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柴宗訓倒有一絲前世書上革命先烈的感覺。
當然,先烈比他勇敢得多,也智慧得多,他不過是照搬經驗而已。
況且先烈解放的是全世界,他不過解放一個部寨幾萬人罷了。
前方山路難行,僅容一人通過,寨主大搖大擺的在前面帶路。
此番抓住蠱惑人心的中原人,立下大功,回去之後土司自是重重有賞,再也不用呆在這山窪窪里啦。
想到此節,寨主不由得露出笑容。
眼前黑影閃過,寨主的笑容還留在臉上,腦袋掉落在地骨碌碌滾動。
「殺呀…」山坡上無數鄉民冒出頭來,舉起石頭便往下砸。
大軍指揮使急忙大喝︰「敵襲,敵襲,戒備。」
楊延德抓住機會猛的發力,將身上麻繩掙斷,奪過兵士手中長槍,拉著柴宗訓就跑。
「中原人跑啦,中原人跑啦。」兵士急得大叫。
幾個士卒欲上前阻止,被楊延德長槍挑落,又有無數石塊砸來,士卒被阻住不能上前。
楊延德趁勢解開柴宗訓身上的繩子,倆人一同往山上跑。
指揮使欲下令大軍撤退,前方山崖下滾落兩個巨大的火球,擋住了去路,轉頭後方柴刀正帶著數不清的鄉民拿著柴刀?頭沖過來。
並非正規軍不是農民的對手,只是這山地狹窄,轉身不易,就是有再大的力氣,也使不出來。
頭頂仍有石頭砸來,兵士慘叫連連,指揮使氣得一咬牙,朝山上沖去。
楊延德護著柴宗訓到了安全的地方,大喝一聲︰「來得好。」舉槍迎了上去。
「五郎,抓活的。」柴宗訓大叫︰「留著他的命,我有用。」
那指揮使哪是楊延德的對手,不過三招兩式,就被打趴在地。
眼見指揮使被擒,董遵誨和柴刀帶著鄉民沖上前大喝︰「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這些兵士本被石頭砸得暈頭轉向,既是投降可保命,哪還管得了那許多。
山坡上的鄉民中沖出一個少年,抓住柴宗訓的手︰「您就是蘇老師吧,我叫伍小波,伍德寨的,阿舜的朋友。」
先前農舜曾提起過,後山放牛時偶遇伍德寨少年,倆人均深感伍德寨和草壩寨不能再這麼械斗下去。而那個伍德寨少年,正是伍小波。
伍德寨與草壩寨本是近鄰,土司大軍前來抓捕柴宗訓,伍德寨自然也收到消息,于是伍小波便帶著鄉民在此險道設伏,欲圖救出柴宗訓,沒想到果然奏效。
雖然未曾謀面,但伍小波對柴宗訓的佩服,絲毫不亞于農舜。此刻見到柴宗訓,他即刻跪下︰「老師在上,受學生一拜。」
柴宗訓將他扶起來︰「果是意氣風發,看到你與阿舜,我便覺得大理三十七部有希望啦。」
董遵誨和柴刀一起上前,看到伍德寨的人,柴刀多不自在︰「蘇公子,既是他們將你救出,你便快跑吧。」
柴宗訓說到︰「我不是讓你們聯絡鄉民嗎?怎地卻帶人來打架?」
柴刀回頭一指︰「蘇公子請看。」
原來土司派兵抓捕中原人的消息已經傳遍各寨,所以各寨均有人前來查探各究竟,正好配合伍德寨將柴宗訓救出。
「很好,」柴宗訓說到︰「如此本公子將更有底氣逼土司退位。」
「公子,能活命已經不錯了,你何必強求?」柴刀說到︰「眼下烏蒙本部寨門緊閉,寨內更有五千精兵,你怕是連門都進不了,就會被射殺。」
「開門不過是舉手之勞,」柴宗訓淡淡到︰「你們只管集結鄉民,與我一道前往烏蒙部寨,逼土司退位。」
說罷柴宗訓過去一把抓住指揮使的衣襟︰「你要死還是要活?要死本公子現在就結果了你;要活的話,革命勝利之後,倘你手上無血債,可在烏蒙部分得田地,過普通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