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點麻煩啊……」
看著那群風姿綽約的成熟母狼。
羅杰本能地感到不妙。
自己手底下的小狼都是氣血方剛的愣頭青。
哪里是這些如狼似虎的母狼的對手？
再多耽擱一會。
搞不好自己的家底都要被人家打听清楚了！
當下。
羅杰趕忙動用了殺戮權柄警醒小狼崽們要注意把握分寸。
另一方面。
他決定迂回出擊。
即動用自己的美色來解決問題！
既然確定了蘇菲婭的性別為女。
那麼羅杰相信就沒有「英雄氣概+魅力權柄」拿不下的敵人！
月光之下。
羅杰無聲地挺直了腰板。
可下一秒。
他的耳邊卻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別再搔首弄姿了，羅杰先生，這對您的身份來說可不太體面……」
「另外。」
「我對魅力領域完全免疫。」
蘇菲婭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得意︰
「沒有任何男人能勾引我！」
羅杰試了一下發現確實不行。
只能遺憾地收了功。
而自始至終。
隱隱拿回主動權的蘇菲婭都保持著淡定從容的姿態。
這讓羅杰多少有些不爽。
雙方繼續僵持了一會兒。
蘇菲婭主動開口道︰
「我的話依然有效，如果你真的需要歸零刀，那麼我可以租借給你。」
「前提是你要幫我一個忙。」
「今天晚上，我要去刺殺星空神族中的一名中位神，只要你幫我完成這個任務，那麼事成之後，我將會把歸零刀借給你——為期十天。」
「相信我，這會是一筆很公平的買賣。」
石頭之上。
蘇菲婭侃侃而談。
似乎已經勝券在握。
見羅杰沒什麼反應。
她剛想展開細說。
誰知道下一秒。
石頭下的羅杰竟然轉身就跑！
他的速度快得無與倫比。
眨眼間就快要消失在蘇菲婭的視界之中！
少女大吃一驚。
趕忙風馳電掣般追了上去。
兩名頂尖游蕩者的追逐注定是無聲而激烈的。
短短3分鐘後。
羅杰在一處山脊的高點停了下來。
二十秒後。
蘇菲婭才堪堪趕到他附近的地方。
她站在低地揚起頭。
急劇的呼吸迫使她的胸口洶涌地起伏著。
月光照在了她模糊的側臉上。
至少照出了一片雪白。
「你……」
蘇菲婭的聲音非常艱澀︰
「你在做什麼？」
她其實已經知道答案。
但在得到印證之前。
蘇菲婭還是懷有一絲僥幸心理。
可下一刻。
她的僥幸便被無情擊破。
但听羅杰開口道︰
「我跑的比你快。」
蘇菲婭沒反駁。
她知道這是事實。
縱然都是升格敏捷的猛人。
但眼前這個變態確實在狂奔項目上遠超過她。
……
「既然你追不上我，那麼我就可以直接去找星空神族的人賣情報了。」
羅杰大氣不喘地繼續說道︰
「太古冰龍的消息加上今夜的刺殺情報……」
「或許其價值確實超過一把歸零刀了，不是麼？」
這一波冷靜的敘述讓蘇菲婭的心沉到了最谷地。
她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在悄然被自己拿回對話的主導權之後還能保持如此清醒！
沒錯。
眼下需要交易和談判的人其實不是羅杰。
而是蘇菲婭！
羅杰手里不僅握著百戰刀。
還握著天神族計劃的命脈！
「我怎麼會這麼蠢？！」
蘇菲婭懊惱地想著︰
「我竟然把今夜的行動提前告訴了他，這等于將談判的籌碼拱手送上！」
她的情緒有些失控。
她將雙手抱在頭上。
有些無助地蹲在了地上。
不過這一幕僅僅維持了三五秒。
眨眼間。
蘇菲婭便從懊悔中猛然驚醒。
而後她閉上了雙眼。
啟動了感知權柄！
「卑鄙小人！」
「別用你那雙邪惡的眼楮盯著我看！」
蘇菲婭氣急敗壞地沖羅杰的方向吼道。
羅杰聳了聳肩。
數據欄上。
……
「警告︰蘇菲婭察覺到了你的‘失智凝視’！」
……
「你停止了對蘇菲婭的騷擾……」
……
真是個棘手的家伙。
博弈至此。
羅杰也忍不住有些佩服眼前這個個性十足的小富婆了。
她的敏銳和反應都是一等一的出色。
至于戰斗天賦更是毋庸置疑。
稍加打磨必定能成為最頂尖的游獵者。
日後登臨不朽豐碑那是大概率事件。
甚至天神也有可能！
「天神族果然人才濟濟啊……」
羅杰心中暗暗羨慕這個種族的超級天賦。
表面上。
他卻是不動聲色地開嗓道︰
「還是那句話，主動權現在在我手里，我之所以站在這里和你談判，僅僅是為了展現交易的誠意。」
「你不該要求太多的。」
「我現在只有一個問題︰百戰刀換歸零刀，這個買賣，做？或，不做？」
蘇菲婭雙拳緊握地蹲伏在地上。
她的身子緊緊繃著。
仿佛一只受驚了的黑貓。
黑色的緊身衣勾勒出她規模不小的上圍身段。
這讓她的整個身子都顯得更具視覺上的爆發力和沖擊力。
羅杰看似輕輕松松地眯著眼楮看著她。
實則心中的警惕已經拉滿。
倘若蘇菲婭有任何攻擊性的動作。
那麼羅杰就會毫不猶豫地離開。
今晚他還沒打算和天神族撕破臉皮。
歸零刀雖好。
但只要蘇菲婭還在他的視界里出沒。
那麼日後總歸會有機會的。
……
「做！」
當意味著成交的字眼從蘇菲婭的貝齒間冒出來的時候。
她緊繃的身子忽的松軟下來。
「十步規則，明白嗎？」
蘇菲婭問。
羅杰點了點頭。
這是頂尖游蕩者之間在交換物品時不成文的規則。
雙方將在距離十步的地方各自放下交易物。
而後面對面走向對方所在的地點。
之後拿到物品。
交易達成。
在這十步之內。
沒有人可以保障你的安全。
只有你自己的反應和實力才可能救你一命。
但頂尖游蕩者都是極為自負的。
十步的距離對于他們來說也是可反應的空間。
所以才有了這個規則來進行適當的交易。
二人約定好之後。
便相互靠近。
待到只有十步距離時。
羅杰率先間百戰刀插在了自己腳後跟的位置。
蘇菲婭也依依不舍地將歸零刀放在了同樣的地方。
緊接著。
雙方相向而行。
月光之下。
兩人都蒙著面。
眼神交錯而過。
雙肩亦是如此。
下一秒。
兩人各自出現在對方原來的位置上。
「居然忍住了沒有攻擊我？」
羅杰有些驚訝地抓住了歸零刀。
剎那間。
那歸零刀變成了一條凶惡的毒蛇。
狠狠地咬在了羅杰的手背上！
當！
羅杰手背上並未出現咬痕。
毒蛇的牙倒是順利地崩掉了。
……
另一邊。
蘇菲婭欣喜地抓住了百戰刀。
可下一秒。
她眼中的喜色也變成了愕然。
象征著「偽裝術」的塵土褪去。
她手中的百戰刀赫然變成了一根風化的大腿骨！
而且還是不知道被亡靈法術反復利用了多少次、被透支了1000%的潛力的最劣等的骨頭！
「你……」
她轉身本能地想要指責。
但卻看到羅杰若無其事地將毒蛇丟開的那一幕。
「看來我們都沒什麼誠意。」
羅杰輕輕一笑︰
「那麼。」
「是時候告辭了！」
他的身影開始虛化。
蘇菲婭趕忙叫道︰
「等等！」
「我可以給你真正的歸零刀……但你根本駕馭不了它！」
羅杰冷冷地注視著她︰
「繼續編？」
蘇菲婭急道︰
「我沒有在唬騙你！」
「歸零刀是我親自鍛造出來的半神器，但它現在還只是一個半成品！」
「請相信我……」
「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真的可以把歸零刀借給你，但不能太長時間！」
「因為歸零刀和百戰刀是一對，它們的使用條件就是雙刀同時使用！」
「另外，這是位格打磨的半神器，所以只有我的位格或者我的神血才能驅動這兩件兵器，你就算拿走了也沒有用的，不信你試試！」
這一次。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急切的意味。
羅杰細細品味了一下。
發現蘇菲婭確實沒有撒謊。
這百戰刀和歸零刀之間確實有著非常微妙的聯系。
更重要的是。
這兩把刀都直接指向了蘇菲婭的身體深處。
那個地方。
恐怕就是她的位格了。
……
「除魔者先生，我想您應該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蘇菲婭見羅杰沉默不語。
語氣逐漸柔和起來︰
「這兩把刀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說實話，我沒辦法容許別人拿走它們之中的任意一把，我捍衛它們的決心就像捍衛我自己的身體和生命一樣！」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但如果您真的需要這把武器，我們可以商量短期租借，以契約的形式進行，前提我也已經說過，那就是幫我完成今夜的任務。」
羅杰未置可否地哼了幾聲。
老實說。
蘇菲婭的理由並沒有打動他。
只是對方提到的‘不講道理’那一段著實讓羅杰有點汗顏。
回想起自己撞見歸零刀之後發生的事情。
好像確實有那麼一丟丟不擇手段了。
雖說天神族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羅杰自覺吃相也太難看了些。
與其這樣。
還不如直接把蘇菲婭殺掉來的干脆利落。
可現在看來。
這個選項也可以被排除掉了。
佔卜和感知顯示。
這兩把刀確如蘇菲婭所說的那樣。
是一對半成品。
蘇菲婭死了。
這兩把刀也會失去大部分的靈性。
羅杰看中的特效也就未必能保留下來了。
「有靈性的半神器就是麻煩，連靈犀指都不管用！」
羅杰有點郁悶地想著。
不過他更在意的是蘇菲婭口中提到的‘契約’。
于是他忍不住問道︰
「什麼契約能約束你我？」
「我可不像下次履約的時候再被毒蛇咬上一口。」
蘇菲婭有些窘迫地咳嗽了兩聲。
而後快速地說道︰
……
「荒古契約。
那是一種基于這塊大陸的守護者荒古巨人贊的制式公正契約。
只要你還逗留在這塊大陸上並違反了契約的內容。
那麼你就會受到來自荒古巨人意志的責罰。
歷史上有不少頂尖強者在違背荒古契約之後離奇死去。
這是一種非常有效的契約方式。
只不過立契方法有點昂貴。
所以事先說明。
立契費用必須由我們共同承擔！」
……
听到這里。
羅杰本能地詢問道︰
「費用？要多少？」
蘇菲婭掐指一算︰
「起碼在一百萬銅令以上。」
羅杰大吃一驚。
什麼契約這麼昂貴？
這荒古巨人不會是騙吃騙喝的吧？
又或者。
這干脆就是蘇菲婭杜撰出來的？
不過下一刻。
數據欄上閃過的「歷史知識（荒古契約）」的信息便打消了羅杰心中的疑慮。
蘇菲婭所說的乃是事實。
荒古契約是這片大陸上除開圖騰神們之外其余生物公認的有效力的契約。
立契方式也非常容易認證。
蘇菲婭如果想要在這方面耍花樣。
那麼她一定會吃到苦頭的。
羅杰沉思了一會兒。
忽然問道︰
「那如果我離開了荒古大陸呢？」
蘇菲婭平靜地說︰
「沒有人能戲弄荒古意志。」
「至少據我所知的沒有。」
「所以別想著鑽空子。」
羅杰未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看著眼前的蘇菲婭。
他撓了撓頭。
一時間也沒有了更好的辦法。
蘇菲婭維護兵器的決心顯而易見。
羅杰的手段也幾乎用盡——
……
巧取豪奪？
失敗！
魅力權柄？
失敗！
失智凝視？
失敗！
唬騙交易？
失敗！
……
硬要硬來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羅杰自恃武力值還是要比蘇菲婭高那麼一丟丟的。
只是那樣就要賭運氣了。
賭歸零刀離開主人之後仍然能保留如此霸道的特效——
這一點概率是很低的。
綜上所述。
如果羅杰真的想要歸零刀的特效。
似乎只有租借一途。
當然。
租借也是有很多學問的。
特別是涉及契約這種東西。
整天和魔鬼打交道的羅杰更是深諳其中三昧。
當下。
羅杰便不動聲色地和蘇菲婭探討起租借的內容來。
這邊羅杰順勢下台。
那邊蘇菲婭自然是熱情歡迎。
于是乎。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仿佛突變成了相見恨晚。
兩人好言好語地商量了一陣。
竟是沒怎麼費周折就達成了一致！
很快的。
雙方協議便火熱出爐。
其重要內容如下︰
……
「1.羅杰須協助蘇菲婭完成今夜的刺殺任務。
刺殺對象為星空神族三大主神之一的奧多爾默的僕從——
石天使阿茲」
……
「2.羅杰將在任務完成之後歸還百戰刀」
……
「3.羅杰將獲得百戰刀+歸零刀合計30日的租借權。
租借方式靈活多變。
可零可整。
隨時租賃。
但倘若蘇菲婭處于戰斗時刻。
那麼她有權力拒絕的租賃要求」
……
「4.……」
……
……
「99.為表誠意，羅杰願意支付全部的立契費用……」
……
「咦？」
「你願意出全款？」
「你很有錢嗎？」
蘇菲婭有些驚詫地看著羅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