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夏翊見到的是家里的天花板，陽光將窗簾照得透亮。
他看了眼時間，現在是七點，體檢是八點半。
昨晚的畫面在他的腦中閃回，他長嘆一口氣。
原來如此。
城池只放恐怖片和刑偵片，是給進入密室游戲的居民打預防針。每年的昨天放假，是因為密室開啟的日子就在那一天，而每年的今天體檢……
是為了集合新玩家嗎？
收攏玩家，互通有無或者進行壓榨。
那麼青春病又是什麼？
是那些在密室里死亡的居民？他們會在兩年後陸續死去？
他們有昨晚的記憶嗎？
應該沒有，沒听說過類似的傳言。
他的心中又升起另一個疑惑，青春病的死亡率是三成，而他所在的新手小組，死亡率是九成半，差距太大。
「哥，起床了！」夏筱筱敲響了夏翊的房門。
夏翊暫且放下疑惑，信息不足，無法推理。
去學校吧，那些體檢人員會解惑的。
「快點啊！」
夏筱筱打開門，見到夏翊穿著衣服，她吃了一驚，不滿的說︰「起來了就說一聲啊，笨蛋老哥！」
夏翊打了一個冷顫︰「笨蛋老哥是什麼稱呼，你昨天看什麼奇怪的電視劇了？」
「記不得名字了，我花半天看完了它。」夏筱筱得意的說。
「那可真是了不起，真棒。」夏翊一邊應和，一邊整理了一下衣服，他昨晚根本沒有月兌。
「什麼意思！別把我當笨蛋啊，雖然比起來你來說我的確是。」夏筱筱說著說著，語氣低落下來。
夏翊將手搭在她的腦袋上︰「沒事，絕大部分人類都和你一樣笨。」
「這安慰好過分！」夏筱筱拍開夏翊的手。
夏翊重新將手放上去，用力拍了拍︰「走吧。」
夏筱筱和他相差兩歲，如果是一般人家的年齡相近的兄妹，就算關系好，相處也不會這麼和諧。他們兩兄妹的關系能如此，是因為夏翊不是表面那般年齡。
他是兩世為人。
家里的洗漱台是雙水池，夏翊和夏筱筱一左一右。
「我贏了！」夏筱筱放回牙刷，快速抹了把臉，單方面宣布了勝利。
「快來吃飯！」母親的喊聲傳來。
餐桌在電視的斜對面，吃飯時間，照例放著早間新聞。
新聞場景陰森，色調很冷，主持人的妝和表情同樣如此。
現在播報的，是少年偵探大賽的消息，少年偵探大賽是城里唯一的娛樂賽事，昨天剛結束，今年的第一名是一個高三學生。
比賽是分數制，那個高三學生領先第二名四分之一的分數。
「厲害。」夏翊感嘆說。
夏筱筱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嫉妒起來︰「哥哥要是去的話肯定比他強！」
「不一定嘛。」夏翊慢慢喝著粥。
「虛偽！」夏筱筱耍著小性子。
夏翊不是虛偽，他真的感覺對方很厲害，在前幾屆，前十名的分數落差都沒有這麼大。
與這些天然的高智商人員不同，夏翊是作弊者。
前世的他並不出眾，記憶力和計算能力上漲是穿越過來後的事情。也許是兩世靈魂的原因，也許是生活環境的原因。
「都怪爸爸不讓哥哥參加。」夏筱筱用筷子戳碗，發出咚咚咚的響聲。
「因為那比賽不簡單。」夏翊為父親說了一句話。
這少年偵探大賽獲得的支持力度太大，新聞全程跟進，明顯不正常。
十年前，夏父有一個領導的孩子獲得了第二，那孩子很快變得古怪起來，並在十九歲生日的那天，毫無征兆的死在了床上，所以夏父禁止夏翊和夏筱筱參加這個比賽，並約束夏翊，不要展露過人的才能。
現在想來，那個孩子應該是通過這個比賽被玩家組織選中，進行了重點培養，最後死在了某次密室游戲中。
從上帝視角來看，夏父可能多慮了；但從當時的情形來看，夏父的決定十分正確。
夏翊放下碗，看了眼新聞。
因為合約上規定，不能影響密室游戲的預備玩家，所以選擇了這種方法嗎？
不直接用密室逃月兌，而是用偵探游戲來規避風險？
拎上書包，夏翊和夏筱筱一起前往學校。
時間尚早，街道上的行人不多，高牆時代來臨後，內卷暫時消失，上班時間反而縮減，輕松起來。
雖然物資匱乏，僅能夠勉強生活，但因為大家都是如此，反而不感覺苦。苦向來是比較出來的東西。
「我看到同學了，我走了！」夏筱筱揮揮手，高興的跑到了同學身邊。
兄妹倆不在一個學校，夏筱筱所在的是女校。高牆時代剛來的時候，為了方便管理實行了男女分校，後面雖然放開了限制，但還是有一些男校和女校。夏翊所在的學校，是男校改的混合學校，男多女少。
說起城池，夏翊並不知道城池的名字，他周圍的人也不知道。
大概高層是有意隱藏了城名，需要特別命名的事物必然不是獨一無二的，星球有很多，所以各自有自己的名字，而宇宙只有一個，所以就叫做宇宙。
對普通居民來說，這個城池就是他們的宇宙，不需要命名，命名只會提醒居民，外面還有別的城池，這不利于社會穩定。
夏翊的學校比夏筱筱近，校門口停著一輛巴士，那是醫院用的白色巴士，體檢人員已經到了。
走進班級，夏翊見到了班主任。
班主任坐在門口，神色憔悴。
「多謝提醒了，老班。」夏翊輕聲說。
「啊，你平安通過了啊。」班主任抬起頭，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夏翊不打算隱藏自己玩家的身份，玩家很多，他只要藏在中間，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那是怎麼回事？」
班里還有別的學生，夏翊湊近班主任身邊問。
「稍後會有人告訴你們的。」班主任不願多說。
稍後是體檢，果然體檢是在尋找玩家。
夏翊坐在座位上，左右看了看，神色如常的同學不是在密室中死亡的，就是通關後選擇消除記憶的，而不太正常的同學，是保留了記憶，成為玩家的。
粗略估計，玩家有五人，班上現在到達的學生有十七個，三成嗎？
看來不同組所經歷的新手引導密室難度不同，夏翊那一組一百人才存活了五個人。
青春病應該就是新手密室的總體死亡率，死亡佔三成，玩家佔三成，還有四成通關後放棄了記憶。
五個玩家發覺了對方的不同，簡單試探後湊到了一起。
夏翊沒興趣湊過去，都是新手，沒有什麼特殊情報，他們湊著不過是找安全感而已。
時間慢慢過去，班上三十三個同學到齊，玩家一共十人。
廣播響起鈴聲，班主任站起身，拍了拍手︰「去外面排隊吧。」
除了夏懌外的九個玩家沒有按平時的順序，他們排在一起，班主任就當沒有看見。
體檢需要一天，除了常規的檢測，還有體力、記憶力、計算能力和推理能力的小測驗。其中真正的體檢部分比較敷衍，不說別的，連空月復都沒有要求。
夏翊在所有的小測驗中都拿了中等，其中體力是真的只有中等，後面三項是藏了水平。
還不知道這個城池的玩家組織是善是惡，藏拙比較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