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7 待宰羔羊

九州島就像一個試金石,盟軍和日軍,都想通過九州島試探出對方的決心。

日本官方雖然很早以前就喊出「一億玉碎」,盟軍卻不信日本高層,會真的和日本底層平民一樣玉石俱焚。

刑不上大夫,這句話放在日本也一樣適用,日本女人可以為了明治維新出賣青春,日本男人可以為*****出生入死,但是日本的貴族階層和高級官員,卻從來沒有和帝國共存亡的覺悟。

否則按照日本人的習慣,另一個時空日本投降的時候,國王和大臣也應該剖月復謝罪。

和日本政府一樣,盟軍也是想通過九州,試探日本政府的抵抗決心。

一億玉碎哪那麼容易,小胡子再瘋狂,也沒有瘋狂到要6000萬德國人一起陪葬的地步。

安琪和麥克阿瑟一致認為,日本所謂的「一億玉碎」只是政治訛詐,根本不會付諸實施,甚至連「鼠疫」都只是日本政府的威脅,因為所有人都很清楚,一旦撒播鼠疫病毒,那麼受損失最大的不是盟軍,而是日本平民。

誰都沒想到,日本政府居然真的瘋狂到將鼠疫撒遍九州,遲緩盟軍腳步的同時,也給九州民眾帶來巨大傷亡。

僅此一點,戰爭結束後,做出這個決定的日本政府官員,都可以以反人類罪被起訴。

應該說日本政府將鼠疫撒遍九州的瘋狂行為,還是給盟軍帶來了巨大威脅,這也是美國人組建僕從軍的直接原因。

如果能讓日本人代替盟軍去死,美國人肯定樂見其成。

這種情況下,美國人確實是不會在僕從軍身上浪費寶貴的醫療資源。

「救救我——」村一郎看著沾滿鮮血的手泣聲哀嚎。

小島想幫村一郎叫一聲,卻被準尉直接拽走。

同時懂漢語、英語、以及日語的人才還是比較難得的。

這時候也顧不上村一郎了。

日軍畏懼盟軍的優勢火力,並沒有在海灘附近布防,而是依托下關布置防御陣地,第365師團師團長佐野陽少將,在領取作戰任務時就發誓,會和下關共存亡。

第365師團是年初剛剛成立的,總兵力1.2萬人左右,標準兩旅團編制,無炮兵,全師只配備24挺重機槍,火力強度僅相當于南部非洲遠征軍的一個營。

佐野陽也清楚,第365師團的火力強度,跟盟軍相差巨大,官兵的素質也天壤之別,在日本登陸的盟軍部隊,都經歷過太平洋戰爭,可以稱得上百戰之師;第365師團的絕大部分士兵,兩個月前還是從來沒有經歷過戰爭的農夫,他們中的很多人,甚至在進入第365師團前,連步槍都沒模過。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為了抵消盟軍的火力優勢,佐野陽不得不依靠下關布置陣地。

為了阻止盟軍的進攻,佐野陽甚至下令嚴禁下關市民離開,他試圖以這個城市的兩萬居民為人質,考驗盟軍的決心。

遺憾的是,第一波攻擊部隊不是南部非洲遠征軍,甚至都不是美軍,而是日本僕從軍。

第365師團的反擊,給僕從軍帶來巨大傷亡,小島所在的A連,140名官兵,只剩下不到60人回到出發陣地,這讓團長丹尼中校很生氣。

「馬上呼叫空軍支援,使用燃燒彈,將下關夷為平地!」丹尼中校習慣性呼叫空軍,美軍和南部非洲遠征軍一樣,都有嚴重的火力依賴癥。

「是的先生,轟炸機群會在30分鐘後抵達——」通訊兵效率高,僕從軍出色的完成了任務。

僕從軍的任務就是試探下關日軍的防御力度,如果憑借僕從軍的力量無法奪取下關,那麼美國空軍就會出動轟炸機,將下關夷為平地。

至于下關市內是否有平民?

美國人才不會關心這個問題。

讓丹尼中校沒想到的是,美軍的轟炸機,並沒有將燃燒彈扔到下關市內,而是仍到正在出發陣地等待空襲結束後發起進攻的僕從軍頭上。

如果是日軍的轟炸機,那麼僕從軍還會有所準備。

現在卻是己方的轟炸機,毫無準備之下,僕從軍傷亡慘重。

「為什麼會這樣?」丹尼中校怒發沖冠,他的手下現在已經傷亡過半,失去進攻能力。

「服裝,我們和日軍的服裝,顏色都差不多,所以領航員將我們的士兵當成日軍——」懷特自己都感覺難以啟齒。

美國空軍將炸彈扔到自己人頭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真相是當轟炸機飛抵下關上方的時候,遭到日軍防空火力的攻擊,某一架轟炸機的飛行員,為了盡快將炸彈全部扔掉之後返航,根本沒有抵達下關上空,就將炸彈全部扔出去。

不列顛大空戰之後,盟軍轟炸機出動都是編隊飛行,只要有轟炸機開始投彈,其他轟炸機就會有樣學樣,對目標地進行地毯式轟炸。

九州距離本州太近了,關門海峽最窄處只有700米,一架轟炸機就可以覆蓋,更何況這是幾百架。

「好吧,我們現在還有多少人?」丹尼中校孤擲一注,誰說傷亡率達到百分之三十就要撤退的?我偏不!

關鍵丹尼中校手下的僕從軍,並不是美國人組成的,所以丹尼中校真的不在乎僕從軍的傷亡,如果可以,丹尼甚至想讓手下的僕從軍官兵全部陣亡,那樣丹尼就可以回後方吃冰激凌了。

「很糟,加上之前的損失,我們現在的剩余兵力不到1000——」懷特的話讓丹尼都感覺心灰意冷。

一千人能干啥?

放在動輒幾萬十幾萬的戰場上,一千人的部隊,當炮灰都不合格,因為無法消耗敵人的更多炮彈。

「整理部隊,將剩余的士兵混編為兩個營,我帶一個營正面進攻,你帶領另一個營設法迂回到敵人的後背——」丹尼跟懷特分任務,說什麼都要拿下日軍陣地。

轟炸機雖然炸錯了目標,伏擊海面上巡弋的盟軍戰艦幫了大忙,受限于關門海峽的地形,大型軍艦比如戰列艦航空母艦,根本無法進入關門海峽,所以為僕從據提供火力掩護的,是隸屬于美國太平洋艦隊的第三艦隊。

美國人雖然在二次世界大戰期間鬧了不少笑話,第三艦隊還是可以信賴的。

第三艦隊的司令是綽號「蠻牛」的小威廉‧弗雷德里克‧哈爾西。

哈爾西出生于海軍世家,可他本人卻沒能進入美國海軍學院,後來因為母親再三懇求時任美國總統的威廉‧麥金萊而獲得保送資格,轉而進入海軍學院學習。

一戰前夕,哈爾西受命指揮「弗魯塞」號驅逐艦,當時未來的美國總統小羅斯福也在這艘軍艦上從事海域測量工作,兩人結下了深厚友誼。

42年太平洋戰爭爆發,哈爾西在視察亨德森機場時,以「殺死日本佬!殺死日本佬!殺死更多的日本佬!」為口號鼓舞守軍,深受海軍官兵喜愛。

僕從軍在遭到空軍轟炸的時候,哈爾西正在和太平洋艦隊總司令切斯特‧威廉‧尼米茲,正在第三艦隊旗艦「新澤西」號戰列艦上觀察戰事。

「新澤西」是「依阿華」級戰列艦的二號艦,40年下水,43年服役,美國海軍目前最新銳的戰艦之一。

「新澤西」號標準排水量4.5萬噸,滿載排水量5.6萬噸,最快速度33節,主炮是三座三聯裝406毫米主炮。

「真是一團糟,我們為什麼要把寶貴的資源,浪費在那些該死的小矮子身上?」哈爾西不喜歡日本人,即便是為美國作戰的日本人。

「南部非洲人常說以夷制夷,我們就應該利用那些願意合作的日本人,控制那些冥頑不靈的日本人。」尼米茲看了一會眼不見心不煩,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端著咖啡回到指揮席上,目光看著前甲板上忠于職守的南部非洲海軍若有所思。

羅克已經決定不再建造戰列艦,而是建造更強大的航空母艦,所以戰列艦對于南部非洲海軍來說徹底無緣。

南部非洲的將軍們並沒有放棄,去年擔任南部非洲太平洋艦隊司令的唐力,就派出一部分南部非洲海軍官兵到美軍戰列艦上學習,一方面是為了更好地了解美軍,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積累經驗。

戰術這東西,始終都是在進步的。

別看戰列艦現在已經被淘汰,沒準那一天,戰列艦又會成為海戰主宰,提前準備是很有必要的。

有資格到「新澤西」號上學習的南部非洲海軍官兵,毫無疑問肯定是精銳,個個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所以這會兒,很多美軍官兵都擠在船舷看熱鬧,只有實習的南部非洲海軍官兵依然堅守崗位。

這讓尼米茲有種不祥的的預感。

普通美國人,根本不會將南部非洲當做敵人,這些年甚至不斷有美國人放棄在美國的家業,移民南部非洲,這很能說明問題。

南部非洲人的態度很端正,這一點尼米茲很早就知道,同樣的作戰條例,有些個美軍官兵,背誦一個月還記不住。

南部非洲海軍官兵只用了一夜,就將條例全部背會,這不是說南部非洲人有多聰明,而是他們很刻苦,很用心,所以成績自然也就特別耀眼。

南部非洲海軍官兵還很樸實。

眾所周知,南部非洲人都比較富裕,尤其是海軍官兵,他們工作辛苦,同時薪水高,節假日很多,哪怕普通官兵,在南部非洲多半也有自己的產業,放在美國最起碼也是中產。

美國海軍官兵嘛,真讓人一言難盡。

美國陸軍曾經是著名的叫花子部隊,海軍也沒有好到哪兒去,雖然經費充足,可是落到普通官兵身上的真沒多少。

就以「新澤西」所在的「衣阿華」級戰列艦為例。

美國海軍當初決定建造「衣阿華」的時候,每一艘的成本才8000萬美元。

美國的情況就是這樣,船廠投標的時候,給出的費用很低,一旦中標後,就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要求追加投資,這導致「衣阿華」級戰列艦最終的成本,在1.2億美元以上。

多出來的錢都讓船廠老板,海軍高級將領,以及相關人員瓜分了,底層的海軍管斌,甚至連「衣阿華」的最初成本都不知道是多少。

「新澤西」參加了九州登陸,之後返回大琉球島休整,前段時間才重返戰場。

跟南部非洲官兵相比,「新澤西」的水手們早就已經寂寞難耐,所以戰斗一開始,「新澤西」的水手們就紛紛離開自己的戰斗崗位看熱鬧,有人甚至為盟軍需要多長時間攻佔下關開盤,很多軍官都忍不住下注。

南部非洲遠征軍的實習官兵沒人參與。

「威廉,你怎麼看這些南部非洲人?」尼米茲切身感覺到威脅。

「毫無疑問,他們是最優秀的海軍,忠于職守,精力旺盛,而且潔身自好,你從來不會看到某個南部非洲遠征軍的士兵喝的醉醺醺——」哈爾西回答道速度快,對遠征軍官兵評價頗高。

尼米茲好半天沒說話,一開口就把哈爾西嚇一跳︰「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某天我們和南部非洲開戰,你沒有把握戰勝南部非洲人?」

戰勝南部非洲——

這個命題太大,尼米茲馬上就糾正︰「——我是說,如果對面只有樟宜分艦隊。」

樟宜分艦隊的艦艇總噸位,跟第三艦隊差不多,細節上差別還是有點大。

樟宜分艦隊沒有戰列艦,有兩艘航空母艦,分別是一艘「島嶼」級,一艘「城市」級。

第三艦隊有三艘戰列艦,紙面實力強大無比,不過尼米茲卻沒有絲毫信心。

「你想听真話,還是假話?」哈爾西不愧是蠻牛,說話都不兜圈子的。

「當然是真話。」尼米茲希望能得到第一手資料。

「唉——」哈爾西長嘆一聲,表情是迷惘的。

「——曾經我也以為沒有戰列艦的南部非洲海軍不堪一擊,可現實卻是,如果我們沒有制空權,那麼我們強大的戰列艦,在面對航空母艦的時候,無異于待宰羔羊!」哈爾西很悲觀。

待宰羔羊!

這也太夸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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