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六 射獵

原來皇上擱這里等著他。

劉以銘急忙辯解到︰「皇上,臣不過普通人家,無嗣也就無嗣。可皇上一身系天下萬民,自當要廣蓄後宮,早誕皇子穩固國本。再者,臣無嗣可自本族過繼,但皇族過嗣牽涉太多,稍有不慎便致社稷動蕩。所以,還請皇上納臣忠言,充實後宮。」

柴宗訓似乎被說服︰「以卿之見,朕該如何充實後宮?」

「皇上,」劉以銘說到︰「以臣之見,皇上首要便是與重臣聯姻,好讓其對皇上死心塌地,朝中魯王、宋王、皆有女,便連魏樞相,也有女兒適合入宮。」

柴宗訓想了想︰「一次納太多,後宮爭風吃醋起來令人頭疼,卿試推舉一兩個?」

「這個,」劉以銘遲疑一下︰「若皇上恐後宮爭風吃醋,臣听說魏王府上還有幾個孫女,皇上可依其品性樣貌挑選,後妃既是姐妹,當不至于爭風。」

柴宗訓又說到︰「專寵于魏王一家,其他重臣又恐不忿,實在是難啊。」

劉以銘出了個主意︰「皇上,目下朝中兩位宰輔,魏王孫女既已為後,可立宋王之女為貴妃,稍後再與齊王魯王一一聯姻,豈不美哉?」

柴宗訓陰晴不定的看著劉以銘,這個人滴水不漏,始終拿不準他究竟受何人指使。

思慮一會,柴宗訓說到︰「既如此,劉卿可將此幾女生辰問來交與朕,朕命司天監先合一下八字。」

回到後宮,卻見符昭與趙柔聊得正歡。

趙柔敕封郡主,可以自由出入宮掖,符昭成日待在宮中也甚是無聊,趙柔便時常進宮來陪著她,目下倆人情同姐妹一般,如膠似漆的。

「官家散朝了,」符昭迎上前︰「今日可有什麼煩心之事?」

柴宗訓說到︰「每日還不是那些事情,不過朝局日趨穩定,近期可以稍放松一些了。」

「既是如此,」符昭說到︰「方才我與柔兒說起出宮散心之事,不如趁著近期無事,一起去京郊射獵吧。」

柴宗訓想了想︰「射獵太過于勞民傷財,還是不了吧。」

符昭說到︰「沒必要搞那麼大排場,就你我數人,命老董帶幾名護衛暗中跟隨便可。」

這很符合柴宗訓的風格,他點頭到︰「既是梓潼欲出宮散心,那我便一起去吧。」

慕容德豐不在汴梁,能同去的也就趙德昭趙柔兄妹,倒也無須多作準備,幾人騎上馬便出了皇城。

獵場本是設來專一供皇家射獵之用,以示皇上文武兼修,不過柴宗訓不喜歡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來得很少,以至于場內獵物已泛濫。

在深宮中關了一年多,來到野外的符昭興奮不已,騎著馬兒滿場飛奔。

來回跑過幾趟後,符昭回來說到︰「官家,你與小趙師出同門,文武兼修,柔兒也是將門虎女,不如今日我們幾人比試一番,看誰能射得獵物最多。」

趙德昭忙說到︰「皇後有所不知,臣雖常年伴在皇上身邊,但臣天資愚鈍,文武皆不及皇上遠甚,與皇上比試,臣豈非自不量力?」

趙柔有些不服︰「大哥,你還是男人不?怎地還未開始比試便氣餒?」

這話很對柴宗訓胃口,一直以來,雖然趙德昭很是忠心,行事也多為他考慮,但也就是人太陰,擔當不夠。

先前柴宗訓本打算將都察院左都御史之職相授,但趙德昭竟有些躲閃,他只能就此作罷。

「小趙,」柴宗訓開口到︰「今日此處沒有君臣,我便與你做一次男人之間的對決。」

趙德昭搖頭到︰「皇上,臣的秉性能力,你歷來是知道的,非是臣謙讓,實是臣不如。」

趙柔撇嘴到︰「大哥,枉我一直以你為榜樣,怎知你是如此膽怯之人。皇上,大哥既不敢比,臣妾與你比過。」

柴宗訓哈哈笑到︰「小趙,你若是有郡主一半豪邁,朕便比不過你啦。眼下郡主既欲代兄比試,朕怎好拂了你的意,那便比吧。不過你可得小心皇後,皇後長于邊關,莫說射獵,便是戰場也上過的。」

趙柔說到︰「臣妾定當竭盡所能,即便敗于皇後,也是雖敗猶榮。」

「好,灑月兌,朕喜歡,這便開始吧。」說罷柴宗訓即催馬前進。

幾人跟在後面大叫︰「皇上耍賴,竟然先行催馬。」

獵場獵物泛濫,幾人為了不輸于對方,沖進去之後便散開自行射獵。

林中箭如雨下,獵物不停倒在地上。射殺幾只獵物之後,柴宗訓體內男人先天的漁獵基因被激活,興奮的催著馬兒快跑,身後董遵誨帶著侍衛不停給他收拾獵物,不停喝彩大叫︰「皇上,射得好。」

符昭本也是不受拘束之人,更不會甘于人下,為了贏得射獵,她催馬往獵場深處沖去。

只有趙德昭,無欲無求的開弓,射得中算數,射不中拉到。

「快來呀,快來呀,」趙柔興奮的大叫︰「皇上這邊獵物要多一些,跟著皇上走必不吃虧。」

因為急著收取獵物,侍衛們被柴宗訓越丟越遠,只有趙柔不緊不慢的跟在一邊。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看到不遠處有河,柴宗訓隨手射殺一只野兔之後,跳下馬來叫住趙柔︰「郡主,我們先將這只兔子烤了果月復,再回去看看到底誰的獵物更多。」

「也好,」趙柔跳下馬來四處看了看︰「只是怎麼不見皇後和大哥?」

柴宗訓說到︰「獵場這麼大,他們哪能時時跟著我們,且不管他,還是先吃飽再說。」

趙柔將野兔拿到河邊洗淨,柴宗訓生了一堆火,野兔就這麼烤了起來。

「我以為皇上長于深宮,身邊常年有人服侍,必是五谷不分,沒想到皇上竟然還會烤兔子。」趙柔隨口說到。

柴宗訓淡淡一笑︰「莫說烤兔子,便是一桌筵席,朕也是做得出來的。」

這話不假,打工人麼,當然得學會照顧自己,可惜這時候雞精味精什麼也沒有。

倆人閑聊著將兔子烤熟,柴宗訓說到︰「此時若是有些酒就好了。」

趙柔從腰間掏出一個葫蘆︰「喏,這不是酒麼。」

「想不到郡主還隨身帶著酒。」

「彼此彼此,我也沒想到皇上會烤兔子嘛。」

「來,朕敬郡主。」

「臣妾也敬皇上。」

二人酒足肉飽,也休息夠了,柴宗訓起身到︰「我們回去吧,這半日未見侍衛跟上來,莫使他們擔心。」

此時天已黑透,柴宗訓裹了個火把,倆人上馬說笑著往前走。

不知不覺轉了很久,柴宗訓游戲疑惑︰「我們先前跑了這麼遠嗎?」

「可不嗎?」趙柔笑到︰「皇上一進獵場,便如月兌韁的野馬,侍衛叫都叫不住。」

驀地看到前面地上有亮光,柴宗訓上前,正是先前洗野兔的小河,這亮光是月亮的投影。

轉過頭來,先前拷野兔的架子仍在。

「不好,」柴宗訓說到︰「我們怕是迷路了。」

趙柔四處看了看,莽莽山林間只剩了蟲兒的鳴叫和遠處傳來的野獸的嘶吼。

「皇上勿憂,」趙柔說到︰「先前我們烤野兔之時是酉時,目下也不過戌時,正是月上中天的時候,就是說,月亮在南,我們只要背著月亮往北走,便能走出獵場。」

還好這是個將門虎女,不需要柴宗訓設法安慰,他說到︰「甚好,我們便背著月亮走吧。」

話音才落,方才烤兔子的地方竄出幾團黑影,頂著綠油油的光在地上嗅著。

「哎呀,」趙柔稍有些緊張︰「皇上烤的兔子太香,將野狼招了來。」

柴宗訓低聲到︰「暫且不要驚動狼群,我們慢慢退出去。」

說著的時候,野狼越來越多,領頭的那只仰天朝月亮發出‘嗚嗚’的吼聲。

地上未尋到食物,狼群慢慢抬頭,朝柴宗訓二人圍了過來。

柴宗訓急忙催馬︰「快跑。」

狼群見二人要逃,加速追了上來。

柴宗訓回頭一箭,將一只野狼射倒在地,趙柔也學著他回身一箭,可惜偏了些。

正要射出第二箭,一只野狼高高躍起,落在馬上,張嘴便咬去。

馬兒吃痛,前蹄高高抬起,將趙柔甩了下來。

柴宗訓急忙一箭射去,鮮血飛濺之下野狼倒了下去。

「上來。」柴宗訓朝趙柔招手。

趙柔卻拿起弓箭與狼群對峙︰「皇上萬乘之軀,豈能深陷險境,還是不要管臣妾,先逃出去再說。」

「朕豈能丟下你不管。」柴宗訓跟著拔出佩劍,與趙柔背靠背站著。

「皇上。」趙柔著急大叫。

「勿要再說,」柴宗訓喝到︰「區區幾只野狼而已,朕豈懼之?」

狼群圍著倆人轉了幾圈,忽地嘶吼著撲了上來,柴宗訓瞅準機會,身形一矮,劍刃瞬間劃破狼肚子,一股腥臭之物朝他噴了出來。

趙柔不甘落後,一箭將一只跳起的野狼射倒在地。

其余野狼聞到血腥味,發瘋似的朝倆人撲來。

趙柔開弓不及,便以弦勒住一只狼,卻不防又有一只狼當頭咬來。

柴宗訓回身一劍將狼刺死,後背卻被撕下一塊肉來。

柴宗訓慘叫一聲拔出劍來,鮮血噴了趙柔滿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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