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一山更比一山高

作者︰大虞太史令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不管老夫人信不信,本督這一次就給老夫人提一個醒,下次見到這個人,請協助本督一臂之力,將他拿送到案,死活不拘。」

姥姥吃驚地說︰「哎喲,大人,這個可不行,那玉衡將軍千軍萬馬都抓不到他,反而被他給傷了。老身這身子骨,要是被他踫到,怕是連老命都丟了。」

「老夫人太過自謙了,據說老夫人年近八旬,而能健步如飛。」

「承福,承福,老骨頭還算硬朗。」

「經常還要出去走動走動。」

姥姥一笑,知道來了,于是開口說︰「終不能守著祖宗牌位,坐以待斃吧。」

「本月初十,老夫人去了哪里逍遙去了?」

「坐著轎子到海瀾城去燒香。」

「不會是一個人上上路吧?」

「老身這麼大的年齡,一個人上路合適嗎?如今豺狼當道,惡犬遍地,我這一家子怎麼能夠放心的下。」

「一共四座轎子,十多匹馬,這麼多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位大官告老還鄉了。」

「哈哈,比起大人親自帶著五百廂軍到這里,真是小巫見大巫,不敢說什麼了。」

劉秀見姥姥回答的滴水不漏,繼續試探地說︰「到了海瀾城,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有勞大人關心了,我們都是隨緣燒香,走到哪兒就燒到哪里,見大廟燒大香,見小廟燒小香。」

「有人在雲林寺和相思寺見過老夫人。」

「只要不是黑白無常,牛頭馬面,誰見我,我都不在乎。」

「在杭州呆了多久。」

「四天三夜吧。」

「應該是四天四夜吧。」

劉秀說完,看著姥姥的眼楮,等待姥姥接下來的回答。

「不會吧,我們住的是悅來客棧,我們只是付了三夜的房錢,這個客棧賬本上明明白白寫的,大人不信可以去查。」

「的確只交了三夜的房錢,但是你們的轎子和馬隊出了客棧,可沒有出城門。」

「是嗎?那是上哪兒溜達去了?」姥姥只能靠著拖,沒有想到劉秀調查的這麼嚴。

「哼,自然是去消磨這第四夜去了。」

「哈哈哈,大人真的好想老身肚子里面的蛔蟲,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惜,你應該鑽到聖人肚子里面才行。」

「老夫人肚子里面生姜太多,本督還抵擋不了那股生姜味。」

兩人唇槍舌劍,互相攻擊,有來有回。

姥姥見劉秀不好對付,于是繼續說︰「可惜呀,大人你不想想,這深更半夜的,我們不出城干什麼?難到城中還有什麼地方可以燒夜香?」

「燒夜香的地方倒是沒有,但是燒書的地方倒是有。」

「大人說的什麼,老身怎麼越听越糊涂了,看樣子我也要鑽入大人的肚腸子里面看了。」

劉秀見到這個話,站起身來,打了一個親衛的耳光,憤怒地說︰「糊涂,糊涂,都怪你們糊涂,十三那天晚上,要是能把魏府上下上去向弄的清清楚楚,也不至于本督親自來到這里請教。現在老夫人听的不明不白,要鑽進本督的肚腸子啦。」

親信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模著自己臉呆呆的問︰「大人……」

「四座轎子,十多匹馬都會跟丟,還能辦什麼事?」

「大人不管怎麼說,闖入衙門,防火燒書,就是他們干的,還望大人明鏡高懸,問個仔細。」親衛這時候也反應過來,順著話說。

姥姥听到這話,冷漠地說︰「這位大人,你可知道我們這里是什麼地方?我們書院雖然沒有幾個讀書種子,但好歹是詩禮傳家,惜紙如金,怎麼可能去干燒書的事情。」

親衛看了看劉秀,劉秀坐下來,對著姥姥說︰「因為這燒的不是書,而是證物。這六十本《魏刑余文集》就是六十枚逆賊的人頭。」

「大人,你這說的,我越來越不明白了,要說燒別人的書,老身一家子或許有嫌疑。但是要說燒我魏白雲的書,我可舍不得,燒我呂家書,一種是不學無術的勛貴,一種是當了官就得意忘形的小人。」

劉秀沒有想到姥姥這麼難以對付,也只好氣急敗壞地說︰「豈有此理,十三夜里嗎,衙門里看來的十幾名蒙面之人,燒了《魏刑余文集》,有意毀滅證據,除人之罪,以本督看來,便是你魏府所作所為。」

「空口無憑,何以為證?當然大人,你說是就是把,反正你們當官兩張嘴,誰也說不過你。只怕這兩張口,堵不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那天晚上,慌亂之中。本督見到一件事?」

「那是看到賊人的臉了?」

「本督母親因為倉皇逃走,摔倒在地,這時過來一人將她扶起,本替他撢去膝上塵土,本督想要拿人的時候,那人就已經逃走。從外形上來看,是一個女子。本督要是沒有看錯的話,她就是蒙著面的魏四小姐。」

「唉,我家小四何其有幸,得了劉歆為夫婿,又何其無辜,得了你劉秀為大伯。就因為有人在混亂之中把令堂給扶起,就說是我們家小四有嫌疑。以後衙門再出了這件事,那令堂可就沒有人管了。」

劉秀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辯論不贏,大怒地說︰「老人家尖嘴利牙,成何體統!」

見劉秀要翻臉,一旁沉默的魏思思拿出盒子,對著劉秀說︰「不知道大人是否見過這個盒子?」

「這,這不是聖人所賜的密折盒子嗎?」

見劉秀應聲,魏思思笑著說︰「別人可能沒有見過,大人你肯定對于這個盒子不陌生。」她語氣之中充滿了諷刺,這昭寧年間,密盒的事情已經被世人所知,尤其是昔日歸無妄的屬下,將密盒的事情給抖了出來。

「當初本督也曾有過這種盒子。」劉秀見到這個故物,一下陷入往日的回憶,沒有听出魏思思的嘲諷。

「當然了,大人現在身上的補子服,就是從這盒子里面變出來的。」魏思思見劉秀不明白,直接諷刺了。

劉秀回過神來,看著魏思思,眼神不悅。

「劉秀,見盒如見駕。既然你知道這是聖人賜的盒子,為什麼不跪下行禮。」

劉秀知道這個規矩,只好跪在地上,對著魏思思行禮。

魏思思笑著說︰「我捧著這密折盒子出來,是想要總督大人把這個盒子轉交給聖人,御覽其中的密折。」

劉秀只好說︰「是,想不到四小姐也有密折盒子。」

「這就是聖人的為政之道。聖人在宮里有賢妃這位四聖司總司。在千里之外,由我們這些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密折稟奏人。如果賢妃是聖人的右手,那麼這些稟奏人便是聖人的左手。」

魏思思說話充滿了諷刺,自古以來的賢君,都是以仁德治天下的,哪有如同這位奉天御極聖人這般,以密信人給治天下的。

「不知道這海寧城,有什麼密信可以稟奏。」

「海寧乃風清月明之地,自然沒有什麼可稟告的。這要報的自然是大禍不停,小禍不停的海瀾城。」

劉秀听到這話,冷汗直接出來,結結巴巴地說︰「這,這不至于提到總督衙門吧。」

「不提大衙門,就好像不提總督大人一樣,沒有看頭。」魏思思再次譏諷起來。

劉秀只好求饒地說︰「唉,四小姐,不提,還是不提比較好。」

「那我這個聖人的左手,有怎麼和聖人交代呢?」

「唉,我早就听聞了,滄海府有人在,沒有想到是四小姐。」

「我和聖人的交情,你若是不清楚,可以寫折子去問,你會認為聖人送我這麼一個盒子,是讓我裝胭脂水粉,還是頭簪耳環。」

劉秀苦笑一聲,對著魏思思說︰「是是,但不至于寫本督什麼吧?」

「若是告訴你,那還叫密折嗎?」

「我只希望四小姐念在手足之情的份上,筆下留情。」

「不但筆下留情,而且更加舌燦蓮花。」

劉秀一下不知道魏思思這話是諷刺,還是說的是實話,只好說︰「謝謝四小姐。」

「我要告訴聖人,你這位總督大人有多麼能干,多麼精明。」

「啊,承蒙夸獎,承蒙夸獎。」劉秀不用松了一口氣。

「你可以把救你娘的人看成縱火犯,也可以把替你爹報仇的人處心積慮,下獄為囚。你只知利字當頭,無所不爭,而忘了恩之蒙身,何以為報。聖人一旦知道這些,他就會想到你這個滄海府總督是當的多好,他是多麼慧眼識英雄。到時候,聖人一定會批無父無母,棄恩棄家。」

「四小姐,你真的是這麼寫的?」劉秀感覺自己背後都被汗濕了,聲音顫抖地說。

「你回了衙門,就可以打開來看看。」

「不敢,不敢,小官不敢。」

「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或者說,我還要幫你寫點其他的?」

劉秀看著盒子,最後試探性地問了一下︰「這里面真的有東西嗎?」

「沒有嗎?」

「有,好大的一個折子呀。」劉秀也反應過來,接過這個盒子。

「這密折盒子的規矩,想必不用我再告訴大人你了,大人你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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