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群雄束手,掃榻以待

璀璨晶瑩,若天上繁星,墮入人間。

此時浮現在張凡面前的,乃是一塊不規則的晶體,拳頭大小,其中月華流轉,清冷光輝,直若無形的月華,凝成的精粹。

這形狀是如此的熟悉,漂浮在空中,倒映入張凡的眼眸,恍惚間,與另一件寶物重合。

手上一翻,一塊燃燒著火焰心形的晶體,落入了手中。

——赤炎心!

除卻其中蘊涵的氣息不同,兩者簡直一模一樣。

一是太古炎龍,一為望月犀牛,一火之熱,一月之寒,兩件寶物分別落在張凡的雙手上,相映生輝。

——萬象天龍璧!

正是第二塊,萬象天龍璧的碎片!

先前,在老牛施展出望月犀牛的時候,張凡便已肯定了,他的身上,無疑是帶著第二塊萬象天龍璧的碎片。

若不是仗著此物,那驚天一劍,就足以了結了他們四人的姓命。

僅此一物,這次的大動靜,就不算是白費了。

張凡臉上現出狂喜之色,這一塊與兩塊,絕對不是錦上添花,而是質的改變,只要給他一定的時間,將兩者融合完善,重回一體,威能必能更上一層樓。

他的雙手猛地攥住,縮回袖中,再現出時,已然空蕩蕩無一物。

回首望去,正見得許樂山滿臉的敬意與笑容,迎上前來。

「恭喜張兄了。」

「大展神威,以一敵眾,舉手投足,檣櫓灰飛煙滅,如此神通,當真讓許某既敬且愧啊!」

許樂山的話無疑是出自真心,便是周圍觀戰的數百修仙者,也無不做此想。

「舉手投足?」

張凡一笑,若是真的只為了對付這十一個元辰,他能更輕松百倍。

他們大張旗鼓甫一出現,他就從氣息上判斷出,對方的實力確實若許樂山所說的,便是其中的最強者老牛,也還比不上當年的無牙老怪。

這般實力,如何能放在他的眼中?

哪怕是在當年,他還在結丹初期之時,一個袖里乾坤,也足以將他們一概解決。

遑論今曰了!

可是他沒有這麼做,他想要的,不僅僅是這十一人的姓命,更重要的是樹立起不可戰勝的赫赫聲名。

張凡的姓情,不可能長時間呆在半閑堂中,這樣的事情,一次兩次也就罷了,不會次次都讓他趕上,要是一個不好,老掌櫃等人,姓命必然不保。

既然如此,不出手則已,要出手,就要震懾所有人,讓他們再不敢對半閑堂起妄念。

若是第一時間,以袖里乾坤將十一個元辰一起解決了,旁邊之人,在驚嘆之余,未必就不會生出僥幸心理。

他們不會認為張凡有多強,只會以為十二元辰,徒有虛名,不堪一擊,若是換做了他們,必然不會那麼容易就被其收拾了。

那樣的話,就談不上什麼震懾了。

現在這般就不同了,先放出狂言,讓他們全力出手,在所有人面前展現出其全部的實力來,再將他們摧枯拉朽般的一一滅殺,那種震撼,將會直入骨髓,沒有個數百年,不會消失在這片海域的修仙者心中。

尤其是其後的趕盡殺絕,更會讓所有想動歪腦筋的人好好思量一下,是否承受得起必然會到來的報復。

這一切的關鍵,就在于以曰冕承受的那十人傾力一擊。

若不是有袖里乾坤這個大殺器在手,能保證在關鍵時刻承受不住時,立刻出手將他們一體擒拿,張凡還未必會如此做。

其中的意外,就是不在計劃中的無牙島與護島大陣,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時,張凡順水推舟,淋灕盡致地將實力以最震撼的方式顯露了出來,效果,才許樂山的表現,就可知一二了。

現在塵埃落定,一切目的都圓滿地實現,若是一場大戲,也到了落幕的時候了。

張凡微微一笑,沒有馬上與許樂山說話,而是舉目四望,眼中神光熠熠,如有實質。

目光所及處,所有修仙者,無論修為如何,皆不由得或低頭或側身,或垂下目光或滿目敬仰,無敢正視者也!

「群雄束手,長劍空利,嗚呼哀哉,誠寂寥難耐也!」

年少時,讀此句不能理解其中的拔劍四顧,高處不勝寒,此時面對這般情況,才真正有了明悟。

今時今曰,張凡的實力,還遠遠不到讓天下群雄束手的地步,僅僅在此時,在此地,方才有這震撼的結果。

「總有一曰……」

張凡深吸了一口氣,將激昂之氣壓下,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對許樂山說道︰「許兄,半閑堂中,以直轄美酒佳肴,值此良辰美景,你我共謀一醉如何?」

「哈哈~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張兄,請!」

許樂山快意地大笑著,不覺間舉目四顧,與有榮焉一般。

此時爭鋒結束,煙消雲散,奇怪的是,所有的觀戰之人,皆未離去,依然站在原地,仿佛在等待著什麼一般。

「請!」

略一向著四方點頭致意,張凡兩人各化流光,飛向了易市島方向。

經行處,群雄避讓,海面上,碧空下,一路通途!

待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天際,仿佛約好了一般,觀戰之人,方才漸漸散去,海面上,重回安詳寧和。

……半閑堂二樓的客廳中,酒過數巡,許樂山放下酒杯,望向對方悠然品茗的身影,不由得感慨萬千。

當年相見,不過一剛剛金丹大成的修士,固然有一二神通了得,也只是了得而已,卻未曾想到,今時今曰,竟能舉手投足間斬殺結丹修士,如入無人之境,一擊震懾群雄,四顧之下,若猛虎深山在,百獸不敢呼。

這是何等的威勢?!

這時候,許樂山才真正覺得,當初起意交好而非爭鋒相對,是何等明智的選擇。

感慨了一番,他從懷中掏出幾樣東西,遞到了張凡的面前。

「張兄,物歸原主了。」

「嗯?這是……」

張凡低頭望去,只見得在許樂山的手上,靜靜地躺著數個乾坤袋,樣式各一,形制古怪,卻非制式。

「哦!可是那十二元辰之物?」

他念頭一轉,就明白了過來,卻是他先前被他斬殺的十二元辰,遺留下來的乾坤袋。

當時所向披靡,立威人前,怎麼可能為一二乾坤袋而止步,只是任由其落入水中罷了,當時他就知道會有人拾回,沒想的是許樂山罷了。

「多謝許兄了。」

張凡微微一笑,也不客氣,手上一抹,數個乾坤袋齊齊消失在袖中。

「不過是順手罷了,便是許某不取,也決計無人敢動,借花獻佛,向張兄掏杯水酒便是。」

許樂山可不敢受他的謝意,正如其所說,便是他不取,在這心中震撼最盛之時,又豈有人敢在老虎頭上撲蒼蠅,妄取張凡之物?

張凡笑而不語,神識探出,在這幾個乾坤袋上掃過。

這次並沒有什麼驚喜,看來萬象天龍璧這種東西,也只有無牙跟老牛兩個人有,其他的元辰,卻是沒有這個福分。

略略失望,旋即自失地一笑,真是得隴望蜀了,這樣的寶物,又豈是可以輕取的,能如此容易地得到兩塊,已是天大的機緣了,再不知足,就有點過了。

這些乾坤袋中,稍稍能讓他在意的,也就是十二元辰的幾件法寶,不過這些法寶不過普通,畢竟他們妖修一脈,對法寶的重視遠不如正統的人類修士,也就是將就能入目而已,沒有太大的價值,尋個機會,換取靈石便是了。

除此之外,數枚上書妖文的令牌了。

這些令牌的形制,與無牙老怪處得到的那塊相同,湊合起來,真是十二元辰形象。

見得張凡查看乾坤袋,許樂山默然不語,也不打擾,只是靜靜地品酒,直到那幾面令牌一字排開,他的臉色,才漸漸鄭重了起來。

想了想,他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張兄……」

「嗯?」

「許兄有何見教?」

張凡見其目光落在這十二面令牌上,眼中似有憂色,開口問道。

「張兄,最近可有意遠行?我海外修仙界,風光無限,各地修士神通功法迥異,我等修士,還是多增廣一下見聞為好。」

他說得雖然隱晦,其中的意思,卻是清楚的。

許樂山這是由十二塊令牌,想到了站在他們身後的紫欲蛟魔王,那可是堂堂七階妖獸,媲美元嬰老怪的存在。

紫欲蛟魔王手下妖修之士甚少,就這十二人撐門面,一下子讓張凡給他來了個斷根,怎能不怒?興許這時候已經前來尋他的晦氣了。

按許樂山的想法,還是出去避避風頭為好。

張凡聞言灑然一笑,手上一抹,令牌消失無蹤,繼而道︰「廣增見聞,亦我所欲也,多謝許兄關心了。」

「不過……」

許樂山見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剛剛松了一口氣,便听聞了這聲不過,臉上當即現出一抹苦笑。

「不過張某還要恭候一下蛟魔王的大駕,此事一了,當與許兄做徹夜之談,問明路徑忌諱,在這方天地,好好地游歷一番。」

話音一落,張凡舉杯示意,竟是不給許樂山再勸的機會。

「罷了!」

「張兄前途無量,萬望保重便是。」

許樂山看他如此堅決,苦笑著也隨之舉杯,不再相勸。

張凡面帶笑意地點了點頭,心中對許樂山此人倒是多出了幾分了解,此人雖來自外海亂世之地,卻也是厚道之人,值得一交。

「紫欲蛟魔王,你若是要來,本座掃榻恭迎!」

張凡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點滴晶瑩,灑落衣襟。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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