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噎住，無語以對，刀疤女人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能說什麼？
吐出一口煙霧，他正待出門散散心。
忽然瞅見鐵籠中的三個姐妹花中，那個生得最清秀的黑發少女，也正在努力地透過柵欄縫隙，向著桌上報紙張望。
見他看來，立馬驚得臉色煞白，身體一個哆嗦，又縮回了角落里。
「又一個那家伙的粉絲？還以為亞馬遜百合的女人，都沒見過男人呢。」
男人冷笑一聲，朝地上啐了一口，懶得搭理三個少女，叼著煙推門出了船艙。
——什麼玩意，都要被賣去當奴隸了，還有心思關注偶像的新聞？
不過……
海上冷風吹來，想起刀疤女人的反應，男人心中酸溜溜的，又有點羨慕嫉妒。
羅曼諾夫‧諾夏。
要是自己也能長得像那家伙一樣……不，哪怕只有一半帥氣，該多好啊，又何至于追求刀疤女幾年了，到現在卻還是被嫌棄呢？
————————
這個世界上，被嫌棄的人很多，當然遠遠不止男人販子一個。
就比如，此時此刻的海軍本部，馬林梵多。
茶豚正在四樓病房前苦苦哀求，奈何門口的副官瑪莎，俏麗的臉上像是結了冰霜，冷冷堵在門口，說什麼都不讓他進。
「拜托哇，瑪莎！」
茶豚雙掌合十，委屈的像個三十歲的孩子，「听說祗園她這次在戰爭里受傷很重，好幾天都下不了床，我听到消息都快擔心壞了，今天就讓我進去探望一下吧！」
「少將說了，她需要靜養，誰都不想見。」
瑪莎依舊面無表情，「不過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並沒什麼大礙，還是請回吧，加計中將。」
軟的不行，來硬的又沒那膽，茶豚只好放棄，發愁地撓撓腦袋，蹲在樓道口點起一根煙。
唉，都怪當初追求祗園的時候用力過猛，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太深了。
搞得現在明明自己都放棄追求了，只是想專程來探視一面都不給見。
「算了……」
茶豚將手中的水果籃和花籃留在牆邊，嘆息一聲下了樓。
大清早的，祗園現在估計還沒睡醒來著。
自己的確不應該這個時候去打擾，就讓她一個人好好靜養吧，只要身體沒什麼問題，他就已經很安心了……
——
病房中。
晨曦從窗簾的縫隙中透進來，淡淡的梔子花清香彌漫在空氣里。
剛睡醒的桃兔，望著窗外晴朗的天空，听著外面漸漸遠去的腳步聲，輕聲開口︰
「走了？」
「嗯，少將。」瑪莎堅毅的聲音傳來，「您放心好了，有我在，絕對不會放一個外人進來的。」
那就好……
桃兔微微松了口氣，等低頭看著還埋在自己懷里呼呼大睡的身影，又有些羞惱，猛地一擰這家伙的耳朵︰
「太陽都快曬了，不滾去上班，還賴在我這干嘛？」
「唔……嗯？」
被窩里的諾夏這才朦朧醒來，揉了揉惺忪睡眼，茫然望著窗外的日頭，「誒？幾點了？」
「七點半了都。」
桃兔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你那十幾年雷打不動的生物鐘呢？五點半怎麼沒見你醒？睡得跟個死豬一樣，知不知道壓我身上有多沉？」
「這不是一個月沒怎麼睡了嘛，前幾天又打的那麼累……」
諾夏打了個哈欠，翻身下床，眯眼伸了個愜意的懶腰。
嗯，果然，還是自己的身體睡得踏實，沒有擇床癖，也沒有了那些糾結的心事兒，不至于之前在卡普家的客房里翻來覆去整夜未眠。
況且……
又軟又彈的小兔子，也確實比枕頭要舒服的多。
他簡單洗漱了下，精神抖擻地出門回家。
不一會兒又回轉到了病房，身後跟著希雅，兩人手里提溜著一堆便當盒，在床頭櫃上一一拆開，露出里面豐盛的早餐。
「啊啦，郁金香阿姨做的？」
桃兔欣然從希雅手中接過餐盒，隨口問道，她病體初愈，臉色尚且有些蒼白。
「不是，老媽陪老爹辦退休手續去了，還沒回來，貝爾梅爾幫忙做的。」
諾夏也給自己盛了碗海鮮粥，翹著二郎腿慢悠悠喝了起來︰
「她傷勢比你輕，昨天剛出院，一听說你還沒痊愈擔心的不得了，特意做了滋補粥，待會估計也要過來探望你。」
說到這里他有點郁悶，「真是赤果果的區別待遇……明明我受的傷更重好伐，怎麼就沒見她這麼操心過？」
「因為以諾夏你的身體，再重的傷都能很快愈合，根本不算回事呀。」
希雅幫忙給桃兔取出餐具，憨笑道，「听祗園姐姐說，戰爭結束當天你的傷勢就好的差不多了，不然也不會被留下來主持殘局，到昨晚才作為最後一批返回本部。」
「然後一回到本部就借著探視的名義，在我這蹭了一夜的床。」
桃兔喝著滋補粥，正享受地眯起眼，聞言轉頭白了諾夏一眼，「沒點良心，就不知道先去陪希雅和貝爾梅爾？」
堅毅不屈的貝爾梅爾，嬌憨可愛的希雅，都是讓人心疼的好女孩兒……
之前交換身體的那幾天，相處下來，彼此越是熟悉，她就越為這兩個小可愛感到不值，怎麼就都被諾夏給迷住了呢？
——這個滿嘴花言巧語的渣男！
「這個嘛……」
諾夏被她瞪的有點心虛，老實巴交地道，「其實我昨晚五點多就回本部了，先回家陪了下兩個孩子，還有貝爾梅爾……」
「嗯？」
「然後到八點多出門，又去希雅那邊哄著她到她睡著……」
「？」
「最後到十點多，才趕到醫院來，陪了您一整夜，準將……」
看著訕笑的諾夏，桃兔都被氣笑了，「時間管理大師是吧？虧我昨晚見到你還挺感動，原來我才是最後一個？」
「您看，有時候一些東西還是別問到底比較好，說實話就是這麼傷人。」
「……」
桃兔恨不得給這混蛋一腳，奈何腿部還是無法活動自如，只好放棄，繼續喝著海鮮粥，冷哼了聲道︰
「以後呢？以後該怎麼安排？你也打算一直這麼糊弄下去？」
「這個嘛……」
諾夏就喜歡小兔子這種敞開天窗說亮話毫不扭捏的性格，斟酌了下，試探著問道，「要不輪流制？一人一天的來？」
「誰問你這個了！」
桃兔羞惱，終于沒忍住，坐直身體用力屈指用力彈了下他的額頭，「腦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麼！我的意思是……」
她一時又不知該怎麼具體形容，名分？正式關系？總不能一直這樣，幾個人糾纏不清，那樣傳出去難免會有流言蜚語吧？
老夫老妻之間的默契，倒是讓諾夏秒懂，他的神情立馬變得嚴肅起來，正視著桃兔的眼楮，認認真真地道︰
「放心，準將，就像我之前道歉時說的那樣，以後我一定會擔當起自己的責任來，不會再辜負你們任何一人了！」
「等今天下班見了老爹老媽他們，我就開始和他們正式談結婚的事情，等一切準備完畢，一定會給你們一個盛大完美的婚禮！」
這還差不多……
桃兔滿意地又躺回了牆邊，繼續溫吞小口地享用著海鮮粥，忽然就听到 當一聲響，奇怪地抬頭望去。
卻見希雅正怔怔出神地望仰臉望著諾夏，淡藍色的美眸中滿是驚喜，連手中的便當盒滑落到了地上都沒察覺。
這傻孩子，桃兔抿嘴笑了笑，又警告地看了眼諾夏。
——眼神意思很明顯，這麼可愛的女孩子，等以後結婚了，你還好意思對不起她，再在外面沾花惹草嗎？
諾夏立馬也默契地回了個眼神——
放心好了準將，以後俺一定洗心革面，從此修心養性，好好做人！
—————
離開醫院後。
諾夏徑直去了自己的辦公室，開始一天的日常打卡上班生涯。
一路上少不了引起海兵們的騷動，到哪兒都跟偶像見面會一樣，興奮的尖叫聲不絕于耳。
費了好大勁，才勉強穿過人群，硬是擠出了一身汗，讓他頗為無奈。
到了辦公桌前，諾夏先是抬頭，看了眼去年年末時，自己掛在牆上的書法橫幅。
海軍本部的將校，很多都有在自己辦公室里，張掛這東西的習慣，以此表明自己對正義的立場看法。
戰國那張貼的是「君臨的正義」，鶴中將懸掛的是「純潔的正義」，赤犬懸掛的為「絕對的正義」；
在G2支部實習時，他也見過黃猿掛過，是所謂「模稜兩可的正義」。
而諾夏的話，懸掛的則是……
盡力的正義
正如他兩年前，在無風帶上和青雉說的那樣。
即便是螢火也要努力發一份光，哪怕那光芒再怎麼微弱，匯聚成海，也能穿透黑暗，映亮浩蕩天穹。
而現在。
他雖然距離當初說的恆星太陽，還有那麼一些距離，但也早已不是羸弱的螢火，無論身份地位，皆是天翻地覆。
只是……
心境似乎也在潛移默化間被改變，有了膨脹墮落的些微跡象。
靜靜看了一會兒，諾夏忽然研墨提筆，在下方的角落里，添上了一行稍小些的字︰
狂妄自大，便是滅亡的開端
這次對修羅場的失敗處理，也算是給他心中敲響了警鐘，想對心愛之人使用精神控制類技能蒙混過關的念頭，讓他此刻想起來都有些後怕愧疚。
人終歸是要有不可逾越的底線，尤其是在這個混亂罪惡充斥的世界，地位越是水漲船高越是需要保持清醒。
他不想成為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更不想蒙卻當初那份赤子之心。
「呼……」
輕輕吐出一口氣，平復完心境的諾夏，坐回到了柔軟的沙發上。
在處理堆積如山的公文之前，他先是打開了系統面板。
前幾天一路奔波太忙，任務獎勵還未來得及拆開，現在總算是有空檔，可以進行他最第三喜愛的開箱環節了。
幽藍色的系統面板躍出，他視線下移，直接轉向任務欄。
「臨時任務︰平定修羅場，已完成」
「任務獎勵︰120萬積分，S級禮盒*1，隨機屬性點*3」
「備注︰相比之前的支線任務，這次可就坎坷失敗的多，不過，少年，暫時的剎車與自我警醒，只是為了能夯實基礎，未來在海王的道路上走的更深更遠！」
……
什麼叫暫時剎車，都說了我壓根沒想過當海王好伐？
諾夏早就習慣了這蛋疼的備注，懶得多作計較，見任務獎勵已被默認領取，徑直看向了自己的背包欄。
獎勵還是頗為豐厚的，120萬的積分，可以說是他這麼久以來一次性獲得的最大數額。
算上這次戰爭之後，各家報社爭相報道帶來的影響，本來他之前消耗的差不多的積分，一下子又充裕起來，達到175萬。
而S級寶箱和3點屬性點獎勵就更不用說了，前者的品質從來沒讓諾夏失望過，至于後者……
到了他現在這個階段，每次加點那可動輒都是百萬級別，這三點屬性點，就相當于白嫖了三百萬積分，簡直舒爽到不行。
「先開隨機屬性點吧。」
他熟門熟路地點開圖標，目光靜靜看著那藍色骰子開始飛速轉動。
「ROLL點中，請稍候」
「您的魅力屬性已+1」
「您的魅力屬性已+1」
「您的耐力屬性已+1」
……
久違的連擊。
耐力增加一點只能算是錦上添花，但這魅力連加兩點……
諾夏微微一怔，看向屬性欄中，自己那從「19」直接一跳變成「21」的魅力屬性點。
如果沒記錯的話，按照之前的經驗，似乎每次魅力提升三點，便是意味著跨過分水嶺，會獲得一個嶄新的魅力天賦技能來著？
那這次……
心中剛閃過這麼一個念頭，系統面板上，便不出所料地跳出了新的提示框︰
您的魅力值已進入下一階段︰當前加點所需積分︰500萬每次
您的魅力值達到21點，獲得天賦技能︰石化之瞳
石化之瞳
類型︰魅力天賦技能
描述︰當你凝視目標時，只需意念一動，被你容貌氣質所俘獲的人，若是心動值超過閾值，即有概率進入石化狀態
備注︰本技能無冷卻CD，若要解除石化狀態，需玩家的血液涂抹，請謹慎使用
「美杜莎，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過于知道自己很美，卻不敢照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