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文縐縐的話是幾個意思,這彬彬有禮的模樣是什麼情況,楊雲幾乎要崩潰了。
程咬金,你能不能做一些符合你人設的事情,搞得這麼客氣,我真的很不習慣啊。
楊雲看著程咬金的那張笑臉,實在無力吐槽。
你可是三板斧的莽夫,能不能霸氣一點,你應該大吼一聲「你瞅啥!」這才符合人設啊。
不過因為秦瓊的原因,對于朝廷門客楊雲已經有了心里預期,他估模著後邊遇見的朝廷門客也都會是奇葩,至少和自己想象中的差別極大。
盛情難卻下,楊雲實在拒絕不了程咬金面前燒雞的誘惑,勉為其難的站了起來。
「既然你盛情邀請,那我就不客氣了,身上沒帶什麼好東西,改明兒有時間,請你去我府上坐坐,看上什麼隨便挑。」
楊雲說的是實話,但程咬金听起來就不是那麼回事,撇撇嘴心里暗想,「我可是朝廷門客,什麼好東西沒見過。」
坐到桌子上,楊雲就開始狼吞虎咽,看的程咬金嘴角抽搐。
這兩天好不容易搞了點野味,專門帶過來裝逼,沒想到遇見楊雲這個二愣子。
程咬金只是假意邀請楊雲,沒想到楊雲真答應了。
你過來就過來吧,就不能少吃點嗎?能不能給我這個當主人的一口啊。
想著不能白白便宜了楊雲,程咬金也開始狼吞虎咽,但在楊雲看來,那細嚼慢咽的動作和娘娘腔沒什麼區別。
「程咬金莫不是個小受吧。」
楊雲如是想到,嚇得渾身一哆嗦,不由自主的離程咬金遠了些,生怕這家伙說出虎狼之詞。
水足飯飽,楊雲模著圓滾滾的肚皮感慨,有肉吃就是好,程咬金則是看著一桌子的雞骨頭,連殺了楊雲的心都有了。
他緊趕慢趕,不顧形象只吃了小半只雞,其他的都入了楊雲的肚子,這可是程咬金讓人在城外等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打到的野雞啊!
楊雲越是滿足,程咬金越是憤怒,暗自記清楚了楊雲的模樣,往後見到要好好收拾一頓。
時間推移,又是一個小時過去,再好的管弦樂曲听起來也有些枯燥,再動人的舞蹈看久了也覺得乏味,楊雲覺得無趣。
他想離開去找老鴇,可程咬金一直不走,楊雲也不好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這樣干巴巴的等著,像個傻子一樣。
終于,程咬金似乎也受不了無趣的表演,開口說道。
「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可否告知?」
「楊雲。」
「武安君?」
程咬金上下打量著楊雲,眼中帶著疑惑,楊雲本尊畫像他見過,不是這模樣。
楊雲哪兒不知道程咬金想什麼,說道。
「我要是武安君就好咯,我和他同名,天下之大,喚作楊雲者沒有數萬也有上千,光是長安城中怕也能找出百八十人,有什麼好驚訝的。」
「倒是你,看模樣像是讀書人,為何還背著兩把巨斧?」
程咬金嘆了口氣。
「師傅怕我出門在外受人欺負,特別交代武器不能離身,就算離身也必須在視線範圍內。」
楊雲萬萬沒想到,程咬金竟然還是個听話的乖寶寶。
「那你睡覺怎麼辦?」
「趴著睡啊。」
程咬金無所謂的說道。
楊雲算是服了,那兩把斧子加起來怕有一百多斤吧,趴著睡,不怕憋氣嗎?
台上舞蹈繼續,楊雲覺得程咬金說話方式太奇葩,也懶得交談,趴在桌子上睡覺。
「楊雲,別睡啊,你要是覺得無趣,我們來玩猜燈謎唄。」
「要不以茶代酒,玩行酒令?」
「或者吟詩作賦也行。」
「待會兒可有好戲,你要是睡著了,可看不著好戲了。」
程咬金不斷在楊雲耳邊說道,那輕言細語听起來讓楊雲惱火至極,你丫的要是個女人就罷了,你一個男的隔我這麼近是幾個意思,你不膈應我還膈應呢。
尤其是程咬金的喋喋不休,讓楊雲誤以為這家伙被秦瓊附體,這兩個人踫到一起,絕對不會無聊。
「行了!別說了,我不睡了!」
楊雲大吼一聲,要不是打不過程咬金,他鐵定要把程咬金的嘴給封起來,為民除害。
秦瓊加上程咬金,打仗的時候壓根不需要動用武力,光是兩張嘴就能把人給煩死。
走也不能走,留下來只能看無聊的歌舞表演,楊雲要被整崩潰了,相比之下有個說話的人還不至于那麼無趣。
「你剛說今晚有好戲,到底是什麼好戲?」
楊雲問道,可惜沒人說話。
這家伙難道轉性了?
扭頭過去,卻發現程咬金瞪著大眼楮可憐巴巴的看著楊雲,模樣委屈至極,好像被楊雲玷污了一樣。
要是有旁人在此,絕對會以為楊雲對程咬金做了什麼事情。
「說話啊,啞巴了?」
楊雲滿頭黑線,好好地一個朝廷門客,怎麼腦袋有坑。
程咬金用手指蘸水,在桌子上寫道。
「你讓我閉嘴。」
「我TMD……」
楊雲想罵人,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你是朝廷門客啊,能不能有點朝廷門客的尊嚴,怎麼別人讓你干什麼你就干什麼,三十多歲的人了能不能有點主見啊!
楊雲要瘋了,他已經不想留在這里了,易容面具浪費就浪費吧,大不了再做一張,呆在這里怕是要被氣死。
尤其是明天早上還要和李淵議論變革之事,不能因為這個影響了心情。
見楊雲起身要離開,程咬金攔在了楊雲面前。
「怎麼?你還不讓走了?」
程咬金在桌上寫道。
「你吃了我的雞,要陪我等著看戲。」
TMD,楊雲從來沒有如此絕望過,吃都吃了,總不能摳出來吧。
打又打不過,能怎麼辦,只能臣服唄。
楊雲又重新坐回座位上。
「你還是說話吧,別說廢話,給我介紹介紹今晚有什麼好戲可以看。」
听楊雲說能開口,程咬金松了口氣。
「听聞今日,長安城頭牌花魁李海姣會在此演出,我特地來試試,看能不能拔得頭籌,一親芳澤。」
「以往競爭者太多,文人墨客天賦異稟,如今遭逢大雨,文人無心來此,這是機會。」
楊雲不樂意了,合著程咬金沒把自己當個讀書人唄,待會非得寫一手好字讓程咬金知道什麼叫驚艷。
不過最讓楊雲在意的是李海姣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花滿樓,是意外還是巧合。
但不管哪種,李海姣來此,必定有其目的。
楊雲盯著程咬金陰森一笑,心里默想。
「對不起,今晚的花魁,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