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拜爾道夫後退一步，他顯然被院長犀利的眼神嚇到了。
「不對。」
他很快反應過來︰「你如果想要銷毀我的話，直接讓那些警衛把我帶走就好了。」
呵~
院長示意拜爾道夫坐下︰
「坐吧，我們不妨慢慢聊。」
拜爾道夫有些拘謹的落座，期間不停地揉搓著衣角，顯得非常局促不安。
「院長，您為什麼反對永生計劃呢？」
院長沒有看他，只是低頭整理著文件︰
「我問你。
「我們現在的世界，處于什麼時代？」
拜爾道夫望向窗外︰
「這……
「大概是污染物越來越多，遍地都是高強度的輻射源，地核內的運行狀況也異常，有點世界末日的感覺。」
正因為如此，永生計劃才開啟的。
科學家們已經無法逆轉大自然，于是只能從人類自己的身體動手，讓自己適應環境。
永生計劃是無數種類似的嘗試之一。
「沒錯。」
院長點頭︰
「你也知道這是世界末日。
「但目前這種情況，本來就是科技樹發展崩壞、導致生態圈無法承擔所造成的。
「永生……」
院長很不屑的笑了聲︰
「即便技術上能夠實現，也絕對不能實行。
「否則人人都擁有極限的抗衰老能力，表面上看，的確可以幫助人類度過愈發艱難的環境狀況。
「但資源消耗、破壞只會越來越快，加速末日的來臨。」
武藏野在一旁听著。
有點感慨。
看來史前時代的人類們，確實做了很多努力，相近一切辦法試圖改變未來啊~
可惜……
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
這片土地上，終于孕育了可怕的廢土十天干，祂們直接掌控了這個世界。
而人類不僅沒獲得更好的生存條件，甚至連最引以為豪的科學技術都搞丟了。
拜爾道夫試探著問︰
「所以？」
院長突然抬起頭，凝視著他︰
「我明白，你也是受害者。
「但理智告訴我，銷毀你是唯一正確的選擇。」
拜爾道夫嚇得當即站起身︰
「你！」
院長的眼神堅定。
這個成功的試驗品不能交到永生計劃的負責人員手中，而必須由他親手銷毀，才能穩妥安心。
拜爾道夫後退一步，和院長拉開距離︰
「您先冷靜。」
克利夫蘭醫療中心，絕對是世界上最有影響力的生物研究基地。
這位院長所擁有的權力，更是超乎想象。
他有無數種方法，讓一個人從世界上悄無聲息的消失。
「我……」
拜爾道夫眼神閃爍，飛快思考著周旋措施。
忽然，他眼楮一亮︰
「我們……不如做一場交易！」
嗯？
院長面露疑惑。
「是這樣的。
「一位具有端粒黴抗性的永生體，醫學價值究竟有多大，您作為院長應該是比我清楚的。」拜爾道夫小心的組織措辭。
果然。
院長面露遲疑。
這家伙說的沒錯，即便不考慮推廣永生計劃，他的狀態也是值得研究的。
拜爾道夫趕緊趁熱打鐵︰
「院長，你換一種思路。
「為什麼一定要把我交出去、或一定毀掉呢？
「你完全可以把我留在你身邊，進行正常的、合理的、正確的研究啊。」
說到這里，他壓低聲音︰
「院長……
「該不會……您沒有能力暗中留住我吧？」
院長瞄了他一眼︰
「開什麼玩笑。
「我是克利夫蘭基地的唯一最高負責人。」
雖然在永生計劃上，和聯邦出現了一定分歧。
但除此之外，他的話就是唯一的命令。
把一個人藏在克利夫蘭、並暗中開展研究，這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難事。
「不過……」
院長還是有些顧慮。
拜爾道夫直接無視了他沒說完的話，直接搶過話茬，謙卑的笑了笑︰
「還有院長。
「永生技術的確不應該普及，但若是……
「僅你我享有呢？」
他的話，回蕩在安靜的辦公室內。
院長的心直接漏掉一拍。
拜爾道夫的意思很清楚了︰
既然有第一個永生體，那以此為研究，再創造出第二個也不是沒有可能。
咕嚕~
院長吞咽口水︰
永生……
的確是個充滿魔力、令人垂涎三尺的詞匯。
他……
內心深處也是渴望的。
的確，如果我要是能研究出拜爾道夫試驗成功的原因，那麼我也有希望轉化成永生體……
只有兩個人的永生。
不會對人類社會、自然環境造成太大沖擊的，對吧？
院長這樣安慰自己。
良久，他望向拜爾道夫︰
「你的提議，我暫時接受了。」
拜爾道夫趕緊補充︰
「但我有一點要求，無論您想怎麼研究，都不能對我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脅。」
呵~
院長不以為然的擺手︰
「這還用你強調？
「我是受正規教育培養出來的科學家，才不會像永生計劃那幫野路子一樣喪心病狂。」
呼——
拜爾道夫終于松了口氣，他主動伸出手︰
「那……交易達成。」
院長雖然沒有握手，但還是微微點頭。
看來這里，IPO的成員的表情都有些精彩︰
原來這就是源者啊！
親眼看到這位存在于傳說之中的「全能之神」人類時期的樣子，還真是別有一種趣味啊。
武藏野摩挲著下巴。
這位源者
還真是有夠能說會道的。
明明才剛見面，就把這位老院長忽悠得不分東南西北，搭上了這位權勢人物的同時、還保住了性命。
前一秒還是被追殺的試驗品。
轉眼間，就成為克利夫蘭院長的合伙人。
不過話說回來。
雖然源者給人的印象油嘴滑舌的，但也顯示出他超過正常人的智慧。
從一名普通人類，成為至高神、所有超凡者共同的始祖，這其中所需要的能力和決斷是難以想象的。
說到底，還得感謝這位拜爾道夫。
沒有他這天的油嘴滑舌……
或許也不會有超凡者出現，世界早就被廢土吞噬了。
正當IPO的成員們各有想法時，院長蒼老的聲音響起︰
「那天的我沒有想到……」
眾人抬起頭。
這個聲音不是影像中的院長發出的，更像是這段立體影片的旁白︰
「我沒有想到……
「因為我自己對于永生的貪婪，差一點給人類造成了滅頂之災！」
眾人深色一凜。
這話是什麼意思？
院長的旁白繼續說道︰
「拜爾道夫……
「萬人敬仰的全能之神、所謂的源者，祂對人類犯下的罪孽，永遠不可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