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前夜

北原南風抬起頭。

因為‘洞察’的緣故,他在近處黑暗視物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夏目美緒不知何時坐在床沿,一條白皙渾圓的雪膩長腿垂落在床邊,灑落在雙肩的柔順烏發隨著前傾,遮住了她頎長的脖頸,讓她多了股溫婉柔美的感覺,秀色可餐。

北原南風半坐在地上,看著她,柔聲問道︰「吵醒你了嗎?

夏目美緒身體微微前傾,拉住北原南風的手腕,雙眸朦朧惺忪帶霧,似乎處于半夢半醒間。

「義兄,你是笨蛋嗎?」

夏目美緒小聲道︰「你這樣睡地上,會感冒的。」

「還好吧,天氣還挺熱。」

「……起來啦。」

夏目美緒沒回應他,而是微微用力,想要拉他起來。

北原南風沒順從起來,依舊坐在地上。

美緒這樣的女孩,從另一個角度看,是一種新奇的感覺。

溫軟秀美,秀色可餐。

但夏目美緒嘗試拉了一下,沒拉起來,明顯誤會了。

她沉默了一會,小聲抱怨道︰「我是被你吵醒的,你捏我干什麼……我早知道就睡過去了,現在還要擔心你,起來啦。」

北原南風聞言,視線自然而然落在了她那垂落在床沿的雪膩長腿,以及小巧玲瓏的玉足上。

足形圓潤,足趾縴巧秀氣,勻稱精致,宛如世界最完美的藝術品。

他鬼使神差般地伸出右手再次輕輕握了握。

「……」

夏目美緒臉蛋微紅,立刻清醒了,小聲道︰「現在可以了嗎?起來了……」

北原南風回過神來,順著她拉的力道,站起身。

夏目美緒趕緊收起垂落在床沿的雪腿,接著微微抬起雪白下頜,看著自己的義兄。

「義兄。」

「嗯?」

夏目美緒小聲道︰「……你在別的女孩面前別這樣,會被當變態的。」

「你就不會嗎?」

「我了解義兄,可以接受你的小愛好,但別人不一定能接受。」

夏目美緒一邊小聲告誡,一邊整理了一下床上的薄被,接著微微掀開被子,看向別處,帶著些許羞怯道︰「不準抱來抱去……睡覺。」

「……」

北原南風遲疑了一會,還是躺了下來,鑽進了被窩。

「好困,都怪義兄。」

北原南風一上來,夏目美緒立刻又抱怨了一句,被子下雪膩長腿輕輕擺動,踢了一下他。

「……」

夏目美緒往他那邊挪了挪︰「帶我走了一天,回來睡著了又被吵醒,現在還要擔心你……」

「抱歉。」

北原南風道歉一聲,輕輕伸手攬住她的腰肢,將她往自己懷里拉了拉。

夏目美緒沒有掙扎。

北原南風順利抱住了她。

夏目美緒用腦袋蹭了蹭北原南風的脖頸,然後反過來輕輕抱住他,嬌嗔道︰「……義兄,騙子。」

北原南風笑道︰「我承認。」

「笨蛋……早點睡覺,明天要去江之島。」

夏目美緒聲音變輕,似乎抵擋不住困意了︰「記得我說的話,在別的女孩面前別這樣,真的會被當變態……」

「知道了。」

夏目美緒抱緊他︰「在別人面前也不能那樣對我……」

「嗯。」

「義兄大笨蛋……」

「……」

她說完最後一句話,呼吸漸漸變得平緩悠長。

但北原南風睡不著了。

……

東京。

伏見宮禎子內親王,那位雍容端莊的女人,再一次見到了對策課的部長丸山雄一郎。

丸山雄一郎眼楮里帶著血絲,率先開口道︰「七海澄子就在江之島附近,但沒上島。」

「正常。」禎子看向窗外,看著江之島所在的方向,「她應該也知道自己的弱點。」

丸山雄一郎恭敬道︰「……我可以問原因嗎?殿下。」

禎子回頭看了眼他。

丸山雄一郎對著她彎了彎腰。

禎子沉默了一會,問道︰「听過那個傳說吧?那五頭惡龍和少女的愛情故事。」

丸山雄一郎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但還是下意識的回道︰「听過。」

「其實那只是愚民們的妄想罷了,那不是什麼相戀的故事,只是交易。」

「交易?」

禎子搖了搖頭,回道︰「具體的情況我不清楚,你只需要知道,江之島其實不屬于日本就行了。」

丸山雄一郎一愣︰「這什麼意思,雖然江之島和陸地失去了聯系,但那是因為關東大地震,島體隆起以後……」

「你以為綁架內閣總理大臣的百日鬼隆明是傻子嗎?」

禎子打斷了他。

「……」

「他不是傻子,他之所以跑到江之島,無非就是想尋求江島神社的庇護。雖然法理上江之島確實是屬于日本,雖然我也不想承認,但天照大御神的光芒,確實照耀不到那座島嶼。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在那座島嶼上,‘刻’‘眼’‘器’三聖式都不能使用。」

禎子一邊說,一邊移動幾步,來到桌子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清酒,接著一飲而盡。

丸山雄一郎呼吸變得急促。

這可不是什麼小事。

而這是伊勢神宮祭主親口說出來的。

可信度非常高。

「別緊張。」禎子又倒了一杯清酒,接著舉到眼前,輕輕晃了晃,「只是一個小島嶼而已。」

「……那這跟七海澄子有什麼關系?就算三聖式不能用,但天選的能力應該不受影響吧?」

「有一定的影響,但不是很大。」

禎子再次將清酒一飲而盡︰「大概掉一個位階的程度……但是,七海澄子的話,沒那麼簡單,他在島上預估會直接變成正階。」

丸山雄一郎猛地一顫︰「……為什麼?」

咚。

禎子將杯子用力磕在桌子上,發出悶響。

接著猛地轉身,看向丸山雄一郎的眼楮,眼中紅芒一閃而逝︰「原因我不能告訴你,但你應該能下定決心了吧?丸山部長。我知道你回去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沒必要為了一時之氣去找七海澄子的麻煩,想打退堂鼓。

那我現在告訴你,對方會變成一個正階呢?五個伊勢神宮的神職,加上你,去討伐一個正階,還沒有信心?」

丸山雄一郎突然有些恍惚。

許久後。

他終于回過神來,輕聲開口問道︰「殿下,我最後問一個問題,七海澄子……到底是什麼人?」

「平民武神。」

禎子吐出一口濁氣︰「至少現在是,天照大御神親口所言。」

「……明白了。」

丸山雄一郎用力鞠了一躬︰「我會立刻前往江之島,只要她在島上的話,全力以赴。」

……

丸山雄一郎離開了。

禎子。

伏見宮禎子內親王。

看著濃稠如墨的夜色,露出了笑容。

「邪馬台女王……那又怎麼樣,天照大御神能贏你,而你離開了日本,什麼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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