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九 尋找紅薯

一筆分期二十年的借貸單子就此開出,侗王自還未開業的銀行領出一百萬元。

西王算清利潤後,竟在銀行本錢里將該分與他的盈利給提走。

「哪有這樣的人?」曹翰鄙夷到︰「貪婪,貪得無厭,不知廉恥這些詞用在他身上毫不為過。」

柴宗訓笑到︰「一個沒有自己文字的部落,哪知道什麼叫禮義廉恥?他們只知道強者為尊,多得不如少得,少得不如現得。他若是不貪婪,咱們還不知道從哪入手呢。」

曹翰說到︰「若以這西王為行長,恐怕將來銀行的賬目連年虧損。」

「銀行虧怕什麼,」柴宗訓笑了笑︰「不過虧的是賬目,是紙,但只要蘇祿以大周銀行紙幣為法定貨幣,這個國家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曹翰搖搖頭︰「可我還是不太喜歡這西王,若能有侗王署理銀行,情形將會好得多。」

柴宗訓解釋到︰「侗王學習過中原文化,有見地,也有謀略,但以他為行長,西王必定反對。」

「侗王為行長,我們須耗費大量精力來扶持他。蘇祿雖不似大周有許多豪強世家,但王公貴族也不在少數,非得西王這樣魯莽之人,鐵腕手段殺上一批震懾住,銀行才能穩定的發展下去。」

「我原以為,蘇祿銀行會像大周那般麻煩,現在既有西王,他想賺取利益就得去解決麻煩。對于大周來說,最不缺的就是錢。凡事只要能用錢解決,那就不叫事。我想,不出幾日,留下工匠,其余艦隊就可以歸國了。」

的確,當日柴宗訓本屬意曹翰來署理銀行,但他卻沒有這份勇氣。

趙德昭署理銀行後,雖然趙匡胤總領朝政,門生故舊滿天下,但彈劾的折子仍然不少。

魏仁浦身為士子榜樣都能被彈劾氣死,曹翰雖深得信任,但畢竟朝中根基淺,怕是一樣扛不住彈劾。

現在不過花一點紙,就能讓西王主動扛雷,何樂而不為?

曹翰忽地想起一件事來︰「蘇公子,蘇祿會不會有人反對銀行而造反?倘是西王被推翻,此番出海豈非白費?」

「三王都贊成的事情,即便有人造反,也翻不起多大的浪來。」柴宗訓說到︰「何況侗王不是簽了很多惠民的舉措麼?不管是中原的百姓,還是蘇祿的百姓,誰不向往好日子?」

「當日我主張開辦銀行,就因為相信老百姓的眼楮是雪亮的,不管造反的人有多強大,得不到百姓支持,最終必會失敗。」

一旁的董遵誨插了一句︰「老曹,你也別咸吃蘿卜淡操心了,反正跟在蘇公子身後,絕不會走錯路,還是趕緊收拾收拾,準備回國吧。」

柴宗訓沒忘記要帶回去的東西︰「趁著這幾日,我們四處轉轉,凡是中原沒有的物產,都給他弄一點回去。」

「蘇公子,」樊若水說到︰「此事只能暗中進行吧,我中原天朝上國幅員遼闊,何種物產沒有,若是明目張膽去拿蘇祿物產,恐引人恥笑。」

「樊大人啊樊大人,」不用柴宗訓開口反駁,董遵誨便說到︰「我怎麼記得你當日因屢試不中,才改為研究長江水情,怎地如今卻盡是書生酸腐之言?」

「誒,」曹翰說到︰「老董,誰說書生盡是酸腐之言?」

曹彬曹翰倆兄弟雖出身武將世家,卻是中過科考的,算得上文武雙全。

董遵誨解釋到︰「我的意思是,要領會蘇公子的意思,別講求虛名,得來實的。」

「走吧走吧,講求實際,去尋紅薯吧。」

樊若水留在館驛與三王應對,柴宗訓三人踏上尋找紅薯之路。

為了不至于在海上迷路,柴宗訓還是特邀陳烈鈞隨船。

蘇祿島雖大,但里面俱是原始森林,老百姓都是沿海而居。

環著海島一圈,並未發現紅薯蹤跡。

三人只得離開蘇祿本島,去往別的島尋找。

駕著旗艦走了數日,的確發現了一些中原沒有的物產,但哪里有紅薯的蹤跡?

「蘇公子,是否典籍記載有誤?」曹翰問到︰「尋了多日都未找到,怕是根本就無此物吧。」

柴宗訓清晰的記得,紅薯就是明末狀元徐光啟自蘇祿引進,怎麼可能沒有?

「再去其他島嶼看看。」柴宗訓說到︰「我絕對沒記錯,可能此物尚未被蘇祿百姓發現。」

陳烈鈞眉頭微皺︰「連日來,我一直在回憶,為了采買貿易所需貨物,蘇祿三島都曾走遍,但確未見過蘇公子形容之物。」

柴宗訓說到︰「這東西不值錢,當然難入陳兄法眼,還是去往下一島嶼繼續尋找吧。」

旗艦再次啟動,前往下一島嶼。

陳烈鈞介紹到︰「離開此處,前面就是巴拉望群島。」

「還有多遠?」柴宗訓問到。

「以這艘大船的速度,不停航的話,兩日吧。」陳烈鈞說到︰「不過此處須小心些,常有海盜出沒。」

「這里離巴拉望和蘇祿都不遠,怎會有海盜?」

「就是西王的護衛。」陳烈鈞略有不齒︰「西王常命手下軍士在此處劫掠商旅,供其揮霍。」

「東王和侗王不管麼?」柴宗訓問到。

「東王只願享樂,不願理事,侗王時常會管一管,但狗嘴里豈能搶出骨頭來?」陳烈鈞說到︰「發展到後來,倘有商旅遇上海盜,主動交些稀罕物出來,倒能保得平安。」

董遵誨笑到︰「如今西王正在蘇祿島開辦銀行呢,哪有時間做海盜。」

「董大人,曹大人,蘇公子,」傳令兵忽地急急忙忙進來︰「前方發生海戰,戰況激烈。」

幾人急忙出倉,瞭望架上的兵士大呼到︰「董大人,前方似有商船遇到海盜,十數艘海盜船與兩艘商船正在激戰中。」

柴宗訓當即下令︰「火炮調整角度,瞄準海盜船開炮。」

瞭望兵說到︰「蘇公子,目前距離較遠,不在火炮射程之內。」

「全速前進,」柴宗訓喝到︰「支援商船。」

陳烈鈞勸到︰「蘇兄,這海盜極有可能是西王的護衛,倘是打傷護衛得罪西王,會不會有損開辦銀行?」

「那就不要打傷,全殲,不留活口。」柴宗訓冷冷到。

「這…」陳烈鈞還想勸,但不知該怎麼說。

柴宗訓淡淡到︰「陳兄先前說過,來往于周邊海域的商旅,多是我中原遺民?」

「是的。」陳烈鈞應到。

柴宗訓說到︰「皇上有過旨意,四方胡虜,凡有敢犯者,必亡其國,滅其種,絕其苗裔。海外若有蠻夷敢欺辱我中原人,同樣格殺勿論。」

听到這話,陳烈鈞頓生一股豪氣︰「殺,殺光這群蠻夷。」

接近火炮射程,只見十幾艘小艇圍著兩艘大船,大船上濃煙滾滾,而小艇上的人還在不停向大船上射著火箭。

柴宗訓有些焦急︰「到射程沒有?」

「回蘇公子,」炮兵說到︰「將將夠,但此時不能保證能打準。」

「要打那麼準干什麼?」柴宗訓喝到︰「先開炮震懾這群宵小。」

艦首火炮率先開火,伴隨著巨大的爆炸聲,海盜小艇旁掀起十數丈高的海浪,小艇晃晃悠悠就要傾覆。

海盜行劫之時,為保證機動性,多用小艇,即便大船上射箭攻擊,也極易躲避。但遇上火炮,可就不中了。

第一發炮彈偏的有些遠,兵士趕緊調整之後再次發炮,這次正中小艇。

巨大的爆炸聲和水柱後,海面僅浮現一塊木板。

剩余海盜發現端倪,紛紛放棄大船,掉頭往旗艦這邊沖來。

「來得好。」兵士大喜,趕緊調整角度,一炮出去,又一艘小艇沒了。

海盜們驚詫不已,將小艇弄沒的東西,已經超出認知範圍,讓他們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追過去。

正猶豫間,又是一炮,雖未正中小艇,但爆炸起的海浪還是將小艇掀翻,海盜們全都落水。

「追上去。」柴宗訓喝到︰「別讓一個海盜逃月兌。」

此時海盜們發現這個超出認知的東西威力巨大,恐非敵手,調轉船頭就要跑。

即便小艇機動性強,卻也快不過旗艦。

雖然旗艦兩邊沒有安裝火炮,但船舷可是有床子弩的。

海盜四散逃開,卻為時已晚,船舷床子弩齊齊張開,令旗一下,弩箭射出,海盜被串成羊肉串落入海中。

兩艘商船上火光四起,船上傳出陣陣驚呼,有些性急的竟已跳入海中。

眼見旗艦接近一艘快艇,董遵誨大喝到︰「來幾個人,隨我一起上小艇去追海盜,讓大船去救人。」

兵士一輪齊射,將海盜全部射落入海,董遵誨直接從數丈高的船舷跳了下去,一群兵士也跟著跳了下去。

陳烈鈞看在眼里,呼到︰「有此猛士,有此巨艦,有此火炮,何愁我中原不能稱霸四海?我等遺民海上航行,再也不用看蠻夷臉色啦。」

旗艦向大船靠攏,卻也沒有忘記發炮,西側海盜被全部剪滅,只留東側讓董遵誨去追擊。

大船終于經不住大火,開始慢慢散架,船上的人驚叫著朝旗艦揮手。

透過煙火,柴宗訓才發現,大船上的人並非中原人,更不是蘇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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