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最珍貴的及笄禮

魏淵輕輕的笑起來,笑容如優曇般神秘舒展,那優雅的鼻梁唇線,一笑間看起來極是動人心魄。

他薄唇輕啟,聲音緩而沉︰「借這陣法用一下。」

說話之間便起了風,楚芊玥沒看見魏淵動手,就見棺材里面的女子一下子飛上了半空之中。

他慢慢且小心地將她在棺材里放好的時候,那個飛起的尸體這才緩緩地落了下來。

他袖袍一揮,那尸體直接地飛向那妖藤台外。

秦皓軒早已經在那里等著了,立馬拿出白布將人一裹,好好收殮。

他們秦家的祖先,還是應該回到他們秦家的祖墳才對。

高台之上,水晶棺中,楚芊玥不解地看向魏淵,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麼。

他半蹲在水晶棺旁邊,伸手從她的枕頭邊拿出一個白玉盒子來,正好地和他手里拿個成為一對。

不過他卻沒打開,只將那盒子收好,抬眼溫柔地看向楚芊玥,突地開口道︰「小東西,你願意跟我走嗎?」

依舊如那日晃晃悠悠的時光,他青絲半綰,兩鬢垂落下的墨發遮住了半張臉,就這樣借著柔白的光影看過去,只覺得那樣妖冶張揚的一個人,美得令人屏息。

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好听,回響在耳邊的時候,就好像帶著魔力。

她依舊如上次那般愣住了,眸子之中波光閃爍,好像有什麼情緒閃過,卻又好像連點尾巴也沒留下。

「不願意嗎?」他緩緩地伸出手來,那如玉般的手指輕輕地落在她的眉眼間,細細地摩挲著眉眼唇線。

像是眷戀,像是不舍,像是無數意味不明的情緒,一一閃過。

他突地揚唇笑開了,唇盼生出一朵艷麗的笑渦︰「不管了,你願意跟我走也好,橋歸橋路歸路也罷,今日的事,你就只當睡了一覺,醒來以後就忘掉吧。」

楚芊玥听著這話有些不太對勁,看著魏淵那碧瞳之中逐漸泛起的血光,立馬著急起來。

這一急便成了急火攻心,她一時沒忍住,一口鮮血從唇角流出。

魏淵見此驀地皺起了眉頭,有些生氣,更多的是心疼,雙手捧著那張越看越耐看的小臉,他低頭,輕輕地在她唇角落下一個吻。

這一吻間,地老天荒。

他極其認真地將那絲血跡,細細地舌忝舐干淨。

「你別著急,一會兒你就知道我要做什麼了。」

他拍了拍她的手,像是哄小孩子似的,說著溫聲細語。

楚芊玥驀地想笑,心說原來魏淵大人哄人的時候,也是這一幅手忙腳亂的笨拙模樣。

只是為什麼,她會覺得心有些抽痛呢?

魏淵從她的懷中拿出了那顆妖瞳,黑紅的花紋,奇異的色彩,這會兒看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線問題,竟覺得好像是半透明的一般。

他笑彎了一雙眼,沖著她道︰「想不想看我變戲法?」

楚芊玥看著那顆妖瞳就覺得滲人得慌,想要搖頭又動不了,只能一臉緊張地看著他。

魏淵見此伸手一揮,她的雙眼便立刻閉上了,均勻的呼吸聲響起,看起來更像是安然睡著了一般。

而在她睡著之後,耳畔旁邊,卻有一句話緩緩回蕩,久久不息。

——這是我給最親愛的小東西,最珍貴的及笄禮。

他紅色的衣袍微微敞開,露出里面蜜白色的精壯胸膛。那胸腔起伏跳動,有一股生命的力量,生生不息。

他拿起那妖瞳放在胸口心髒的位置,就見那貪食的妖物立馬伸出一只吸管,穿刺過他的皮膚,開始「咕嚕咕嚕」地飲食起來。

本來已經變得半透明的珠子逐漸地變成原本沉重的紅黑色,明明看起來只有彈珠大小的體積,可是卻好像永遠也吸不夠一般。

過了良久,他才將胸口的妖瞳取下,正好那高高的穹頂上方,一縷晨曦的陽光照射下來,將那珠子照得晶瑩透亮。

「我以我最純正的血液,賦予你新生的力量。從此往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小東西,你可知道,為了破那最弄人的天意,我願以我不老不死的性命,去賭你短短的幾十年光陰。

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

楚芊玥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好漫長好漫長的夢,夢里總有一抹紅影飄過來飄過去的,她想伸手抓住,卻怎麼也抓不住似的。

她還夢見了那條怎麼走都會回到原點的水晶隧道,以及那些美麗得讓人忘記呼吸的景象。

她能夠從那海底奇觀之中感受到一種溫柔綿長的情感,親手花費無數的時間作出那麼美的景致,不過是為了討心愛之人一抹歡顏。

即便,那人從未看見過,也精心呵護,猶如珍寶。

後來怎麼樣了呢?

他們好像到達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那里生長著一棵妖藤,然後突然發起了大水,他們就拼命地跑啊跑跑啊跑,終于逃出來了。

可是怎麼覺得,還有什麼事情不記得了呢?

「嘶——」

腦袋又一次痛了起來,楚芊玥從榻上坐了身子,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和眉心。

「怎麼了?」旁邊一只手伸了過來,替她按摩著腦袋。

楚芊玥歪著頭看向魏淵,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說我當時出了水晶隧道以後就暈了,然後一直被幻術控制,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們從蓬桑島回來已經兩天了,回來以後她總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可是具體怎麼不一樣又說不上來。

她想回響一下在木不離的老巢里她到底做過什麼了,可是記憶每次到了關鍵地方就斷,根本連接不起來。

魏淵很是直接地對她說,你那是產生的幻覺呢,連不起來很正常。

幻覺?

有那麼真實的幻覺嗎?

難道連木不離和蘇望月的那些傳說,也是她臆想出來的嗎?

她搖了搖頭,卻又想到秦三少和元寶他們也是那麼說,除了是幻覺以外,大概也沒有其他的解釋了吧。

愣了半晌,一抬頭間,就見外面的天空已經開始露出魚肚白了,灰蒙蒙的天色逐漸被那柔白的光線佔據滿。

又是新的一天,一個新的開始。

楚芊玥目光空空蕩蕩地望向窗戶那邊,突地伸手踫了魏淵一下︰「哎,你之前說的南邊將亂,什麼意思?」

魏淵沒回答她,而是皺起眉頭,一下子捉住了她的手,有些嗔怪地問道︰「怎麼那麼冰?」

說著將那冷冰冰的手放在兩手之間,給她搓了搓,弄熱了些,直感覺有了些溫度,他才將她的手放開。

自然,在放開之前,他順勢地模了兩下,滑滑,女敕女敕的豆腐,不吃白不吃。

楚芊玥見此嘴角抽了抽,伸出手來模了模他的腦袋,一臉疑惑地道︰「不應該啊!魏淵大人呵,你是吃了什麼壞東西了,還是在蓬桑島撞邪了?怎麼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那麼溫柔,我不習慣呵。」

魏淵湊了過來,長長的睫羽一眨,性感的唇線彎了彎,有些狡黠地說道︰「這是我的作戰策略,只要對你溫柔一些,你就暈暈乎乎找不著北了,想做什麼自然手到擒來。」

「死臭不要臉!」楚芊玥佯裝生氣地沖著魏淵砸了一下枕頭,只覺得在這瞬間,陰郁了兩天的空氣終于變得清新,心情也陡然放松起來。

起榻洗漱之後,楚芊玥便盤腿坐在軟榻之上查看著醫書。

元晨峰的幾個煉藥師一大早就派人送了幾瓶丹藥過來,說是很珍貴的丹藥,就是不知道配方,讓她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知道是哪幾味藥,用的什麼火候。

光是看成品就判斷藥方和火候,楚芊玥看著那幾種丹藥都是葉鈞卿比較得意的作品,心里差不多了然了,這是她這個新師父對她的試探呢。

于是也不遲疑,立馬著手去做,可是這些藥方是葉鈞卿自創的,書籍上並沒有記載,要想識別出來,她起碼得親自跑去將所有的藥材都聞個遍,才能得出個所以然來。

她在想著,要不趁這幾天有空,去元晨峰的曬藥場看看吧。

只是大概二師父又要發脾氣了,自己的煉器手藝好像快要荒廢似的可是天行策上的古怪文字無解,那些材料都弄不齊,她的飛行法器好像遙遙無期,對煉器的熱度自然也退減了一些。

好吧,這種東西一天不練就手生的,每天還是得去練習一下,不至于荒廢了才是。

而且每天晚上她還得去寒潭練功,看來她的時間還得合理分配,那才夠用啊。

倒是旁邊某人,一天好像無所事事似的,真是活得讓人嫉妒。

魏淵正斜倚在軟榻的另外半邊上,單手擱在小幾上杵著頭,另一只手正無聊地撥弄著楚芊玥的頭發。

他好像真的無聊透頂了,一縷墨發在他的手里玩出了各種花樣來。

他也不打擾楚芊玥,溫和得好像一只無害的貓咪。

楚芊玥眯了眯眼楮,而後連忙地搖了搖自己的頭,心說這是只狡猾的萬年老狐狸啊,千萬不要定義錯了,否則鐵定吃虧啊!

正想著,就見那低垂的眸驀地一揚,眸子閃爍著淡淡的碧色,有些好笑地看著她︰「怎麼,發現自己無法自拔地喜歡上我了?」

楚芊玥心下頓時豁然——看吧,果然還是只老狐狸,而且還是只自戀至極的狐狸精!

她不禁輕哼一聲,一撇嘴道︰「拉倒吧你,我看你這話說反了,是你深深的迷戀上我才對,否則干嘛一直都跟著我,怎麼趕都趕不走。」

魏淵聞言,頓時愣了下。

楚芊玥看見他那表情,驀地有些後悔自己說話不由他大腦了。

她想說她沒要趕他走的意思,反正她睡一張榻也有點空,正好還有個暖被子的……天,她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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