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5 你為什麼不投降

抬米勒少校過來的幾名德軍士兵並沒有攜帶武器,領頭的德軍胳膊上還纏著繃帶,繃帶外帶著明顯的血跡,其他幾個人看上去也不太好,眼楮里都是血絲,臉上寫滿了疲憊,兩名身材較矮小的士兵還滿臉稚氣,一看就是未成年。

「抱歉,我不知道長官會怎麼安排,服從命令是我們的天職。」搭話的德軍士兵渾身散發著彪悍氣息,他的的衣服雖然有點髒,但是穿得很整齊,站在那兒就跟一根標槍一樣,這才是精銳部隊應有的氣質。

問話的遠征軍士兵下意識握緊手中的散彈槍,目光死死盯著面前的德軍士兵。

氣氛突然變得很緊張,遠征軍和德軍還處于交戰狀態,把一名精銳德軍士兵放回去,很可能會造成更多遠征軍士兵的傷亡。

但是如果強行把他們留下,甚至是當場擊斃,又有些矯枉過正,畢竟現在的情況很微妙,一個處理不好,就可能導致失態向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士兵,過來休息一下,喝杯咖啡再回去,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周卜出面打破僵局,其實完全沒必要太緊張,區區一名士兵而已,再強又能強到哪兒去,還能比坦克裝甲車更強?

強撐著不退縮的德軍士兵明顯松了一口氣,站在周卜面前的時候,向周卜端端正正敬了一個德軍軍禮。

周卜回禮回的很隨意,有士兵搬了幾個馬扎過來,又給幾名德軍士兵端來了咖啡,幾名德軍士兵喝咖啡的樣子有點貪婪,年齡有點小的兩名德軍士兵甚至紅了眼圈。

「慢點喝,喝完了還有,不管明天怎麼樣,至少我們今天可以坐在一起喝咖啡。」周卜態度隨意,並沒有故意打探什麼消息,就是很隨意的聊天。

「非常感謝您將軍,你是個慷慨仁慈的人——」坐在馬扎上腰板依然挺得筆直的德軍士兵表情復雜,他剛才其實已經做好了被囚禁,甚至被槍決的準備,但是遠征軍明顯比他想象中更大度,更驕傲。

這是對敵人極端蔑視的驕傲,我知道你或許很強大,但是我不在乎,就算是在戰場上,我也可以把你堂堂正正的擊敗。

這種感覺真的讓人很無力。

「呵呵,謝謝你的贊美,喬,再弄幾杯咖啡過來,有沒有吃的也弄來一點,叫醫生過來,把這位先生的傷口重新處理一下。」周卜安排的很周到,為了不給幾名德軍士兵制造更大壓力,周卜安排完點點頭就走開。

衛兵這一次送來咖啡的時候,就又拿來幾盒午餐肉和紅燒肉罐頭,

紅燒肉罐頭是用豬肉制作的,采用華人傳統工藝制作而成,肥而不膩滿口流油,給人完美的幸福感,在所有部隊中都很受歡迎,包括內志蘇丹國部隊。

醫生也過來給領頭的德軍士兵檢查傷口,情況不太妙,傷口已經有感染的跡象,醫生詢問德軍士兵的意見,要不要留下接受治療。

德軍士兵表情黯然,緩緩搖搖頭感謝醫生的好意。

那就不住院,醫生還是為德軍士兵更換了繃帶,並且使用酒精清洗傷口,去掉傷口周圍已經有發炎跡象的腐爛肌肉,又將傷口重新縫合,敷上約翰內斯堡生產的傷藥,最後換上干淨的繃帶。

德軍士兵全程沒說話,一手端著逐漸變涼的咖啡,一手拿著一盒午餐肉罐頭表情呆滯。

「記得這幾天傷口不要沾水,如果有條件的話,過幾天自己換一次藥,找有經驗的人幫你拆線,記得更換繃帶之前,一定要保證繃帶的衛生——」醫生臨走前還叮囑了幾句,最後看看幾名德軍士兵的樣子,很無奈的嘆口氣,讓護士拿來一卷繃帶和一包外敷傷藥,以及一小瓶酒精。

「這些酒精不是喝的,是用來清洗傷口的——」說到這里醫生又嘆了口氣,不再廢話轉身就走,還有其他傷員等著醫生去處理。

「斯科特大哥,我不想回去了,留在這里當俘虜也不錯——」一名面帶稚氣的士兵喃喃自語,蘇瓦松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沒有食物,沒有咖啡,沒有和藹可親的醫生,沒有平易近人的將軍——

「沒關系,你想留下就留下吧。」抱著一堆東西的德軍士兵不抬頭,誰都看不到他的表情。

「如果我們投降,他們會把咱們吃掉嗎?」年輕士兵不夠了解情況,按照德國報紙的宣傳,協約國將士都是吃人惡魔。

「你在想什麼比利,看看你手中的罐頭,是用豬肉做的,再看看這樣的罐頭有多少,連罐頭都吃不完,你覺得他們會吃人嗎?」斯科特的表情是崩潰的,正在煮咖啡的鐵皮桶旁邊,裝罐頭的木箱堆積如山。

斯科特把手中的咖啡和罐頭放在地上,把繃帶和酒精以及外敷傷藥很小心的放進貼身口袋內,這不僅僅是救命的藥品,同時還是一份美好的回憶。

在這場殘酷的戰爭中,無論人性扭曲到何種程度,也終究會有不經意間散發的人性光輝,也正是因為這些人性光輝,讓人們不至于絕望,還對人間保留著一絲美好幻想。

臨走之前,斯科特向周卜又敬了個軍禮,然後轉身向蘇瓦松走去。

只有他一個人回去,其他幾個人都選擇留在戰俘營當俘虜,斯科特不怪他們,他們也有選擇生活的權利,其實斯科特也很想留下來,但是斯科特更重視忠誠和承諾。

回到蘇瓦松,又是另一幅景象,到處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的士兵,他們的表情惶恐不安,眼神就像是被狼群拋棄的獨狼一樣令人生畏。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斯科特胳膊上的繃帶,白色的繃帶看上去異常顯眼,因為剛剛喝過咖啡,又吃了一盒罐頭,斯科特現在看上去精神了許多。

「斯科特,過來,跟我去見少校,少校要見你。」斯科特的長官過來吧斯科特叫走。

少校的臨時辦公室是在一座教堂里,斯科特趕到的時候,發現不僅僅是少校,還有一大群將軍坐在教堂的十字架前。

「先生,士兵斯科特向您報道——」斯科特立正敬禮,被繃帶包扎的胳膊看不出絲毫不適。

「斯科特,說說你在克魯伊都是看到了什麼?」奧托‧馮‧畢洛眉頭緊鎖,他現在肩上的壓力巨大,十幾萬德軍的命運都掌握在奧托‧馮‧畢洛的手里,他的每一個命令,都會決定十幾萬德軍的命運。

「是的將軍——」斯科特事無巨細一一匯報,沒有夸張,也沒有隱瞞。

「這麼說,你們一共是四個人,但是只有你自己回來,你為什麼不留在英國人的戰俘營里?」一名德國將軍提問,這個問題不太合適,馬上就招致一大片異樣眼光。

斯科特緊抿著嘴不說話,將軍們也不全是睿智的,甚至大多數將軍都比較二,他們不知道士兵們的腦子里在想什麼,也不會在乎士兵們想什麼。

「好了回去吧士兵,好好休息——」奧托‧馮‧畢洛不會當著斯科特的面發作。

等斯科特走出教堂,教堂里馬上就傳出激烈的爭吵聲。

「我們再堅持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們已經彈盡糧絕,做到了我們所有能做的——」

「對國王忠誠是我們的責任,現在是我們為自己考慮的時候了——」

「無論怎樣,我們要對我們率領的十幾萬士兵負責——」

斯科特不敢多听,快步離開教堂,回到部隊的駐地。

駐地也不消停,斯科特剛剛在自己的床鋪上坐下,馬上就有一群士兵圍上來。

嚴格說起來這根本就不是床,斯科特自己的毯子在之前的戰斗中丟失了,現在斯科特使用的毯子是從一戶平民家中搶來的窗簾,窗簾的之地很好,鵝黃色的金絲絨上面繡著白色的花朵,斯科特不知道是什麼花,但是很欣賞這種美。

「斯科特,有沒有什麼收獲——」

「斯科特,英國人有沒有為難你——」

「哇,我好像聞到了酒的味道,斯科特,他們給你喝了酒?」

沒有酒,只有酒精,而且是醫生在幫斯科特清理傷口時用來消毒的酒精。

斯科特在衣兜里找了找拿出來一包南部非洲生產的貴族牌香煙,這是斯科特在離開遠征軍營地時,一個遠征軍士兵扔給斯科特的。

「煙?哪來的?」

「斯科特,求求你,給我一支吧——」

「斯科特,我用這個金戒指和你交換——」

一包皺巴巴的香煙,馬上就引起的更大的騷動。

斯科特不藏私,把香煙拆開給每個人都發了一支,于是士兵們終于安靜下來,他們坐成一排抽著煙,每個人都不說話,靜靜地不知道再想什麼。

「英國人承諾會好好照顧米勒少校,他們給我的傷口換了藥,比利他們沒有回來,自願留在英國人哪里當俘虜——」斯科特用力抽了一口煙,然後徐徐吐出來,煙霧頓時彌漫開,斯科特看不穿面前的煙霧,其他人也看不清斯科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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