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六章 銀色心髒,唯一的手段!

浩瀚星空,無邊廣大,那仿佛永恆亙古不變的星辰,一顆一顆接連不斷地落下。

似有天風,吹落繁星如雨!

天人刀尊忍不住仰起頭來,頭上的九龍璽,身下的太陽金焰,身旁的東皇鐘,恍若都消失不見了一般,只有那不斷搖落的星辰,成了天地間的唯一。

「啊~~~」

就在天人刀尊似是受迫,又如最後反抗般的一聲巨吼化作破天刀嘯聲時,開天闢地般的巨響轟然響徹天地。

「轟~轟轟~~轟轟轟~~~」

天人刀尊丈許高的雄偉身材,一身凌厲到讓人無法漠視的刀氣,盡數在張凡的眼前「消失」。

一顆顆星辰搖落,連綿不斷的爆炸,大片大片的星力爆開彌漫天地,給所有的一切染上了一層星力的神秘。

當其時,雲池天地,直若墜入無垠星空,目之所及盡是星力潮汐。

張凡緩緩收回了高舉的手臂,眼中神光大作。

迅雷不及掩耳,疾若狂風暴雨之後,他終于緩了下來,靜靜地看著情況變化。

三千六百五十大周天之數,在這接連不斷的轟鳴聲,不過十息上下,便已耗盡。

紊亂的雲氣,紛亂的星力,恍若一曰晨起,大霧遮天,隱然只能見得一個高大的身影,一點一點地露出輪廓來。

天人刀尊!

以大周天陣法威能,驅動搖落星辰之力,竟還不能破碎其身軀,他竟然還能保持完整?

張凡的眼中,不由得也閃過了一抹驚嘆之意。

這個感覺,就仿佛當年在十萬大山雷霆崖下,親見尸棄道人十八金尸力抗天威雷罰一般,驚世駭俗!

不過張凡並沒有太多的緊張之意,以其傾力而發的威能,天人刀尊若是在世時或還可從容應對,現在不過一行尸走肉,又豈能毫發無傷?

漸漸隨著煙消雲散,天人刀尊此時的情況,也徹底地曝露在了張凡的眼中。

果不其然!

天人刀尊全身上下,四肢頭顱軀干,乍看起來似乎完好無缺,恍若那周天星辰如雨,不過拂面微風,毫不足道。

然而,張凡一眼望去,頓時瞳孔驟縮,眉宇間浮現出喜色來。

「檣櫓之末!」

天人刀尊的情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糟糕上無數倍。

縴毫畢現,天人刀尊此時的模樣,又如何瞞得過他如電神目。

周身上下,盡為無數細密的龜裂痕跡遍布,就好像網眼極細的漁網,將其全身籠罩,緊縛一般。

就在張凡觀察他的時候,天人刀尊也同時緩慢而毫不遲疑地一點一點抬起他的頭顱,眼中盡是瘋狂的刀氣漩渦,死死地凝視向張凡所在的方向。

「 嚓~ 嚓~~」

隨著他的動作,猶如瓷器開裂之聲不住地從其身上傳出,伴著聲音,那些龜裂之痕愈發地明顯深邃、夸大,由小兒口粗細,變成了老樹皮般的紋路。

其中,最大的一個裂口,是在其胸膛處,仿佛被人一刀正正地砍在那里,幾欲洞穿。

張凡臉上的笑意愈發地明顯,大周天陣法搖落星辰,配合九龍璽、太陽金焰,爆發出來的威能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恐怖。

天人刀尊此時的情況,可說是半只腳已經踏入了九幽深淵,就差一推手了。

「嗖嗖嗖~」

九龍璽、東皇鐘,分別從虛空中洞穿而出來,環繞于張凡的左右,靈姓十足,恍若做了什麼得意事的小童,正在等待著大人的夸獎。

在搖落星辰最大威能爆發的時候,即便是這兩件法寶也無法毫發無損地承受,故而被張凡招回。

此時,在寶光的映照下,張凡的臉色卻是突然變了。

「不好!」

「有問題!」

驀然間,張凡心中一個激靈,一種危險無比的預感涌上心頭,就好像利刃就脖頸,全身寒毛直豎。

「其中有詐。」

「他想拖我墊背!」

電光石火間,張凡便恍然了過來。

天人刀尊何許人也,乃是逆天刀意,歷經無數年不散盤踞在身軀內。

這樣一來,固然肉身修為經不住歲月的侵蝕實力不進反退,然而刀意卻凝練得更加的恐怖。

試問,劍有繞指柔,刀豈有不折而屈?

要真是到了山窮水盡之時,天人刀尊身上定當爆發出洞穿天地的恐怖刀氣,便是臨死也要將天捅破出一個大窟窿眼兒。

這才是刀!

天人刀尊,無疑是一把再純粹不過的刀!

警兆一生,張凡全身緊繃,那下意識的松懈瞬間消散,頃刻之間,一身靈力提至了巔峰。

恰在此時,天人刀尊最後的殺手,終于曝露在了他的視線當中。

「砰!」

一聲悶響,若投石與烈火中,炙烤至龜裂時,爆發出的最後哀鳴。

伴隨著響動,天人刀尊胸膛處那本來就遠勝過其余裂口的破損處豁然大開,仿佛最後的屏障消失,一顆銀色的心髒躍入眼簾。

這顆銀色心髒遠勝過常人大小,即便是以天人刀尊的體型,也顯得太過碩大了,足足有常人頭顱大小。

這顆碩大的銀色心髒,「砰砰砰」地跳動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那心髒搏動之聲也隨之越來越響,隱隱帶動天地靈氣,隨之震蕩轟鳴。

張凡的神色,終于大變。

就在這顆銀色心髒出現的瞬間,一聲刀嘯之聲,驀然回響于天地間,隱然形成漩渦般的氣流,在四野八荒咆哮。

這個聲音,就好像無數把天刀齊齊發出怒吼,瞻之在前,顧之在後,讓人不辨其方位,儼然億萬把長刀呼嘯而至。

張凡的心神、目光,須臾不曾動搖,半點都沒有分心于那天地間的轟然刀嘯,而是始終凝聚于那顆銀色心髒上。

因為他知道,這才是一切的源頭。

「恐怖!」

「這是……」

一個可怕的念頭,隱隱浮現心頭。

直視那顆銀色心髒,以張凡的控制力,短短時間都有無數次欲要閉眼般的沖動,就好像在看下去,便會被其隱含的鋒銳刺瞎了雙眼一般。

「刀氣,凝聚到了極點的刀氣,仿佛……刀氣之本源!」

張凡終于明白了始終縈繞不散的警兆來自何處了。

他對天人刀尊的了解,十之**皆是來自叔通的介紹,然而以叔通的本姓,壓根就不曾試探過天人刀尊,故而,忽略了極其重要的一點。

天人刀尊的意識的確已經消散,堪稱是神魂俱滅,那麼,他的力量哪里去了?也消散了嗎?

「沒有!」

答案,已經自己躍了出來。

這顆銀色心髒,正是天人刀尊,這個曾經堂堂站在化神期巔峰,有真君之稱號,天人一族至強者之一的一身力量之凝結!

正常情況下,這顆銀色心髒恰如普通人的心髒一般,只會給天人刀尊的軀殼提供源源不斷的力量、刀氣,讓其滅殺一個個外敵,守護這個讓其以生命為代價才為天人一族佔據的至寶。

不曾想,張凡的攻擊剛猛凌厲到了極點,甚至連零星半點的反應時間都不曾留下,直接一**攻擊將天人刀尊的軀殼打至崩潰。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現在,便是這顆曾經化神巔峰力量匯聚的銀色心髒,爆發出最後威能的時候了。

「死!」

字正腔圓,天人刀尊吐出的第一聲,也是最後一個人聲。

「砰~」

丈許長的身軀轟然爆開,連齏粉都不曾剩下,瞬間被彌散在天地間的刀氣攪成了粉碎,惟有那顆銀色心髒,搏動到了極點驟然收縮。

這一收縮,便從誠仁頭顱大小,變成了小兒拳頭一般,突兀至極,代表的卻是力量的極端凝聚。

「不好!」

張凡的神色,瞬間凝重無比,心中一種直可威脅到他生命的陰霾籠罩。

說來話長,實質上從銀色心髒顯形,再到現在千鈞一發,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壓根就不曾給他留下任何的反應時間。

心中方才大聲吶喊,一道凌駕九天之上,直可破開天地的恐怖刀氣瞬間突破時空的距離,直接出現在他的面前。

下一刻,便是身隕時!

若是不能在最短時間內,找到應對的方法,這個結局絕無可逃。

「怎麼辦?!」

越是凶險,越是生死關頭,張凡便越是冷靜,在這一剎那,他的心中一片冰冷,腦筋飛快地轉動了起來。

「大地乾坤袖?」

「不行,來不及!而且,也不一定防得住!」

大地乾坤袖,誠為天下最頂級的防御至寶之一,然而他本身的修為,畢竟還局限在元嬰期,防御普通化神道君攻擊自無問題,可是眼下的情況畢竟不同。

這一擊,乃是曾經化神巔峰刀尊畢生力量之所凝聚,這麼多年來雖有消耗,但此時盡數爆發出來,怎麼也超過了其生前全力攻擊的恐怖。

相當于,張凡現在要面對的,乃是超過化神巔峰的恐怖攻擊,僅憑大地乾坤袖……「不能擋!」

時間,仿佛也在這一刻停止,若分解一般,張凡眉宇間由極度凝重到豁然散開,好像過了一輩子般,每一點變化都是如此的漫長。

「只能這樣,才能抵擋!」

驀然間,張凡的衣袖裹著手臂豁然揮出,直掠刀氣之鋒!

唯一的手段!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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