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家風甚嚴,楊業雖常年在外為國征戰,但佘老夫人也是出身將門,對後輩管束一向嚴厲。
先前曾與楊延德定過一門親事,乃是部將之女馬賽花。
孰知倆人即將成親之時,馬氏卻突然因病香消玉殞。
楊延德傷心之下,發誓終身不娶,且一直對外宣稱已有家室。
如今幾個哥哥都已成婚,家里添丁添口,只有楊延德仍是形單影只,讓佘老夫人看在眼里,怎能不心急。
如今竟有姑娘尋上門來,一來是高興,二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想到五郎竟敢在外胡來。
飛兒眨巴著眼楮看著老夫人,楊家的幾個女眷也打量著她。
「這姑娘真不錯。」
「是啊是啊,身段好,模樣也好。」
「就是黑了點。」
「黑牡丹嘛。」
良久,飛兒才憋出一句話來︰「您是婆婆吧。」
佘老夫人一怔,隨即笑到︰「對,我是婆婆,是婆婆。」
「五郎呢?」飛兒接著問到。
正好楊延德來到前廳,看到飛兒之後叫到︰「你怎麼跟來了我家。」
飛兒很干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家不就是我家麼。」
「娘。」楊延德還是先到老夫人面前見禮。
「跪下,」佘老夫人喝到︰「往常我與令公是怎麼教導你的?你怎能做出此等拐帶良家婦女之事。」
楊延德急忙辯解︰「娘,我和這姑娘什麼都沒有。」
一個女眷笑到︰「什麼都沒有人家找家里來?五叔,我看你還是從了吧。」
「從什麼?」佘老夫人龍頭拐杖一頓︰「似此等不孝子,做出這有辱門風之事,讓祖宗蒙羞,來呀,家法伺候。」
「是,老夫人。」兩個家丁上前,架住楊延德。
飛兒急忙推開他們︰「你們干什麼?要打五郎嗎?誰也不許動他。」
「喲,這姑娘好不知羞。」女眷笑到。
「羞什麼,」飛兒說到︰「我怎能眼睜睜看著你們打我的男人。」
楊延德大囧︰「飛兒姑娘,此事與你無關…」
「不行,」飛兒喝到︰「只要有我在,絕不允許任何人動我的男人。」
「哈哈哈…」佘老夫人又笑了起來︰「這小丫頭倒是挺可愛,有我年輕時候的狠勁兒。」
「老夫人想必是很滿意的咯。」
「滿意,滿意,相當滿意。」
佘老夫人問到︰「姑娘,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說與我知道,我好替五郎去求親。」
「娘,」楊延德堅持︰「我不想成婚,我與飛兒姑娘也素無瓜葛。」
女眷插了一句︰「倘是素無瓜葛,人家怎會尋上門來找你五郎?怕是早已私定終身,珠胎暗結了吧。」
「沒有,絕對沒有的事。」楊延德急忙辯解。
「沒有什麼,五叔?」
「沒有…」
雖說男女之事上,男人總是主動,但結了婚的婦人,可要比懵懂的男人要潑辣得多。
楊延德想辯解,但有些話他說不出來。
「老夫人,這個事怕是要急辦了,不然時間一長,怕是不好看。」
佘老夫人自然知道女眷說的什麼,又問到︰「姑娘,你家住何方?」
「婆婆,我叫飛兒,家在大理州芒部。」
「難怪這麼潑辣,」佘老夫人笑到︰「原來是夷民姑娘。」
「你既與五郎兩情相悅,老身便做主與你二人定親,這便派人前往大理州,將二位親家迎來。」
「謝謝婆婆,」飛兒大喜︰「將來我與五郎成婚,我一定好好孝順你。」
楊五郎卻仍是不願︰「娘,孩兒暫不想成婚。」
這一次佘老夫人倒與飛兒一樣霸氣︰「婚姻之事,豈容你說了算?何況飛兒姑娘對你一往情深,難道你就這麼負了她?」
楊五郎低頭不語,佘老夫人又說到︰「人家姑娘千里迢迢從大理州尋來,倘你不答應,人家還怎麼見人?」
「須知我楊家從不有負于人,此次婚事由不得你,一切由為娘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