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南邊亂了

只覺得自己都要被自己繞暈的時候,卻見面前的男人驀地揚唇笑了笑,唇畔漾起兩汪梨渦︰「小東西說得對,我還真是深深的迷戀上你了呢,你說怎麼辦才好呢?」

他伸手落在了她的眼楮下方,順著那流暢的臉龐弧度緩緩地劃了下來,感受那充盈手心的真實感。

楚芊玥突地發現,自己好像又不爭氣地被震住了。

伸手一模心髒,跳得好快。

正有些無措的時候,楚芊玥的耳朵動了動,听見屋外傳來了一行有些急促的腳步聲,她連忙別過頭來,望向門口。

原本以為立馬就要有人進來的,可是過了好一會兒才看見金元寶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照例給他們送了早餐過來,笑眯眯地和兩人打招呼。

楚芊玥頓了下,有些疑惑地問道︰「元寶,你身上揣什麼重物了,怎麼走起路來步子那麼沉?」

他還在殿外她就听見他的腳步聲了,比平日里清楚了不知道多少倍。

金元寶搖了搖頭,也覺得奇怪了︰「我身上也沒帶什麼東西啊,走路也跟平常一樣,只是今日走得有些急,所以听起來比較沉吧。」

楚芊玥一時間想不到有什麼解釋,便點了點頭道︰「大概是吧。對了,一大早上,你急什麼?」

金元寶抬頭看了眼旁邊一襲大紅袍子、長發迤邐的魏淵,有些興奮地壓低了聲音,開口道︰「芊玥你知道嗎?南邊亂了。」

楚芊玥下意識地也去看了魏淵一眼,想到今天早上他沒回答的問題,趕緊地開口問︰「南邊出什麼亂子了?」

金元寶將精心準備的端了出來,一碟一碟地放在了桌子上︰「我也只是听說,大家都在傳言說是衛氏家族犯了天怒,所以引來了各類邪道妖魔,肆虐人間。這會兒衛家地界就是一個人間地獄,百姓都人心惶惶的,衛氏族人只要一出現就被當做邪魔外道誅殺,現在已經死了好多人了。」

「 ,那衛家人怎麼就犯了天怒了?」楚芊玥替魏淵和金元寶一人夾了一個水晶包子在碗碟里,而後才拿起一個,一口塞進嘴里。

金元寶喝了一口銀杏薏苡粥,繼續道︰「芊玥你知道雪妃嗎?」

楚芊玥搖頭︰「我就知道個衛後,那老妖婆那麼厲害,就算有什麼妃子也沒什麼存在感吧?」

人家衛後好歹是一國之母,直接就被她叫成老妖婆了,金元寶頓時干笑了一下。

「事情奇就奇在這里了,我們從郾城到帝師學院來的時候,帝宮不是正在選秀女嘛,這雪妃就是其中之一。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手段,總之皇帝一看到她就像是中了魔一般,據說連伉儷情深的衛後也不理了,六宮專寵雪妃,一時間還惹來了不少非議呢。」

「非議?我看有人高興還來不及呢。後宮和前朝緊密相連,以前皇帝老兒專寵衛後,衛氏一族幾乎在朝堂上處于獨霸地位。這會兒有人能夠與之相抗衡了,估計那雪妃一族會贏得不少人的支持吧。」

楚芊玥說到這里,拿著湯匙的手抖了下,眼瞼迅速一抬︰「元寶,那個雪妃叫什麼?」

「你別慌,有什麼慢慢說。」金元寶看著楚芊玥灑出來的湯水,連忙用抹布擦了干淨。

楚芊玥卻有些局促不安起來,腦海里驀地閃過一些片段,正是她出帝宮的時候,遇見那個女子時候的場景。

昔日的如霜,那日的陸映雪,今日的雪妃……是她嗎?

金元寶嘆息了一口氣道︰「那雪妃是陸浩然的胞妹呢,也不知道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果然!

楚芊玥震驚了一下,旋即緩緩地恢復了神色。

當真正地確定了什麼之後,她反倒是不慌起來,心說不管是人是鬼,還是裝神弄鬼,只要人不犯她,她就不管。若是要來惹她,她就抽他兩個大嘴巴!

「說了半天,你還是沒說到衛家怎麼惹天怒了啊?莫不是,老妖婆對那雪妃下手,惹得天怒人怨了?」

金元寶一點贊賞地看著楚芊玥,忍不住對她豎起了大拇指︰「一語中的。」

楚芊玥伸手拍掉他的手︰「少廢話!」

金元寶立馬斂了神色,認真地道︰「雪妃最近懷孕了,有個自稱能夠窺探天機的瘋癲老道說她懷的是真龍天子,皇帝也夢到觀音送子、皇子降生的景象,自然是欣喜萬分,對雪妃越發寵愛。」

「呵呵,那老妖婆一定坐不住了。」楚芊玥突地忍不住發笑。

衛後只育有三公主一女,後宮妃嬪也只生有零零落落幾個公主而已。那些皇子們要麼是出生即死,要麼在娘胎里還沒成型就被暗害,根本無一活在世上。

若是雪妃真的生下皇子,那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衛後的處境可想而知,那穩坐多年的後位,可能就要拱手讓她人了。

以那個女子的陰狠性子,怎麼可能留這麼一個禍害在世上?肯定是欲除之而後快的。

金元寶點頭道︰「衛後派人在雪妃的膳食里下毒,結果恰好被一個毛手毛腳的宮女將飯菜打翻了,雪妃養的貓貪食吃了一口,立馬中毒而死。雪妃嚇壞了,皇上立馬下令讓人徹查到底,一定要捉到下毒之人。」

「這也太順利了吧,感覺就好像是雪妃特意設計的一樣。那老妖婆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若是真要下毒,鐵定做得滴水不漏。那皇帝老兒和她那麼多年夫妻了,還真信是她讓人下的毒?」

楚芊玥摩挲著下巴,只覺得帝王心真是這世上最不牢靠的東西了。今日可以對你溫柔有加,明日便可送你下地獄。她這會兒竟也替衛後有些不值得起來。

金元寶道︰「其實皇帝也不太相信的,只是那個預言雪妃懷的是真龍天子的瘋癲老道死了,臨死之前嘴里一直在嚷嚷,說是衛家妄圖殘害真龍天子,必將惹來天怒。他怕活著受罪,還是死了好些。結果在他死了沒兩日,衛家所處的流州、滄州地界,還真出了大事。」

「呼,總算是說到正事了。」楚芊玥早餐都吃得差不多了,模著有些飽了的肚子,打了個嗝道,「你先前說衛家惹了天怒,邪道妖魔肆虐,這邪道妖魔,是什麼意思?」

金元寶這時候又朝魏淵方向看了一眼,見他正一臉平靜地吃著早餐,一舉手一投足之間止不住地優雅,他驀地斂了眼瞼。

回過頭,低著聲音沖楚芊玥道︰「芊玥,你信這世上真的有鬼魂妖精嗎?」

楚芊玥伸出食指來沖他擺了擺︰「你說的不對,鬼魂和妖精是不能夠並列的。」

「啊?」金元寶有些懵了。

楚芊玥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鬼魂這東西呢,我們看不見模不著,所以也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的東西。而妖精呢,是真的存在的。」

金元寶頓時驚了︰「芊玥你說得那麼篤定,難道你有看到過?」

「當然!」楚芊玥立馬抿唇笑開,一臉得意神色。

「那妖精是什麼樣子的?」

楚芊玥伸手指了指旁邊的魏淵,一撇嘴道︰「這里不是坐著一個麼。」

金元寶見楚芊玥還有心思說笑,額上頓時閃過一排黑線。

雖然他不得不承認,她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的,旁邊的那個男人,越看越覺得不像凡人,越看越覺得不真切,倒像是從某處世外桃源出來的謫仙一般。

「喂,元寶,你有一點身為男人的自覺好不好?盯著一個男人看那麼久的意思是,找到真愛了?」楚芊玥笑眯眯地伸手在金元寶的眼前揮了揮,那神色一臉地打趣。

金元寶頓時被楚芊玥一句話說得又怒又氣,頓時漲紅了一張臉,等著一雙亮汪汪的大眼楮,怒瞪著她︰「你胡說什麼!」

楚芊玥不以為然地一挑眉︰「你連妖魔鬼怪都搞出來了,我怎麼就不能說你喜歡上那妖孽了?」

一直在旁安靜吃東西的魏淵听見楚芊玥的話,眸中有光一現,唇角微微翹起,淡淡開口道︰「小東西,你有情敵了。」

「元寶是我弟弟,我哪兒能搶他喜歡的人啊。你跟了他,我很放心。」說著伸手拍了怕魏淵的肩膀,可是沒拍到,手一空,那人已經離開了桌邊。

楚芊玥也不在意,眯眼笑著的表情,就好像是一只**得逞的狐狸。

金元寶听著兩人這些話,只覺得自己分外無辜。

「芊玥,我可沒亂說。其他人說我可能不信,但是我自己的人也傳來了消息,說南邊確有妖魔作怪,那人晚上的時候,還親眼看到過百鬼夜行!」

初時听到這消息的時候他比楚芊玥更不相信,可是滄州和流州那麼大一片區域,不可能所有人都胡說不是。

他听了好幾個探子的說辭,說的幾乎一樣,騙他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楚芊玥這會兒似乎也听出些興趣來了,將面前的空碗推開了一些,她雙手趴在桌上,抬頭看著金元寶道︰「百鬼夜行,听起來有點意思啊。會不會是一些地方上的邪教搞的聚會游街什麼的,然後那些百姓們看見他們奇裝異服的,就以為是鬼怪出沒什麼的。」

這事情在她以前的時代也發生過,在一個偏僻的山村里有一個崇尚水牛的教派,他們每到初一十五就會帶著水牛的骷髏在附近的城鎮游蕩,舉行狂歡派對。所以那里的百姓幾乎是夜不出戶,以為是妖魔作怪。

而後某個大膽的地方官帶著手底下的人去「捉鬼」,最終將那些作亂的村民抓了起來,破了當地延續好久的迷信。

不過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對,那些帶著水牛骷髏頭的村民之所以能夠成功作怪,是因為那里地勢偏僻,居民意識保守,所以很容易受蠱惑。

而流州、滄州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一線大城市,能人異士那麼多,怎麼可能受一點小小障眼法的迷惑?

「百鬼夜行,還真的是鬼啊?你手下看見的是不是一群白衣飄飄、黑發遮面、沒有手腳的影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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