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子柔進入幽州之後。
一直待在城外的凌霄也在注視著城中發生的動靜。
額頭魔眼給了他奇特天賦，即便是相隔甚遠，也能看到戰場一角。
在戰斗開始的時候。
那是兩輪太陽之間的踫撞，代表姜子柔的太陽金光凌冽而溫暖，代表魔主的漆黑一片如深淵。
可是隨著戰斗的進行。
兩輪太陽同時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高大巍峨、燃燒黑色魔焰的巨大惡魔。
即便是僅憑借肉眼，也能在城外隱約看到惡魔的輪廓。
「不是吧……」
可怕的猜想出現在心頭，四肢一片冰涼。
搖了搖頭，不顧一切的向著幽州城中跑去，哪怕是被從空中墜落的天火灼傷也在所不惜。
……
城中。
經歷了漫長的折磨之後，黑袍大魔煙消雲散。
吸收了整座城市的魔氣。
背後的他化自在天魔法相再次發生異變，頭角崢嶸宛若怒龍，四肢肌肉虯壯，鐵一般的翅膀遮天蔽日，強而有力的巨尾隨意甩動……
純粹在破壞力上而言。
他化自在天魔法相比太武真身法相還要強橫一些。
不過太武真身法相勝在光明正大，手段眾多，綜合而言，兩者不分高下。
「也不知大夏皇族到底傳承何處，居然有《太武真身》這樣的頂尖絕學。」
將腦海中的疑惑暫時放下。
粗重的喘氣聲從身後傳來。
轉過身，卻看到凌霄一瘸一拐的從背後跑來。
眼看少女並無大礙，凌霄才松了一口氣，畢竟未曾修行，雖然是半魔體質，但一口氣跑下來也是累的夠嗆。
一坐在地面上。
少女的責備聲才順著硫磺灼熱的氣息傳來。
「我應該是讓你好好待在城外的對吧……」
「呼~呼……抱歉。」
「只是你怎麼變成了這般模樣……」
紅唇妖冶、鳳眸幽冷。
如若不是一同行走數天，凌霄都會以為自己把人認錯。
天魔解體大法散開。
恢復成原本的模樣，看到自己身上並無奇奇怪怪的變化，這才松了一口氣。
「情況緊急，修行了一門魔功。」
簡單解釋之後，並未著急離開，而是模到了魔主的藏寶庫中。
死人湖是老牌聖地，傳承數百年，神秘無比。
其中珍品自然不少。
金銀財寶之類自不用多說，一些武器丹藥也都是世上難尋的珍寶。
不過，姜子柔此刻已到大宗師之境。
這些東西對她而言倒是用處不大。
統統收走。
隱蔽暗格之中，一把暗金色長槍被姜子柔單手拎出。
槍身足有丈長，厚重鋒利，隨手揮舞便是呼呼風聲，駭人無比。
「是把沖鋒陷陣、披荊斬棘、浴血搏殺的猛器。」
「不過，也不是尺寸越大就越爽，因為又大又有力度的同時，速度也會慢下來……好久才能來一下，索然無味……」
看到凌霄站在自己身後，一臉疑惑的望著自己。
才咳嗽兩聲。
「這把兵器你要嗎？」
「無功不受祿」
凌霄搖了搖頭。
「為什麼死人湖的刺客會收藏這樣一把沖鋒陷陣的神兵……好奇怪。」
雖然好奇，但這把長槍卻也被姜子柔小心收藏下來。
大夏皇朝之中猛將眾多。
以後總有人能用到。
……
燎原大火騰的升起，將幽州以及其中的無數尸骸埋下。
口中默誦經文。
隱約見能看到無數幽魂緩緩消散。
「總算是把這些事情解決了，回去想辦法把這里發生的事情告訴姜恆。」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一場接一場的戰斗下來，姜子柔也並不輕松。
「以後呢……以後你打算去哪里？」
「無家可歸、孤魂野鬼。」
長嘆一聲，大仇得報，卻也沒了方向。
沉默良久。
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不知可否向您學武修行？」
「學武為何？」
「降妖除魔！」
「可以」
……
凡是過往、皆為序章。
挑選另外一條方向，穿過大澤，向著益州走去。
路上，將《天魔解體大法》零零碎碎的傳授給凌霄。
半人半魔的體質世間難尋。
修行這門特殊魔功可以說是一日千里。
偶爾，路上踫到零散妖魔，也不再需要姜子柔自己動手。
走走停停，行了半月時間。
總算是快要穿過大涼州那一望無際的蒼涼戈壁。
鵝毛紛紛，從灰色天穹上灑落。
打了個哆嗦。
卻是欣喜的伸手將細碎的雪花捧在手中，身著白衣，心有錦緞。
「下雪了呀！」
姜子柔興奮叫喊，在鵝毛紛飛的大雪中轉圈，墨色長發舞動，如詩如畫。
凌霄背著厚厚的行囊。
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悶頭跟著姜子柔向前趕路。
……
走出涼州，到了益州。
人煙漸漸多了起來，幾個大大小小的村落撒在周邊，午膳的時候，兩人難得在一戶農家吃了午飯。
農戶五口人，一個老人，一對夫婦，兩個孩子。
初雪絮絮的冬天。
男人還穿著單薄的破舊衣衫，老人瘦骨嶙峋，孩子臉色蠟黃。
一碗粥、一疊咸菜、一盤炒雞蛋，簡簡單單，但姜子柔依然吃的很香。
吃著午膳，孩童的聲音從內堂傳來。
「娘，肚子餓，我也想吃雞蛋。」
「不是已經吃過了嗎？」婦人低聲說。
「可是只有小半碗，還沒有雞蛋。」執拗的聲音伴隨口水咽下。
「像什麼話！雞蛋是給客人吃的，少吃一頓也餓不死你！」
男人訓斥道。
孩子低下頭，不敢再說。
眼見四下無人，姜子柔給身旁的凌霄使了個眼色。
「益州的人挺好的，倉廩實而知禮節……我們不能白嫖！」
「他們也不是富裕人家……還有，白嫖是什麼意思？」
擦了擦嘴角的米粒，凌霄不解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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