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 開銀行

趙柔再次來到宮里,柴宗訓和符昭正歡天喜地的逗著孩子。

見到趙柔,符昭上前抓住她的手︰「郡主,這些日子真的太感謝你了,把孩子照顧得這麼好。」

趙柔淡淡一笑︰「不用謝,誰叫我也喜歡這孩子呢。」

「郡主,案情听清楚了嗎?」柴宗訓問到。

「清楚。」趙柔壓抑住自己的情緒。

柴宗訓又問到︰「進宮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符昭笑到︰「這還用問,當然是來看看孩子啊。」

趙柔跟著擠出一絲笑容︰「對啊,我怕孩子突然離開我會哭鬧,所以來看看。」

此時太監萬華進殿到︰「皇上,禮部侍郎劉以銘求見。」

柴宗訓叮囑紅袖︰「可要將皇後娘娘和小皇子照顧好,朕去去就來。」

柴宗訓一走,趙柔撲通一聲便跪下了,符昭慌忙拉她︰「郡主,你這是做什麼?」

趙柔哭到︰「娘娘,我求你把孩子還給我好不好?我答應你,只要你把孩子給我,以後我可以離你們遠遠的,再也不打擾你們,更不會痴心妄想進宮為妃為嬪。」

「郡主,」符昭正色到︰「我謝謝你這段時間對皇子的貼心照顧,但他畢竟是我的孩子,我怎能將他給你?」

「大不了你再和皇上生一個,」趙柔說到︰「可我只有這孩子一個。」

符昭有些不悅︰「我和皇上不管生多少,都是我們的孩子,絕不可能給你。」

「我對孩子的愛不會比你少半分,」趙柔忿忿到︰「為了孩子,我不惜與董遵誨為敵,不惜蒙受不白之冤,可你呢,只會躺在床上哭泣,孩子跟著我絕對會更好。」

符昭說到︰「你這是什麼奇怪的想法?我知道你一直對皇子很好,皇上也下旨皇子以姨母稱你,你可以隨時進宮來看他。但你不能仗著喜歡他,就要讓他與我母子分離。」

一旁的紅袖說話就要尖酸得多︰「從來沒見過這麼奇怪的人,一個黃花閨女,卻要搶別人的孩子做自己的兒子,這是不要臉了嗎?」

「紅袖,」符昭喝到︰「不要胡說,若非郡主與皇子有緣,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皇子。」

紅袖撇撇嘴︰「郡主,奴婢勸你還是好自為之吧,別鬧到最後皇上不準你進宮,你便再喜歡皇子也看不到了。」

趙柔之所以等到柴宗訓走了之後才要孩子,就因為她知道符昭拉不下面皮說狠話。

但紅袖若將此間情形說與柴宗訓知道,那可是個狠心的主兒。

趙柔不甘的起身︰「娘娘,方才因為舍不得孩子,以至于鬼迷心竅說了些胡話,還請娘娘恕罪。」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不會放在心上的。」符昭說到︰「你是皇子的恩人,今後隨時都可以進宮來看他。」

「多謝皇後娘娘。」

柴宗訓到了文德殿,劉以銘已在此等待。

「劉卿何事見朕?」柴宗訓問到。

劉以銘執禮到︰「回皇上,東丹國使臣來到汴梁,欲與中原重修舊好。」

「東丹國不是遼的屬邦嗎,為何要與中原重修舊好?」柴宗訓問到︰「里面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回皇上,」劉以銘對到︰「東丹國原名渤海國,是長期活躍于東北的政權,唐時曾歸附于中原,封其首領渤海郡王,所以才有渤海國名。」

「只是後來中原戰亂,遼人便趁機佔了渤海國土,渤海人拼死抵抗不住,便大批逃散,部分亡入高句麗,部分亡入更北的女真。」

「遼人將剩下的渤海人全部遷入其內陸為奴為婢,渤海國改東丹國,以遼國皇室管理。亡入高句麗和女真的渤海人本想借助這兩國力量,可這兩國原就是遼之臣屬,若非貪圖東丹財貨,根本不會施救,怎會出手相助。」

柴宗訓接話到︰「所以東丹國便想到了中原?讓朕當這個冤大頭?」

「皇上,」劉以銘說到︰「臣听說東丹國土地是黑色的,不論種什麼,產出都比中原至少大一號。」

「東丹國自隋唐時就屬中原版圖,目下我大周兵強馬壯。東丹既派使者前來,皇上何不將計就計,王師出幽薊,將其收歸?」

又一個窮則擱置爭議,富則自古以來。不過東北那旮沓,確實富饒。

根據他有限的遼國歷史知識,以及這個時候兩邊的交流,柴宗訓知道現在的遼國在明主耶律賢的治理下,國力正在好轉。

東丹國雖然只是個臣屬,遼人究竟願意花多少力氣去保住無法預估。

柴宗訓思慮一會,開口到︰「問問楊業,大庾道沿線的民情平復沒有,若已平復,命其速率領背嵬軍入汴梁。」

不幾日,虔誠八百里加急軍報入汴梁。

原來南唐民心早已屬江南,楊業本打算離開。但大庾道往來的行商巨賈吸引了不少盜賊前來,常有商旅的錢財被劫。

虔城是丘陵地形,非常適合盜賊藏身,以至于官府的差役不夠用,只能讓背嵬軍幫著緝盜。

偏偏這盜賊鬼的很,只劫錢銀,不劫貨物,緝拿起來難度極大。

想不到大周精銳中的精銳被小小的盜賊囿于虔城,動彈不得。

「這也不是辦法,」柴宗訓說到︰「須得設法解決,不能讓背嵬軍困在那里,誤了軍國大事。」

一旁的董遵誨說到︰「皇上有所不知,途徑大庾道的都是長途販運貨物,若是運得少了,一趟盈余還抵不了押運花費;若要運得多,須帶著大量現銀,所以才引得盜賊鋌而走險。」

「雖然楊令公的奏折里沒有明說,但以臣估計,定有當地百姓參與其中,為盜賊聯絡消息、提供藏身之所,甚至親自上陣搶劫。」

柴宗訓又看了一眼奏折,皺眉到︰「只搶銀錢,不搶貨物,以至于不留痕跡,緝拿難度極大。」

念著念著他猛的睜大眼楮︰「既是這樣,為何不開設銀行,只拿著存折,比帶著現銀要安全得多。」

董遵誨已然習慣柴宗訓嘴里蹦出他沒听過的事物,于是只問到︰「銀行?怎麼開?」

「速傳魏王進宮,朕要與他商議,全國開設銀行。」

符彥卿授侍中以來,在柴宗訓的支持下獲得了財權,後來柴宗訓忙于他務,于是符彥卿就得了個財權。

想來他已經七十多了,所謂‘人生七十古來稀’,各種風浪都見識過,七子五婿個個身居高位,也沒什麼動力了吧。

上得殿來,符彥卿微微欠身︰「老臣參見皇上。」

「魏王平身,賜座。」

兩個小太監搬了把椅子,服侍符彥卿坐下︰「未知皇上召老臣所為何事?」

柴宗訓說到︰「朕今日見到虔城奏折,因商賈往來攜帶大量現銀,以至于盜賊蜂擁。所以朕便在想,能否開設銀行,可令商賈本地存錢,異地取錢。不光商賈,尋常百姓也可存錢于銀行,如此當方便得多。魏王既為財相,此事若能成行,當歸魏王署理,未知以為如何?」

符彥卿稍作思慮︰「皇上,若是本地存錢,異地可取,則須全國各地均開設銀行。每地皆須派吏員署理,如此算起來,又是一筆龐大開支。」

柴宗訓說到︰「這個魏王盡可以放心,銀行除存錢外,還可提供借貸,借貸之利便足以養活吏員。」

符彥卿又想了一會兒︰「皇上,若銀行借貸,此事恐難成行。」

「為何?」柴宗訓問到。

「回皇上,」符彥卿解釋到︰「若銀行只存取,不借貸,老臣敢保隨時可開始。只是這借貸,只因民間多與本地富戶豪強借貸,若皇上開設銀行借貸,豈非與民爭利?此非堯舜知人安民之道。」

「什麼與民爭利?」柴宗訓說到︰「不過是奪了些豪強大戶的利而已,但方便的還是更多的子民。」

至于什麼堯舜安民之道,柴宗訓更懶得說。

根據《竹書記年》記載,堯的位置是從帝智手上來的,說是禪讓,怎麼卻突然無緣無故有了‘四凶’?

而舜受禪于堯,為何堯的兒子丹朱被囚于丹水?堯也被流放?

當然,舜也毅種循環,遭夏禹流放後,他的兩個妃子娥皇女英更是到了弗南,因為經常思念舜而流淚,淚水滴在竹子上留下斑斑淚痕,所以才有了‘湘妃竹’。

當然,這些都跟符彥卿說不著。

而符彥卿卻繼續解釋到︰「皇上,豪強大戶之所以成為地方勢力,多因家族子佷在朝中任職,若與豪強大戶爭利,便等同于與朝中重臣爭利。」

柴宗訓喝到︰「朕只要百姓過得好,這些朝中重臣,本已拿著朕的俸祿,還去克扣百姓,還有良心嗎?」

「皇上,」符彥卿說到︰「臣敢問皇上,與士大夫治天下,還是與百姓治天下?」

柴宗訓冷冷到︰「朕即位之初便以說過,與故漢唐人共天下,士大夫是故漢唐人,百姓同樣是故漢唐人。百姓多而士大夫寡,朕自然優先照顧百姓。」

「百姓愚昧,苦樂皆來自天恩,」符彥卿勸到︰「但士大夫不是,還請皇上三思。」

柴宗訓是個有了想法便一定要做到的人︰「朕意已決,先期在大一些的州縣開設銀行,魏王還是想想具體該如何運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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