

貝爾摩德警惕的後退兩步,本以為是閃光彈,催淚彈之類的小玩意。

可抬頭一看,白川悠摔碎的只是個玻璃罐子,里面裝著碎狀的棉花。

罐子碎裂以後,棉花在微風的吹動下,像是輕盈的蒲公英花絮一樣,飄散覆蓋到大樓的各個角落。

「?」

貝爾摩德忍不住愣了下。

這是什麼戰術?

總不能,是想讓自己過敏打噴嚏吧?

看到貝爾摩德露出意料之中的樣子,白川悠微微一笑︰

「我管這個,叫做擾亂之羽……」

「……每片棉花中,都覆蓋著肉眼難以察覺的金屬薄膜。」

「……當這玩意被分散在空中時,分散均勻的金屬薄膜,會引起一定程度的電波干擾,能很好的屏蔽掉帶有金屬的電子設備信號。」

「比方說,你胸前那顆炸彈,所傳達出去的電波……」

說罷,他伸手一指。

「……」听到這,貝爾摩德的笑容徹底消失。

如果這擾亂之羽的作用是真的,就代表她作為最大底牌的這顆炸彈,現在只是顆普通的炸彈而已。

無論是綁定在遠處的手機,還是警視廳樓頂的炸彈……都會因為電波無法到達,而失去同步的效果。

克什瓦瑟這家伙……

居然連這一層都算計到了麼?

貝爾摩德臉色難看的看向白川悠。

後者這時並未給她太多時間思考。

講明白道理後,他按下絞盤開關。

鉤索射出的清脆聲音響起,這一次,他直接瞄準了貝爾摩德肩膀。

鉤索的鉤子力量巨大,如果打中恐怕半條命就沒了。

心中深知這個道理,貝爾摩德狼狽的就地一滾,險而又險的躲避開鉤子。

接著她也不含糊,掏出手槍回身瞄準,連開三槍。

不過白川悠自然不會這樣簡單的中招。

有鉤索和解析,想要躲避精準度不高的手槍子彈,就和吃飯喝水一樣輕松。

哼笑一聲,另一條鉤索不知何時,早已吊在混凝土制的天花板。

在貝爾摩德開槍的同時,憑借這條鉤索,他的身體迅速上升,和貝爾摩德拉開距離。

子彈盡數命中牆壁落空,爆出三道無意義的火花。

另一邊。

壞笑著拿出手槍,空中的白川悠幾乎沒什麼瞄準的動作,把手槍當作沖鋒槍一樣,一口朝貝爾摩德打光了彈夾。

注意到這種瘋狂的動作,貝爾摩德下意識想要閃躲。

可在她腳下才動了一步後,幾顆子彈崩裂在她身前,擦著她的身體而過,把碎裂的水泥迸飛。

——那正是她即將要閃躲的方向。

這下,貝爾摩德瞪大眼楮。

是巧合……還是說故意做到的?

為什麼,這家伙連她的躲避意圖都能看穿?

剛才那幾槍,射在她的閃躲路線,就像是在警告……不,準確的說,就像是在戲耍她一樣。

追根究底,貝爾摩德在一對一的單挑中,根本不可能贏過白川悠。

她是演技派殺手,戰斗水平怎麼和能與琴酒五五開的白川悠比?

況且現在白川悠還多著立體機動裝置,就算琴酒在都不一定能治住。

打個沒法偽裝的貝爾摩德,不能說是單方面的吊打……但基本上也差不太多。

于是,貝爾摩德貝齒一咬,把手槍中最後的子彈向著高處打完,又邊跑動邊換上彈夾。

她不指望這樣能打中,可能有多少效果算多少吧。

看著她快速移動的身影,白川悠顯得氣定神閑︰

「想跑,你跑得了嗎?」

游刃有余的在高空移動,白川悠單手捏著三把飛刀,從三種不同的刁鑽角度,丟向貝爾摩德。

接著,他身體快速向下接近過去。

噴射器稍微噴出白色蒸汽,發出嗤嗤的響聲,干擾著貝爾摩德對飛刀聲音的判斷。

基于這樣糟糕的情況,貝爾摩德只能全憑感覺躲閃。

但很可惜。

運氣這東西,多少要看點偶然——

噗呲!

非常驚悚的聲音傳進貝爾摩德耳朵。

好像一腳踩爛地上的爬蟲,也好像有人強行把手指,插在腐爛的泥土里。

就是那樣的聲音,而且伴隨著聲音的同時,從她的肩膀處傳來劇痛。

貝爾摩德痛哼一聲。

——其中一把銀色折刀,貫穿了她的左肩。

來不及查看傷口,劇烈的破空聲音在後方響起,令人心悸。

貝爾摩德下意識轉過身,憑借戰斗本能,雙手交叉護在身前。

下一秒,就像是大炮的巨彈。

「蕪~湖~!」

從天而降的一腳飛來,隨同著壓倒性的力量,狠狠砸在貝爾摩德的雙臂上。

 擦——

以骨頭斷裂作為代價,勉強保住自己的性命。

貝爾摩德來不及喘息,飛快的後跳躲避。

可白川悠根本不留任何情面,欺身上前一步,直截了當的一拳,猛然轟向她的下巴。

貝爾摩德的喉頭發出詭異的聲響。

堅硬的拳頭以可怕的速度接近她,暢通無阻,接觸到下巴部位。

毫無技巧,毫不花哨。

就這樣簡單粗暴的認真一拳。

只听「砰」的一聲悶響。

貝爾摩德與後跳的慣性一起,整個身體被打得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兩米外的地面上。

嗚哇的吐出一口血水。

還不等她想說話,身前已經傳來收回鉤索的震動聲,以及熟悉的說話聲——

「嘶……用力的揍你一拳,我的手可真夠疼的。

「……早知道就用回旋踢了,不僅省事還帥氣。」

從高處落地,白川悠自顧自的嘀咕完,雙手齊動,滲人的破空聲連續響起。

一根根銀色折刀疾射而出,分別插在她側月復部,大腿,及小腿這些部位上。

灼熱的疼痛感由全身傳向大腦,然後一口氣爆發開來。

「嘶……呃……」

痛哼一聲,貝爾摩德費力的抬起頭,將視線移至身前。

只見白川悠張開雙臂,像個黑暗的十字架,緩緩走近她。

「別擔心,我避開要害了……這一點都不難,只要稍微了解點人體的知識就可以做到。」

「……接下來,我會給你身上開幾個口子,確保你三十分鐘內可以流血而亡。」

「然後趁這段時間,我會去拆除警視廳的炸彈,並且找到你藏在某處,綁定著炸彈的手機。」

听到這,貝爾摩德先是心中一驚,接著表情劇變,好像參悟了某種事物般。

這次她終于參透了,明白了白川悠之前自信的含義︰

「克什瓦瑟,你……原來你最初就,就……咳咳!」

——全身許多部位都在流血,貝爾摩德說話的聲音極其微弱。

而白川悠沒說話,只是戲謔的看著她,笑而不語。

——用這種看傻子一樣的眼神,解答了她心中的疑問。

沒錯。

兵不厭詐。

詭變與欺詐,才是智者擅長的。

所謂的「擾亂之羽」,根本一開始就只是普通的棉花而已。

當最開始,用解析觀察到空氣中,有某種頻率不對勁的電波傳達時,白川悠就在車上,用小刀刺破靠枕取出來一些棉花,提前準備好。

目的就是無中生有,詐一波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是個多疑的女人。

虛張聲勢,擊潰心理防線這樣的簡單計謀,反而會很有用。

只要裝出比對方更加冷靜的樣子,對方就會先忍不住破防。

之後,一直到現在。

一切展開,就和白川悠想的差不多了。

先攻心再殺人。

順理成章的重創貝爾摩德,他可以通過放血的方式,使她慢性流血,失血過多休克而死。

他自己正好趁機,去解決另一邊的手機和炸彈,免得社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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