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喊殺聲太大,將柴宗訓的聲音淹沒。
楊延德和董遵誨只能護著他繼續深入。
好在此時扶桑軍已然大亂,完全等著被宰割。
契丹勇士根本不用動員,對扶桑人也是堅決不留活口。
「燕燕,燕燕,我來啦…」
正在廝殺的燕燕心中一動,似乎听到那個朝思暮想的聲音在呼喚。
燕燕提著槍,四處找尋,順手解決了幾個扶桑兵。
「燕燕,燕燕…」呼聲更加急切,卻也更加真切。
「我在這兒,我在這兒…」燕燕大聲回應,卻始終看不到人影。
「啊…」遠處傳來一聲慘叫,燕燕更加著急︰「小哥哥,你在哪兒啊,小哥哥…」
遍尋不著,呼聲卻又戛然而止,戰場形勢混亂,燕燕忽地有些緊張起來。
踮著腳尖望著前方,始終見不到那個身影。
燕燕猛的回頭,突然撞進一個人懷里。
她剛要後退,卻被緊緊的抱住。
懷抱那麼緊實,有安全感,燕燕隨即伸手抱住了他。
良久,燕燕才推開,粉拳不停砸在柴宗訓胸口︰「你怎麼這麼晚才來,這麼晚才來。」
柴宗訓憐愛的看著她,寵溺的一笑。
燕燕這才想起,她是契丹的皇後。
劉光義已經率軍殺了過來︰「臣請聖駕與太後鑾駕後撤,戰場便交給臣,倘逃月兌一個扶桑人,臣自請死罪。」
耶律休哥也說到︰「娘娘,既是中原來援,娘娘可放心回大營,此處便交與臣等。」
看到柴宗訓,燕燕盡顯小女兒態,哪里還想著打仗,拉著柴宗訓的手便往後撤。
分別多年,倆人自是有一番衷腸要訴,一直待到天黑,董遵誨才在營帳外咳嗽了一聲︰「皇上,該用晚膳了。」
倆人仍是攜手出門,燕燕容光煥發,柴宗訓卻有些腳步虛浮。
契丹風俗倒比中原要開放得多,倆人這般恩愛模樣,倒無人驚異。
耶律隆緒已經長成了大孩子,親往迎接倆人,但只稱柴宗訓為中原皇帝陛下。
柴宗訓倒也不在乎虛名,明眼人一看就知,這倆父子長得太像了。
遠處仍槍聲大作,三萬扶桑軍沒那麼快殺干淨。
用罷晚膳,正好劉光義押著源令朝前來請罪,耶律隆緒以契丹酷刑親手射死了他。
一直到三天後,劉光義和耶律休哥才雙雙回到駕前,三萬扶桑軍,無一人逃月兌,全部斃命。
柴宗訓一方面安排燕燕和耶律隆緒還都臨潢府,另一方面設法與劉廷和李繼隆兩支軍隊聯絡。
畢竟還有三萬扶桑軍不知去向,在境內始終是個隱患。
卻說劉廷一路往西追去,沿途倒也見過些牧民,均稱未曾見過外敵入侵。
劉廷沒辦法,只好轉向北方。
轉向北方仍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仍舊未遇到扶桑軍蹤跡。
這段時間一直急行軍,走到哪兒了都不知道,且因為輕裝簡行,糧草看著也見了底。
偏偏再追出去,卻已是荒漠。
好在這地方也有幾處人家,探子上前問路,人家能說出地名,卻根本不知道中原在何方。
軍中參謀說到︰「統領,我等一直往北急行軍這麼久,怕是快到北海了吧。」
探子又問人家北海,可誰都沒听說過。
回是回不去了,因為糧草已不足以支持大軍按原路回到臨潢府,只能寄望于往前能遇到城鎮。
這日劉廷正在營中心焦,探子匆匆進帳︰「統領,前方八十里,有一處大城鎮,未設城池,多為氈帳。」
「太好了,太好了。」劉廷喜到︰「大軍即刻向城鎮進發。」
大軍拔營,依次向前進發,為免意外,劉廷率軍走在前面。
行軍一日,眼見即將到城鎮,劉廷叮囑將士們打起精神,不得貽禍地方。
說完回頭,冷不防一條絆馬索騰空而起,將他的馬絆倒。
饒是劉廷伸手了得,借力馬脖子,騰空跳了起來,一群土人拿著木矛沖了出來,親軍趕緊端起步槍。
「住手,住手。」劉廷急忙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