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杰選了「否」。
然後他打開了「預熱」選項。
手提箱里微微震顫。
低低的機械咬合聲從內部傳來。
與此同時。
數據欄上出現了一個機甲預熱的倒計時。
在啟用大型機械前。
預熱是不可或缺的環節。
無論是機甲還是星艦，都需要一個試運行的過程作為正式啟動的緩沖墊。
這樣能有效地降低實戰中出現算法錯誤或部件失靈的概率。
「1分鐘預熱。」
「差不多。」
推演了一下時間。
羅杰重新將注意力放到天空龍身上。
事實上。
現在也絕非出手良機。
天空龍作為第一批投靠深海巨蟒的「神國踐行者」。
的確擁有短暫離開神國的能力。
但眼下他只是在故弄玄虛。
羅杰很清楚。
那團厚厚的烏雲便是他的神國在主物質界的錨點。
只要他的本體沒徹底離開烏雲的籠罩。
他隨時都能縮回去。
這家伙也不是沒腦子的。
作為攻打海獸灣的急先鋒，他對奎南神像其實有很大的忌憚。
在試探出神像的虛實之前。
他大概率不會輕易出手。
別看他現在張牙舞爪的。
其實虛的厲害。
全靠「龍威」在唬人。
山頂上。
羅杰一邊耐心地等待機甲預熱完畢。
一邊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天空龍的一舉一動。
不出意外的話。
這家伙將會是他干掉的第一個「神國踐行者」。
也是世俗意義上的「神明」。
……
所謂神國踐行者。
就是一群選擇了以收集信仰之力來完成升格的職業者的總稱。
無論在哪個星球。
超凡者的升格之路都是一部遍地荊棘血淚史。
正常超凡者會在75級左右獲得0.01的相關位格，之後每提升10級會獲得.03不等的位格。
除此之外。
常規的提升位格的方式就只剩下了三種︰
……
第一種。勤學苦修。
即通過自己的力量來一點點地累積位格。
但這種方式真的很難。
非長生種或大毅力之人不可能成功。
而且可能還需要一點點的機緣。
……
第二種。掠奪他人。
也就是通過一些邪門手段，奪取其他人已經修成的位格。
這種方法不僅凶險，而且後遺癥也多的離譜。
除非無路可走。
不然大多數人都不會選擇這種辦法。
當然。
據說也有那種用特殊辦法栽培別人修煉特殊的位格，最終自己巧取豪奪的法門。
但終究是邪道，不太可取。
……
第三種。借薪燃火。
這就是神國踐行者們選擇的道路了。
即借助信徒們的信仰之力，完善「神國」之內的位格法則，以此來實現快速升格的目的。
借薪燃火優點有很多︰
首先是安全高效，擁有大量先例可供參考；
其次是他們在神國之內異常強大，很難被殺死；
第三是可以享受信徒們的追捧；
第四點則在于門檻較低，有個1.0左右的位格就可以開闢神國了。
……
缺點則在于本尊被鎖在神國之內，徹底失去自由。
而且神國內部容易形成高度依賴于信仰之力的風險循環。
平時可能沒什麼。
一旦信徒群體出現萎縮。
神國踐行者的位格可能會急劇滑坡。
之後會出現許多連帶風險。
有點像高杠桿運行下的金融市場。
信徒越多沖的越高越快。
可也容易遭到信徒泡沫的反噬。
借薪燃火。
終有代價。
……
不管怎麼樣。
神國踐行者仍然是大多數超凡者的選擇。
至少在奎南這種人丁興旺的星球是這樣的。
而羅杰本人壓根就沒考慮過走這條路。
作為一名長生種。
他認為自己是擁有走第一條路的權利的。
但最近瘋漲的「海洋位格」讓他意識到。
自己可能走的是與眾不同的第四條路。
……
考慮到「神國踐行者」的特性。
羅杰必須要抓住天空龍的本體完全月兌離神國的機會才能出手。
但這廝實在太過狡猾。
羅杰手邊的機甲都預熱了三遍。
他還在頭頂上沖著一尊不會回話的石像罵罵咧咧。
簡直有失真龍風範。
而與此同時。
來自兩側海面上的海牆卻在有條不紊地推進者。
東北方的海牆後來居上。
如今已經推到了離岸不足2公里的位置。
在天空龍和西南海牆的雙重干擾下。
斯巴龍家族在這邊的布防略顯急促，漏出了好幾個破綻。
但海狼軍也沒有急著進攻。
他們一點一點地碾了過來。
黎明時分的海獸灣。
混亂又寂靜。
龍威。
海牆。
魔物。
大軍。
對于守護此地的士兵們來說。
這種大戰前的壓抑是最致命的。
來勢洶洶的敵人正在一點點地蠶食他們的信心和士氣。
羅杰能看到那些布防在海岸線上的士兵們滿臉都是絕望。
除了正在集結方陣的戰裙武士外。
大多數人的士氣都低落到了極點。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當機甲完成第四次預熱的時候。
這令人窒息的戰局終于產生了變化。
羅杰忽然注意到。
斯巴龍家族城堡的上空。
不知何時浮起了一個穿著戰裙、上身赤果的老人。
老人上半身的肌肉遒勁有力，一道道的青筋如蚯蚓般隆起。
他雙拳緊握。
雙手以叉腰的姿勢用手背抵住腰間。
他的雙腳踩在空中，不斷變化著步伐，似乎在跳著一種古老的舞步。
伴隨著他無聲的動作。
海灘上的戰裙武士們也跟著動了起來。
他們的動作整齊、步伐一致。
雖無聲息。
但看著他們的動作。
羅杰的耳旁便響起一陣若有若無的戰歌。
恍惚之間。
他仿佛听到了一陣細密的鼓點聲。
然後便是震天的喊殺聲！
下一秒。
他仿佛渾身的血液都被點燃了。
心頭更是涌現出一股撕掉衣服就是干的沖動！
……
「提示︰你觀看了‘奎南戰舞’，你獲得了‘戰意沸騰’」
……
「戰意沸騰︰你對戰斗的渴望達到了峰值。
你的專注提升30%；
你的強韌提升30%；
你的傷害提升30%；
你的暴擊率與暴擊傷害提升30%……」
……
「好強。」
羅杰心頭驚嘆。
這可是群體性的BUFF！
所有觀看奎南戰舞的己方單位都能得到這種幅度的增益！
「要是能把這種戰舞學到手里就好了……」
他這麼想著。
忽然間。
他的心神出現了恍恍惚惚的情況。
這是‘頓悟’的前兆！
羅杰猶豫了一下。
但就在這個時候。
頭頂上罵了三分鐘街的天空龍突然就有了動作！
他那龐大的軀體迅速俯沖而下。
目標赫然是半空中那跳著奎南戰舞的老人！
「淦！」
這一下直接打斷了羅杰的頓悟狀態。
氣得他屠龍的心都有了！
數據欄上。
……
「超凡感知︰天空龍徹底離開了他的神國」
……
當下。
羅杰一按按鈕，猛地將手提箱投擲了出去。
「卡刺、卡刺……」
清脆好听的機械聲隨風飄蕩。
手提箱在空中瘋狂的變化著形態。
短短十幾秒。
一台20多米高的暗金色火紋機甲便出現在了神廟山的上空。
羅杰自山頂上縱身一躍。
而後精準無比地自後方滾入了「不死鳥Ⅲ」的駕駛艙！
下一秒。
不死鳥奮力卷動著機械翅膀！
雙翼與足下的推進器噴射出璀璨的煙火！
轟的一聲。
短距離的爆發讓這台機甲迎面撞上了「天空龍」的腦袋！
劇烈的踫撞讓雙方都失去了平衡。
但羅杰是有備而來。
當下他展開雙翅略一滑翔。
反手就掏出一柄14米長的光劍來！
刺拉拉！
突如其來的登龍劍順利地砍在了天空龍的月復部，刮起了宛如光雨般的火花！
……
「提示︰登龍劍無法破開天空龍的月復部防御」
……
「第六感︰你察覺到天空龍試圖用尾巴進行猛烈勾殺……」
……
嘩的一聲。
不死鳥機身主動下沉。
低空俯沖一段距離後快速拉升。
這才險而又險地躲開了天空龍的含怒一擊！
「好高的防御。」
羅杰心頭驚嘆。
在他的感知中。
月復部已經是天空龍最柔軟的地方了。
但登龍劍砍在上面就好比用針刮指甲蓋。
效果非常差！
「考瓦斯人？」
天空龍受襲之後。
立時將目標鎖定在了機甲之上。
不遠處。
斯巴龍家族的那名老者仿佛沒看到這邊的踫撞似的。
依然在不間斷地跳著奎南戰舞。
羅杰沒有看老者。
自始至終。
他的注意力就全在天空龍身上。
「可惜了。」
「還想省一組卷軸的……」
這個念頭剛剛落下。
不死鳥便急速地向高處爬升，它手中的光劍對準了天空上的那朵烏雲——
那是天空龍的神國！
「不知死活！」
天空龍勃然大怒。
他的身體雖然龐大，但速度卻並不慢，全速飛行之下，幾乎是一眨眼就抓到了不死鳥的尾翼——
不。
還沒等他抓到機甲的尾翼。
強烈的以太波動覆蓋了周邊的領域。
天空龍身體附近的空間發生了一陣怪異的扭曲！
剎那間。
他失去了平衡。
仿佛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飛起來。
不一會兒。
他跌跌撞撞地飛出了海獸灣，來到了海面之上。
緊接著。
他那龐大無比的軀體好似隕星墜落般往下砸去！
他努力地撲騰著翅膀。
卻反而加劇了下墜的速度！
轟隆隆！
幾秒後。
近百米長的真龍之軀狼狽地砸在了西北邊的近海與沙灘的接壤處。
一時間。
揚起浪潮無數。
……
天空之上。
羅杰冷冷地注視著沙灘上的那個黑影。
就在他佯攻神國的時候。
「屠龍卷軸」已經悄然啟動。
這套連鎖卷軸的第一個法術是「反龍類領域（臨時位格0.1）」！
在該領域之下。
真龍將被剝奪掉大多數的特有專長——包括噴吐武器！
這極大地削弱了天空龍的戰斗力。
但真正建功的是「重力紊亂」和「20倍重力場」。
前者是個非常變態的法術。
在法術持續期內，能隨機轉移目標所受的重力方向——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再加上默默生效的20倍重力。
這直接剝奪了天空龍的飛行能力！
真龍之所以強大。
傲人的飛行能力絕對居功至偉。
失去制空權後。
天空龍只能淪為「走地龍」，其威脅進一步地被降低了。
鋪墊完畢後。
正戲自然上演。
羅杰操控著機甲，快速地引導著卷軸里的力量！
一個接一個的9環法術源源不斷地從「不死鳥Ⅲ」手中施展出來。
……
「流星火雨」！
上百枚燃燒著火球的隕石砸了下去，砸的天空龍壓根抬不起腦袋！
……
「卡福林酸液場」！
超濃的強酸迅速地消解著天空龍的防御。
他的龍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軟。
……
「月復腔裂解拳」！
一只只看不見的力場之拳自其月復腔中誕生，一拳一拳地打在他體內的髒器上，直接將他打的瘋狂吐血。
……
「超級溶血之觸」！
四根鮮紅色的觸手自地底生長出來。
輕飄飄地掠過天空龍的傷口。
後者迅速化膿，並涌現起一股衰敗的味道。
這個法術能極大地遏制真龍的生命回復能力，並對其血液造成不可逆轉的衰竭污染！
……
……
自天空龍跌跌撞撞地摔在沙灘上開始。
短短24秒。
一共8道針對性極強的9環法術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他不是沒有做出反應。
但他所有的反應都被針對性的「屠龍法術」給克制的死死的。
一輪法術風暴過後。
他的位格本源都被打的千瘡百孔，除非返回神國，不然很難快速痊愈！
「法師屠龍確實有一手啊……」
「以後還是得和他們多親近親近。」
看到這一幕。
羅杰果斷引爆了屠龍卷軸中的壓箱底法術——
「屠龍之劍」！
3秒後。
一把60多米長的金黃色巨劍驟然成形。
在天空龍絕望的目光中。
本來想斬首的巨劍被羅杰硬生生用意念扯到了天空龍的後方。
然後自他的肛門處捅了進去！
「嗷嗷嗷……！」
那一刻。
淒厲的龍吟聲響徹寰宇。
在海狼軍和海獸灣守兵不敢置信的目光中。
羅杰徐徐地拖出了巨劍。
「角度不對。」
他心里嘀咕了一句。
「嘶嘶嘶……！」
瀕死的天空龍發出本能的抽吸聲。
便在此時。
幾個黑影已經接近了沙灘。
那是姍姍來遲的海狼軍高手。
只可惜。
還沒等他們出手相救。
羅杰就把剛剛拔出來半截的金色巨劍又生生插了回去！
這一次。
他對準了方向。
60米長的巨劍自後方齊根沒入。
劍尖直接刺穿了天空龍的心髒——
在那里。
隱藏著天空龍的位格本源！
天地間驟然安靜下來。
類似茶杯碎裂的聲音響了起來。
緊接著。
一直盤旋在海獸灣天空上的那團烏雲如瀑布般炸開。
嘩啦啦！
鮮紅色的血化為了瓢潑大雨。
喋喋不休地下了起來。
海獸灣附近。
所有人都被這詭異的一幕震驚到了。
而那一刻。
奎南星每一名天空龍的信徒都感受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悲痛！
無論他們在何地。
無論他們在做什麼。
他們不約而同地嚎啕大哭起來。
……
間海西北。
一座隱藏域迷霧中的小島的神廟上。
那像象征著神明永耀的火焰齊齊熄滅。
低級牧師們慌慌張張的奔走相告。
他們能察覺到自己身上的神力正在被源源不斷地吸走。
高級神術師的情況更加嚴重。
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出現了咳血、嘔吐、暈厥的狀態。
島上亂成了一片。
最終。
他們找到了天空龍在人間的唯一選民。
那是一名青春靚麗、眉眼間帶著一絲媚意思的女子。
當他們發現她的時候。
女子早已七竅出血，氣絕身亡。
……
「你殺死了天空龍奧爾多（神國踐行者/真龍/領主）」
……
「你獲得了126800點榮譽點數」
……
「誅殺令獎勵獲取成功，你獲得了來自奧爾多的專長-翻雲覆雨」
……
「翻雲覆雨（8環專長）︰你擁有了輕微的改變天氣的能力。
你能在雲中行走、生活並築巢；
只要有少許的雲，你就能引導其進行下雨；
你擁有驅散小雨和中雨的能力，並可以對大雨和暴雨進行削弱；
你獲得了特殊載具‘筋斗雲’；
……」
……
「居然是正經的翻雲覆雨……」
羅杰看得嘖嘖稱奇。
正常情況下。
操控天氣是升格者才能做到的事情。
天空龍能提前擁有。
肯定是真龍的種族優勢了。
對于神國踐行者來說。
這條專長可以完美地為自己獲取第一批的信徒。
至于筋斗雲。
天空龍本人可能不太需要。
但對羅杰來說恰恰才是這條專長最管用的地方。
「就不知道這「筋斗雲」飛得有多快了。」
羅杰一邊想著。
一邊操控著機甲來到了天空龍的尸體旁。
後續的數據也在這個時候一閃而過。
……
「首次殺死神國踐行者，你獲得了新里程碑-神國墜落」
「神國墜落︰你讓人們見識到了機甲與法術的強大」
「對應稱號︰弒神者（神國踐行者的好感度-50；星球聲望+200）」
……
「西斯科同款稱號？」
羅杰抖了抖眉毛。
一想到一個毫無位格的家伙也能和自己享有同樣的稱號。
他就毫無兌換。
天空龍的隕落算得上是‘神隕’。
異象自然是免不了的。
數據欄上。
……
「英雄傳奇（間海群島）︰
‘從天而降的鋼鐵巨人用黃金大劍捅死了天空龍’——
人們會這樣傳頌這個不可思議的故事。
作為多年來第一名隕落的‘神國踐行者’。
天空龍的傳說以一場略顯滑稽的悲劇落幕。
普通人會對‘鋼鐵巨人’的身份感到好奇。
法師們會嚴肅地討論著‘屠龍法術’的路數。
只有寥寥無幾的考瓦斯人會對坐在機甲里的你感興趣」
……
「提示︰你的法相-萬物生的列表增添了新召喚物-天空龍」
……
「提示︰你的誅殺令獎勵機制發生了變化，當你在殺死1名‘神國踐行者’後，你可以選擇獲得一條專長，或者獲得0.01的相關位格」
……
匆匆掃過一行行的信息。
唯有最後一行的黃字提示引起了羅杰的注意！
「1名神國踐行者給0.01，刷50個豈不是就奔著升格去了？」
「光間海就20多個神國踐行者了。」
「奎南刷一圈下來，湊一湊總有0.5了吧？」
盡管要考慮同類位格。
但羅杰還是蠻興奮的。
位格這種東西，只要不沖突，那就是多多益善。
在誅殺令的新機制下。
他似乎只需要考慮要用什麼位格升格就行了！
「海洋肯定是不行的……」
「還是殺戮吧，最適合我這種腳踏實地的風格。」
回過神來。
機甲已經來到了天空龍的尸體旁。
不遠處。
那幾個海狼軍的高手默默地撤掉了。
羅杰看了一眼那上百米的尸體——
這玩意兒不好處理。
好在他早有準備。
當下羅杰啟動了機甲的「自動防御」模式，後者頓時如一座小山似的守在了龍尸旁。
做完這一切。
羅杰跳出了機艙。
他剛一落地。
就看到一群鬼鬼祟祟的海狼戰士從海岸線的方向模了過來。
「用低等級炮灰來試探？」
羅杰看了一眼5公里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海牆。
心頭好笑之余，輕輕松松地攤開了右手。
嗖！
眨眼間。
一道銀白色的劍光自他掌心迸射出去，飛入海狼騎士的人群中。
劍光一分為二。
兩道白光在十幾名等級較低的海狼戰士的脖子上轉了一圈。
他們的腦袋便洋洋灑灑地落在了海水里。
配合著被漫天血雨染紅的海域。
恰似魚頭下了鴛鴦鍋。
……
「劍仙︰你用流磁分光劍完成了首殺，命劍的溫養進度+20」
……
沙灘上。
噗的一聲。
流磁分光劍重回羅杰之手。
輕松斬殺十幾名炮灰。
羅杰的表情卻依然鄭重。
他看著那堵遮天蔽日般的海牆，知道今夜的戰斗才剛開始。
片刻後。
那堵沉寂已久的海牆終于再次動了起來，並以山崩之勢撲向了羅杰所在的方位！
嘩啦啦。
血雨傾盆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