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沒有逃,我只是個追風的少年

作者︰回頭大寶劍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邊讓府上。

送別少年,老爺子望著空蕩蕩的庭院,不久之前,還有一群朝氣蓬勃的少年在這里奔跑吵鬧。

吵得他腦殼兒很疼。

現在,總算是安靜下來。

老爺子覺得自己應該高興,可當他張嘴的時候,卻嘆出一口長氣。

唉~

應該再留他們幾天的。

老爺子內心生出些許懊惱。

一路上,他已經習慣了這群少年的吵罵大鬧,也喜歡他們的無拘無束,天性率直。更難得的是,秉持著一顆赤子之心。

如今少年們走了,老人反而有些不舍。

蕭瑟風中,他走向書房,提筆落字。

約莫兩刻鐘後,府上唯一的老僕來稟:「邊公,阮學子在外求見,說是有要事見您。」。

邊讓頓住筆鋒,興許是昨日的緣故,他對阮瑀的印象不壞,加上和蔡邕也有幾分熟識,故而吩咐老僕:讓他到客堂等我。

不久,邊讓來到客堂。

坐在位置上飲茶的阮瑀見了,連忙放下手中茶水,起身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禮:「學生阮瑀,見過夫子。」

夫子,除了特指孔子之外,對于傳授學業的老師,以及學識淵博且德高望重之人,也可以冠以‘夫子’之稱。

邊讓走到自己的專屬位置坐下,看向這個在陳留郡內具有不小名聲的晚輩,問他:「元瑜,有何要事?」

阮瑀拱手回答:「夫子可知,今日的鬧市殺人事件。」

老爺子在家閑賦,外邊的事情他幾乎閉目塞听,不關心也不好奇,故而臉上沒有太多的神情變化,淡淡說著:「既是出了人命,你應當報與官府,來老朽府上作甚?」

「可殺人凶手,是昨夜留宿于您府上的那群少年。」

阮瑀語氣凝重,他看得出這伙少年與邊老爺子關系匪淺,若非如此,他也不會特意來府上求見。

果不其然,老爺子听到這話,神情剎變,罕見的有些著急起來:「到底出了何事,你且如實道來!」

語氣里的擔憂,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

阮瑀其實也不是一線目擊證人,只將自己听來的如實以告。

這群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郡守家的公子也敢當眾斬首,簡直吃了雄心豹子膽。

不過,

干的漂亮!

邊讓嘴上大聲數落,內心卻為這些少年感到驕傲,那種情形之下,如果不殺張潑,他們也就不是他們了。

隨後,邊讓吩咐府上老僕:「備車,老夫要去郡府。」

…………

出了郡城,夏侯安等人策馬狂奔。

郡守家的獨苗死了,這個消息一經擴散,肯定會有官兵來追擊他們。

等到明天,通緝的海捕文書就會開始陸續下發。

「大哥,咱們還去酸棗嗎?」

馬背上疾馳的徐淮大聲問著。

張邈是陳留郡守,作為半個東道主,也是會盟者之一,他肯定也在酸棗。

「你傻啊,咱們殺了他唯一的兒子,現在去,不等于自投羅網嗎?」夏侯恩想也不想的說出自己看法,他們雖然自認本領不弱,但也頂不住張邈手下成千上萬的將士。

李澤隨之附和:「的確,現在去酸棗不是明智之舉,張邈見了咱們,非得找我們拼命不可!」

其他少年也持相同觀點。

去不成酸棗固然可惜,但總比丟了性命要好。

然而,作為帶頭大哥的夏侯安卻大聲說著:「張潑倚仗身份濫殺無辜,欺壓百姓,本就該殺!咱們沒做錯事,有何可懼?」

曹老板在酸棗,還有夏侯家的老叔們,以及這些少年的伯叔也在。

他就不信,張邈敢當眾砍死他們。

「那大哥你還跑這麼快?」

小老弟們為之不解。

策馬狂奔的夏侯安頭也不回,只留下聲音在耳邊蒙繞:「誰說我在逃跑,我只是個追風的少年。」

听到這話,小老弟們愕然之中又帶有崇拜,大哥不愧是大哥,狼狽逃命的事情,也能說得這麼清新月兌俗。

臨近晌午,夏侯安勒馬停足,找了處地方暫歇。馬兒需要進食,他們也需要補充體能。

由于時間緊迫,又是逃命,所以就沒功夫再生火做飯。

許褚照舊發起了餅子,這也是他們一路上吃得最多的東西。

與那些美味的糕點相比,大餅味道雖不咋樣,但方便攜帶,且不容易腐爛壞掉。

少年們很自然的伸手接過,埋頭大啃起來。

出譙縣的那會兒,他們還咽不下去,到現在也開始慢慢適應起來。

不知不覺中,他們也在成長。

「大哥,有追兵!」

吃完餅子到遠處撒尿的夏侯杰陡然大喊起來。

干,跑了這麼遠還追!

少年們豁然而起,作勢就準備抄家伙干仗。

在少年們看來,我們肯逃跑,就已經給足了面子,你們還要這樣窮凶極惡的追,那就只能干一架了。

「有多少人?」

與少年們的躁動不同,夏侯安很是沉得住氣。

照他的推算,即使有追兵,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追上。

而且,也沒听見大規模戰馬奔騰的聲音。

夏侯杰怔了怔,訥訥回答:「好像……只有一個?」

少年們愣了。

夏侯恩更是大步走去,重重敲了弟弟腦袋,沒好氣道:「你什麼時候見過一個人的追兵!」

等到靠近時,少年們才發現,馬背上的男子居然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阮瑀。

勒馬停下,阮瑀向少年們拱了拱手,算是見禮:「諸位少俠無須驚慌,郡城的追兵,邊公已經為你們擋下,你們只管安心出發即可。」

這個消息可謂大好。

少年們為之一喜,如此一來,就不用再催馬逃了。

夏侯安起身拱手:「多謝阮兄相告,煩你回城之後,替小子感謝邊公。」

邊讓為人嚴肅,不喜苟笑,看似不近人情,其實相處下來,也是個挺不錯的小老頭兒。

「還有,這里有封書信,邊公囑托我轉交給你。」

說著,阮瑀從懷里掏出書信遞來。

「怎麼有兩封?」

夏侯安感到納悶兒。

「另一封是我的。」

阮瑀很坦然的如實相告,他與恩師多年未見,去往洛陽的道路又被堵塞,書信傳不進去,所以就希望夏侯安在進到洛陽的時候,把書信轉交給老師蔡邕。

舉手之勞的事情。

夏侯安收好書信,點頭答應下來。

吃過午飯,少年們翻身上馬,啟程出發。

夏侯安在馬背上打開了邊讓寫的書信。

他默默看著。

小老弟們心癢難耐,探長脖子對此滿懷好奇:「大哥,老爺子都說了些啥?」

夏侯安看完之後,將書信收起,嘴角掛笑:「老爺子說我不是讀書的材料。」

「那你咋個還笑?」小老弟們搞不懂大哥的思維。

夏侯安又說:「不過老爺子給我指了名師,還寫好了推薦信。」

「誰呀?」小老弟們更加好奇。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夏侯安故意賣起關子,心情大好之下,輕夾馬月復,胯下馬兒歡快撒蹄奔跑。

迎面的風,格外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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