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世界,原本,它們應該是兩條永不交集的平行線,但是,隨著聖杯戰爭逐漸開展,這一切,也都是誕生新的可能,世界線動蕩,本應一成不變的未來衍生支流。
伴隨蘇修運起黃金瞳,龍血活躍起來,眼前也是驀然清晰起來,變得開闊明朗。
蘇修還沒來得及高興,因為……
「撕拉——」
空氣突然凝固,隨即,一道凌冽的劍光襲來,鋒芒畢露,蘇修皮膚一陣刺痛,有種冷徹骨髓的感覺。
「好快的劍!」
蘇修贊了一聲,鼻尖縈繞著絲絲血腥氣息,他手上用劍的力道,也下意識加重了幾分。
一瞬間的功夫,蘇修握緊干將,看也不看,就順著心底感覺,直接回首砍了過去。
「鏗!」
兩劍悍然對上,蘇修空閑著的一只手上,短劍莫邪在頃刻之間顯現出來,驀地接著斬落。
「轟!」
干將莫邪本是夫妻劍,兩劍共用,在化為寶具之後,這份傳承也會有所彰顯。
黑白光暈勃發,交織、相融、不分彼此。
力量瞬間暴漲。
長劍空利,蘇修沒有傷人之心,將對方震退,再看過去時,臉色卻變了一變。
「是你,你怎麼可能在這里。」
「不,不對,你絕對不是他。」蘇修接著否定了自己的話。
在他眼前的,赫然是龍族世界里遇見的saber。
嗜血劍心!
但這是不合理的,明明,劍階是他才對。
蘇修好像是明白了什麼,握緊手上的劍,架勢在一瞬間擺了出來。
二天一流!
雖然少了明鏡止水,但蘇修本身修為,也仍然在精進,宗師氣度自顯,如岳如淵。
劍心也不出聲,身影忽地一陣恍惚,森森血氣匯聚著,道道相似而不同的身影默默走出,手上同樣持劍。
蘇修不慌不忙,誠心正意,眼底一片清澈。
同時,龍血活躍起來,熱血沸騰,黃金瞳變得比尋常還要燦爛。
金光乍射,蘇修心神一動,直接動用爆血。
體內龍血漸漸提純,如水銀一般厚重,如大江一般奔涌著,心跳脈搏變得雄渾有力。
雖然對方人變多了,但蘇修不懼。
「二天一流本便絕世,本便是絕世的……戰場殺伐之藝!」
干將莫邪被他掄了起來,沒有章法可言,蘇修在這一刻,卻是舍棄了高超的法門,全身心地投入著,用盡全力,只求更快更強更有力!
每個人的畫風不同,蘇修曾經見過昂熱用出二天一流,那老家伙技藝著實不俗,一把骨頭看樣子也沒生銹,當真是自有一種磅礡大氣的氣概。
而此時,蘇修給人的感覺,便是朝其靠攏著。
或者說,這是蘇修在刻意模仿。
昂熱真實的一面……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蘇修不知道。
但他卻能感覺到,那日漸衰老的身軀里面,有顆絕不肯停止跳動的心髒,在幫著昂熱,一次又一次地煥發著生機。
那是執念。
亦是蘇修所感覺到的……
——一往無前!
前面隔著什麼,是山,是海嗎?
哈?那算個啥,砍了就是!
蘇修二天一流真正發威起來,跟曾經透著輕描淡寫意味的鋒芒相比,他身上氣勢,卻也是愈發磅礡炸裂。
其威勢,甚至可謂恐怖。
劍心不發一言地前沖著,似乎是想仗著人多勢眾,打算以人海戰術堆死蘇修。
但某人卻渾然不在意這些,一劍接著一劍斬著,劈完這人,馬上就揮劍砍向了旁人。
劍心以血氣凝聚的身影,實力完全不在線,蘇修干將莫邪舞得虎虎生威,不曾退後一步,以純粹攻勢,做到了滴水不漏的境地。
人影擦著便傷,挨著便死,被他一劍斬首之後,卻也沒有尸體殘留下來,當即就會重新變成一絲血氣。
蘇修沒阻止它離去。
因為沒辦法,斬草除根的道理他不是不懂,但架不住專業並不對口啊。
但是,哪怕如此,此時此刻,他心頭依舊也是酣暢淋灕,大有仰頭長嘯一聲的沖動。
「痛快!」
蘇修大聲說話道。
龍血繼續活躍,二度爆血!
他身影一閃,直接就消失在了原地,身前不遠處,更是殘影連成了一片。
不知不覺中,蘇修剛剛覺醒的第六感,卻已經是徹底融入進了他的戰斗習慣當中。
此時的他,哪怕還未繼續爆血,但蘇修卻依舊可以感覺到,現在,他遠比曾經最巔峰的自己……還要強!
「給我死!」
蘇修干將揮斬出去,莫邪在一旁策應著,徑直朝著最後的劍心襲去!
是的,最後的劍心。
蘇修現在,已是徹底蕩清了周遭,真正開始王對王起來。
那人抬頭,猩紅色的眸子閃著猙獰,血絲布滿眼球,透著某種說不出來的深意。
「這家伙有問題。」
如此念頭,在蘇修心里一閃而逝,但隨即,就被他自己摒除掉了,手上用著更多的力,只求更快更強。
但……
「怎麼可能!」
干將莫邪沒有一絲一毫偏離地斬落了下來,正中劍心身體,但是,蘇修手上卻傳來了一陣空蕩蕩的感覺。
虛不受力,仿佛……不是實體?
蘇修心底一驚,近距離下,劍心嘴角那抹古怪的笑容,更是令他莫名在意。
「不好。」
「撕拉——」
血光剎那迸射,四濺開來。
蘇修身前挨了兩刀,襯衫在一瞬間被撕裂了,血痕留在身前,轉眼間鮮血淋灕,他不由得後撤了幾步,下意識地遠離了劍心。
「有問題,這家伙絕對有問題。」
蘇修抿著嘴角,眼底精光閃了又閃。
傷勢不算重,龍血在持續強化著蘇修,爆血姿態下,他身上的傷口,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再愈合。
殘留下來的,是血痕,也僅是血痕。
蘇修繼續後撤著,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剛剛的刀光,根本就來不及反應。」蘇修很確定這點。
但……
「與其說是快,倒不如說是……太突然了。」
蘇修眼楮微眯,若有所思。
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蘇修神經反射有強化,但繞是如此,也依舊沒能作出反應。
可是……
「連昂熱那家伙的刀,我也能防得住,你算個什麼東西?」
蘇修不屑地冷哼,龍血升溫,極致燃燒。
他試探性地進攻,踏步,前沖,貼身靠近過去,氣勢雄渾地重重猛突過去。
二天一流,二天曬日!
蘇修誠心正意,謹守心神,留意觀察著,手上收著三分力,但卻處于隨時隨意變換的狀態。
一有機會被他把握住,那接下來,就將會是媲美雷霆般急驟的反擊。
再一次地,蘇修模糊間,仿佛真的感覺到了什麼。
刀光一閃,很突兀地,一柄短刀從旁伸探了出來,並朝著他迅速襲來。
這一次,可不再是猝不及防了!
蘇修嘴角挑起一抹笑容,二天曬日的勢,在一瞬間潰散掉了,他沒再去防範劍心,全身心地鎖定了……
——這方才暴露出來的家伙。
「找到你了!」
干將莫邪軌跡變了,于中途變向,很突然地折返了回來,並且朝著某處無人的地方,斜斜斬落了下來。
「這個角度,這個長度,你應該是在這里!」
圓潤飽滿的圓,就這樣,在蘇修兩把劍下,很輕松地描繪出來,如墨般自然而然地揮灑著,輕松而寫意。
明明此一瞬間,他動若雷霆,但蘇修心神之間,卻變得靜謐起來,安寧而淡泊如水。
明鏡止水!
本不屬于他的技能,終是再現了出來。
「鏗——」
在此時,蘇修也精準無比,落下來了兩劍,挑落對方短刀,同時給了人家一劍。
所謂術業有專攻,能和蘇修比拼技術的,這個世界上,也就寥寥幾人罷了。
「若不是你的第七感防不勝防,我也不至于,被你砍中兩刀。」蘇修直言道。
他抬眼看向對方,在受到攻擊的一瞬間,幻術,就很自然地破除掉了。
魅之幻術,它唯一的缺陷就在于這里。
落入蘇修眼底的,是一個女孩,黑眸黑長直,右眼偏下的地方,點綴著漆黑的淚痣,令她多了一分妖嬈之意。
「夜魔女,莉莉絲。」
路西法手下十二墮天使之一!
蘇修眼底閃過一絲忌憚,妹子雖好,但也要有福消受才行,莉莉絲可不是好對付的。
這才剛出來,蘇修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剛踫上一個交手的,就陰溝里翻船,直接送回去。
「你……認識我嗎?」
女孩眼底閃過一抹說不出來的神采,她聲音很動听,但卻透著一股清冷,蘇修沒感覺到疏離……
莉莉絲給人的感覺,倒更像是一尊沒有生氣的死物。
「就像沒心沒感情的雕塑,即使再逼真,甚至鮮活起來,也仍然沒有一絲人氣。」蘇修在心底嘆息。
雖說他知道,那只是因為,眼前女孩早就將所有感情,都給深埋了起來,再不現于人前。
而面上,他也是開口,回答著莉莉絲。
「不,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你太好認了,能夠作用在精神上的第七感,也就只有你的魅之幻術了。」
蘇修沒提莉莉絲的外表特征,他很清楚,除了那一眾同僚,估計只要是見過莉莉絲的,但已經是個死人了。
莉莉絲不為所動,疑惑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能力的?」
她問這些話的時候,心底依舊靜若明鏡,沒有泛起半點漣漪的意思,也沒顧忌兩人敵對的問題。
她就只是問這麼一句而已,仿佛蘇修回不回答,都無所謂的樣子。
蘇修也沒在意,心大得很,頗為細心地道︰「我一開始還是沒發現的,你應該也用能力干涉了我,讓我沒再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就像二月,原劇情里面,他就是因此才挨了刀子,否則,他不可能發現不了幻境的問題。
「雖然是幻境,但,這畢竟是從我心底里挖掘出來的,真實度還原很高,可問題就出在了這里……」
蘇修笑眯眯道︰「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你幻境找了一個我不熟悉但卻印象深刻的家伙,這很正常,但你放誰不行,非要放一個絕對不可能出現的家伙……」
蘇修就已經是劍階了,降臨在龍族世界的劍心,更不可能會出現在這里。
本來,進入戰斗狀態,節奏一旦緊迫起來後,蘇修應該是更沒時間想這些的。但明鏡止水般的心境,卻讓他在隨時隨地地靜下心來,保持最佳狀態。
結合一下時間地方,蘇修很自然就猜出來了來者。
再算算他迷路的時間……
「現在的話,黑月鐵騎應該覆滅了吧。」蘇修忽地一聲嘆息,「你過來找上我,是已經解決掉二月了嗎?」
「嗯,他已經死了。」莉莉絲點頭。
「這樣嗎……」
蘇修臉色依舊,沒啥變化,仿佛死掉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嗯,對他來說,的確是無關緊要。
反正不是妹子,左右就是個路人甲乙丙。
蘇修看看莉莉絲,女孩肩膀處,被他用劍割傷了,血涌如泉似的冒個不停。
「那個,你沒事吧?」
「沒事,但我想,你應該要有事了。」
兩人一問一答,蘇修驀地一愣。
下一瞬間,莉莉絲消失在了原地,冷厲的殺氣四溢,毫不遮掩地彌漫釋放著。
不知道何時,這女孩竟是再次動用了第七感!
而剛剛,和他對話,更是不知道何時,直接變成了一個幻象!
「所以,我這是又受到影響了嗎?」蘇修皺起眉頭,很清楚地意識到了這點。
他一開始還在警惕著,但……兩人就這樣聊起來了?
蘇修他心沒這麼大吧!
苦笑著搖搖頭,蘇修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很傻很不應該的錯誤,但現在,也只能後來彌補了。
架勢重新擺開,雖說不是二天曬日,但蘇修此時,也同樣一副無懈可擊的姿態,渾身上下沒有絲毫破綻。
「在幻術被我識破的情況下,你,又還能有什麼手段……」
蘇修犯起了嘀咕。
——
抱歉,昨天沒更,請了一天假。
人實在扛不住了。
最近是真的嗜睡…感覺自己有進化成豬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