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魃摩冷笑道，臉上的表情亦是充滿陰霾。
「這是在突破。」
忘我听到兩人的對話，皺了皺眉頭，默不作聲的補充道。
他的修為比忘情高深一些，在忘情還是宗師境界的時候，忘我便已經是輪回海中的長老，兩人相差百歲，但相貌上看都是四十來歲的模樣，差距不大。
在新世界中，輪回海的功法也很有獨到之處。
「突破……你們家的聖人老爺突破的時候有這麼大的異象嗎？」
南宮魃摩不屑道，對輪回海的聖人談不上多少尊敬。
「別說是突破到聖人了，就算是突破到大聖也沒有這麼夸張。」
忘我搖頭補充道︰
「也幸好她是在起源世界之中修行，若是在新世界中鬧出這麼大動靜的話，妖族的強者會不惜一切代價抹殺掉她的。」
「那你們還真夠慘的。」
在新世界，人族處在靈氣荒蕪的偏僻地帶，因為沒有鎮壓一方的強者，時常受到來自妖族的壓迫。
南宮魃摩的皺眉，語氣中帶著少許不解︰
「你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如果那個人真的突破到了聖人境界，就算你能逃回新世界，你們輪回海也會惹上大麻煩的……」
「她若是真的能突破，那人族便多了一尊無敵聖人，我為什麼不高興？」
忘我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他這句話以說，連同為輪回海長老的忘情臉色都忍不住帶上了些揶揄的笑意。
南宮魃摩更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伸手指著忘我︰
「你這個老不死的，今天居然告訴我你是個天下為公的好人！你以為老夫是三歲小孩子嗎？」
「你不信，那我也沒辦法了……」
見到氣氛稍稍緩和過來，忘我臉上的笑容收斂，認真道︰
「我感到輕松，是因為她馬上就要死了，到時候頭頂上少了這座大山，聖人交代給我們的任務自然能完成，還能趁亂在起源世界收割一份成就聖人的機緣……」
「這豈不是天下間最好的美事？」
「死！？」南宮魃摩不解︰「她生命氣息旺盛如烈陽，武道修為更是前所未有，恍若神人轉世，你為什麼一定會認為她突破會失敗？」
南宮魃摩很討厭姜子柔，恨不得啖其血肉。
正是因為她。
才把他百年謀劃給弄成了一攤笑話，甚至逼的他不得不親手殺死自己所有的族人，每日提心吊膽的躲藏在這片荒蕪山林之中。
但對于姜子柔的實力，無人能夠否定。
「她踏上了一條絕路，走不通的。」
忘我顯然知道一些隱秘，卻不願意對南宮魃摩這個外人多談，只是含糊其辭。
「這條路走到最後，會有很可怕的事情發生，新世界曾經也有大妖走上過這條路，它們身上有的甚至流淌著神明的鮮血，但無不例外，都倒下了。」
「而且……」
忘我嘴角勾起一絲笑容，走到洞窟外，指著遠處「你看，異變已經開始了。」
……
突破之地。
蘇離早已被眼前發生的事情給震撼的不能自已。
整個天地間的靈氣好似都匯聚在了一起，波濤洶涌，那種狂暴的力量已經遠遠超出了蘇離天賦所能影響的範圍。
她只能退到邊緣地帶。
赤金色的瞳孔中，滿是揪心的望著漩渦中心所發生的事情。
周圍似乎有人在窺伺，陰冷的視線讓人渾身發毛，但卻難以找到那些視線的來頭。
好在姜子柔所在的地方已經被狂暴的靈氣所充斥，這些靈氣如若撕碎一切的風暴，又像是灼燒天地的熔爐，散發著毀滅性的氣息，雖然危險，但也隔絕了他人想要進行干擾的想法。
靈氣踫撞。
化成了熾盛的雷霆，狂風席卷，雷霆匯聚在一起，成為了銀蛇亂舞的海洋。
粗如天河的雷霆無止息的滑落，隆隆聲震耳欲聾。
在那銀白色的天河之中，姜子柔盤坐在一朵青蓮之上，周身散發朦朧光暈，默默的接受靈氣洗禮，緩緩發生蛻變，邁出踏入超凡的那一步。
蛻變並不平穩，這些雷霆看似宏大輝煌，實際上威力也確實不容小覷。
但想要破開十二品混沌青蓮的防御還是太難太難了。
然而，「嗡！」的一聲。
異變陡生。
姜子柔秀麗的眉毛微蹙，緩緩睜開眼楮，在她眼前，那淡淡的光幕上，一道散發著黑色魔氣的箭矢正在輕輕顫抖。
「你是何人？」
看向遠處，在雷海之上，一道穿著黑色盔甲的人渾身上下被遮擋的嚴密，只有那頭盔上，眼楮所在的地方泛著一層紅光。
弓弦在輕輕顫抖。
那道箭矢顯然是剛剛從他那里所來的。
沒有回答，彎弓搭箭，又是一道魔氣環繞的箭矢激射而來。
這種箭矢威力驚人，幾乎不亞于聖人一擊，尋常半聖觸之必死。
而且，更加讓人吃驚的是，在那道身影之後，又是大片同樣的身影出現，密密麻麻，一眼望過去，竟然不知道有多少，好似一片克隆出來的軍隊一般。
「嘶……將近聖人級別的道軍！？」
連姜子柔這樣的猛人也忍不住一陣頭皮發麻，微微發愣，感覺正在蛻變的身軀都有些僵硬了。
「咻！」
「咻！」
「咻！」
就在她猶豫的這段時間，又是連續幾道破空聲響起，如毒蛇騰躍，危險且刺耳。
散發著魔氣的箭矢落在光幕上。
光幕顫抖，「 嚓」一聲，上面出現了更多細小的裂縫，顯然堅持不了太長的時間。
「開！」
姜子柔眼神凌厲了起來，隨手將一根箭矢撈在手中， 嚓折斷，運轉天魔解體大法，很快，箭矢中的魔氣流入她的身軀之中，修為清晰可見的增長了些許。
「不是幻象……這怎麼可能！？」
她神色凌厲，但眉眼之間多多少少帶著些許驚訝。
「鏘！」
刀劍出鞘的聲音傳來，前方的黑甲魔兵抽出鋒利刀刃，向前劈砍，而後方的魔兵則繼續放箭，弓若霹靂弦驚。
姜子柔眼中並無畏懼，在踏上這條路之前，她已經做好了面對種種困難和危機的準備。
此刻，也唯有向前而已。
「 ！」
她輕呵出聲，掌中佛光繚繞，山河虛影浮現，正是十三式如來神掌中勢大力沉的一招，佛動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