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騎馬外出的徐黑炭和初晨回來,說是地方找著了。
吃過午飯,夏侯安跟著出城。
東郊二十里外的半山腰上,夏侯安見到了這處遺址,從外貌建築來看,這里原本應該是處山賊據點,不過屋內雜草叢生,很是荒蕪,看來應該是很久沒有過人煙了。
如此,正好。
夏侯安帶頭拾掇起來,隨行的護衛也跟著忙活。
期間,夏侯安吩咐︰「黑炭,你帶幾個人,去通知蒲陶,讓他把趕制好的蒸桶等物搬來這里。」
徐黑炭領命而去。
「青黔,把你買來的高粱用水泡進缸里……還有,其他人也別閑著,在我畫好的地方,打個圓灶出來……」
房屋清理完畢,夏侯安繼續指揮起來。
「主公,咱們到底要干啥呀?」
有人忍不住的問道。
忙活這麼久,縱使想破腦子,也沒有任何頭緒。
其他人也同樣投來求教的目光。
「我要釀酒。」
夏侯安自信說著。
釀酒?
听的這個答案,眾護衛愣了。他們頭一次覺得主公腦子有些不大好使,去市集買現成的它不香麼,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夏侯安搖頭,你們不懂。
夜半時分,蒲陶等人打著火把,把蒸桶運來了。
夏侯安挨個比了尺寸,與自己設計的圖紙,相差不大,于是命護衛們將其架在灶上。
「主公,要生火嗎?」
蒸桶放平以後,蒲陶詢問起來。
夏侯安表示不用。
「主公,接下來干啥?」
擼起袖子露出黝黑臂膀的徐黑炭咧嘴問道,雖然現在已經過了凌晨,但他依舊干勁十足。
「找地方,睡覺。」心情不錯的夏侯安語氣爽朗。
「好的,找地方,睡……哈???」
徐黑炭順嘴一答,然後懵了。
夏天的夜晚,微醺的山風透著絲絲清涼。
走出屋外,夏侯安也不矯情,隨便找了個地方,往地上一坐,然後上半身一倒,雙手枕在腦後,愜意十足的躺在草坪上,享受著山間獨有的寧靜。
主公都這般灑月兌,護衛們也是依樣畫葫蘆,找個地兒一趟,眼楮一閉,不多時,便已呼呼入睡。
翌日,晨曦破開黑暗,大地迎來光明。
天亮了。
夏侯安醒來以後,作出新的安排,留下兩人看守此地,其余人分散,各自回城。
隔了兩天,夏侯安將之前放于陰涼處的竹籃取來,上面蓋著的稻草扒去,里邊的丸團已經長出一層霉菌。
「主公,這能吃嗎?」
護衛隊長蒲陶神情擰巴,這玩意兒看著都犯惡心。
夏侯安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誰告訴你這是吃的?」
「不是吃的,那就肯定是毒藥了!」
眾護衛不約而同的想著。
夏侯安也不多做解釋,逐個取出,放到太陽底下暴曬。
暴曬三天之後,丸團已經干燥無比,夏侯安又將其碾成碎粉,用罐子裝好。
听說夏侯安好幾天沒有出門,王允急在心頭,急匆匆的登門,免不了一陣催促︰「伯陽,只剩下一半時間,該采取行動了!」
看著王老頭兒著急的模樣,夏侯安笑了笑,合著老丈人這些天一直以為自個兒擱這兒玩呢!
不過這樣也好,能瞞過這老家伙,其他人就更難明白揣測了。
「老大人勿憂,小子心中有數。」
夏侯安笑著安慰。
然則王允笑不起來,從進府就一直是愁眉不展︰「你遲遲不見動靜,如今好多人都懷有怨言,老夫也很難辦!」
「老大人,只管照你們的計劃行事即可,我這里,無需擔心。」夏侯安語氣輕松。
「伯陽,老夫這次可是將漢室大業全押你身上了,你可千萬不要讓老夫失望啊!」
「知道知道,您老到時瞧好就行。」
送走王允以後,不久,夏侯安再次出城。
抵達郊外山腰,夏侯安開始蒸煮高粱。
高粱在蒸煮過程中,散發出升騰的白色熱氣,加上如今正值夏季,人還沒動,光是站在這屋子里,就已經是渾身汗流浹背。
高粱煮好以後,夏侯安身先士卒,用簸箕從滾燙的蒸桶里端出蒸熟的高粱,然後倒進擺好成兩行的十六個簸箕里。
護衛們見狀,紛紛效仿。
不一會兒,蒸桶里的高粱,全部端了出來。
夏侯安沒歇著,挨個往簸箕里的高粱撒上自制的酒曲,等到高粱溫度降下一些,他又端起簸箕,開始向騰出來的空地進行翻灑。
翻灑完畢後,夏侯安歇了一陣。
等到地上的高粱徹底冷卻,他又和護衛們將其裝進大石缸里,用白布捂上多層,進行發酵。
「主公,你確定這是在釀酒?」
護衛們圍著石缸打轉,七嘴八舌。
這種釀酒的法子,不僅聞所未聞,而且也從沒听說過,高粱還可以用來釀酒。
「你們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跟著本主公,好好學吧!」
夏侯安懷抱雙臂,嘴角略顯得意。
接下來的兩天,夏侯安沒再回到長安,而是一直蹲守此處。
等到第三天的時候,夏侯安估模著差不多了,親自將蓋在石缸上的白布掀開。
一股濃郁的酒香霎時溢滿屋子。
夏侯安深吸一口,還是熟悉的味道!
與此同時,外邊站崗的護衛們嗅著味兒全都進來了。
「好濃醇的酒氣!」
「我感覺,光是聞著這味兒,我都已經要醉了!」
「主公竟真的釀了出來!」
護衛們目瞪口呆之余,饞的快流口水。
看著這群憊懶貨的饞樣,夏侯安啐上一口,催促起來︰「干活干活,到時分你們一些便是。」
護衛們聞言,就跟幾十年沒吃過肉的餓狼一樣,眼冒綠光,霎時干勁十足,大呼主公英明!
別說分一些,哪怕只能喝一口,就已然是此生無憾。
如今,只差最後一步,蒸餾出酒!
夏侯安吩咐眾護衛趕緊行動起來。
此時,屋外竟冷不丁的響起了一陣快意笑聲︰「如此佳釀,在下可共飲否!」
夏侯安眉頭一皺。
這事兒可不能泄露出去。
房門推開,站在門外的是一名約莫八尺的稚女敕青年,青絲束發,面容俊逸狷狂,帶笑的眉眼間盡是放蕩不羈。
夏侯安心頭陡然一突,小心髒都激動得快要跳出嗓子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