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打到南邊去

作者︰平生未知寒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听著自家師叔的話,小道士當時便有些不高興,他很生氣,自家師叔才見人第一面,就要叫別人賤種,要是到了後頭,是不是還得有更難听的話要罵?

只是在想要開口的同時,小道士看到了那年輕人身上的傷口。

他躺在地上,鮮血已經涌了出來,將不少地方都染紅。

小道士短暫的慌亂之後,手忙腳亂的就伸手去按住那年輕人身上的傷口,他要是不按著,那鮮血就會一直往外面涌,要不了多久,眼前的人,就會死的。

小道士一邊用力的按住傷口,一邊仰頭問道︰「師叔……怎麼辦?」

道人卻不怎麼在意,而是笑眯眯的問道︰「你這一上來便救人,要是這小家伙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什麼惡事都做過,你算不算是在助紂為虐?」

小道士這會兒本來整個人都很緊張,听著自家師叔又這麼一說,啊的一聲,就要松手。

好在道人趕緊開口,「別急著松手啊,要是這小子真是個好人,你這樣一松手,他不就命都沒了嗎?」

小道士聞言,又只能悻悻然的用力壓住這個年輕人的胸口,只是太過用力,讓那年輕人又吐出了幾口鮮血。

「啊,對不起啊!」

年輕人雖然受了重傷,雖然很痛苦,此刻雖然已經說不出話來,但是眼楮卻是睜得很大,他手臂用力,很想站起來。

道人在一側,看到這一幕,嘖嘖笑道︰「都這樣了,還想著站起來,你這不死都燒高香了,別說殺人了。」

道人蹲下來,扒拉開這年輕人的衣衫,露出他的小月復,眼見那邊並無傷口,這才說道︰「山窮水盡,還沒動那最後一劍,倒是運氣好。」

年輕人眼里明顯多出了一抹疑惑,他努力張口,只是還沒說出話,就又吐出不少鮮血。

道人嘖嘖道︰「想說話?把血吐完估模著就可以了,不過血吐完了,你這小命也沒了。」

年輕人听了這番話,果不其然的便不掙扎,而是就這樣默默的看著眼前的道人。

「追兵在後頭,我知道,不過一群結發繁星,來了又怎麼樣?老子要是願意,一個個都給殺了。」

道人聰慧,從這年輕人的眼里讀到了很多東西,之前他看向自己,就是提醒他後面有追兵,不想讓道人卷進去。

有這麼個心思,道人之前說他是十惡不赦這種事情,大概就可以排除了。

不過這還沒到道人可以主動出手搭救的地步。

「現在人要來了,我不救你,你肯定就死了,我要是救你,倒不是什麼難事,可我為什麼要救你這這個和我沒有半點關系的家伙?」

道人坐在年輕人身前,一臉不在意的在這里信口胡謅。

不過這些話可是被他的小師佷听得一清二楚,小家伙臉都黑了,「師叔,見死不救不好的啊!」

道人沒有轉頭,只是自顧自說道︰「招惹是非才不好,平日里咱們劫富濟貧也就算了,那都是找的一些狗大戶,這家伙的來頭不一般,要是招惹了之後,咱們被追殺怎麼辦?」

眼看著小道士要開口,道人很快便打斷道︰「要是我打不過,怎麼辦?」

小道士愣了愣,但還是很快說道︰「試試嘛。」

道人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自己眼前的小家伙,從那破道觀出來之後,便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滿心都是正義和純真,他這些日子,想著用自己偉大的思想改變對方的想法,可努力了很久,也只是能讓那小子去偷點狗大戶之類的,再過分的事情,想要對方做,對方也是不願意。

不過後來想想,道人也就放棄了,天底下的人,未必都要像他一樣,像是小道士這樣的很少,但少也少得有意思。

不過有件事情,目前很麻煩。

道人看向那個年輕人,忽然說道︰「我可以救你的小命,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要不然我憑什麼救你。」

那年輕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眨了眨眼。

道人很高興,然後拍了拍對方的臉,「很好,以後你可以叫我驢道人,要是覺得生分,叫一聲爹也是可以的。」

年輕人吐出了二兩血,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拍的。

……

……

破道觀外,三十里處。

一行數人,人人負劍,為首一人,身形枯瘦,面容枯槁,不僅背負長劍,手里更有一羅盤,上面有靈氣溢出,為他們指明方向。

眾人站立在原地,看著那靈氣飄去的方向,確定了方向之後,就要再度前行,可就在此刻,一道氣機忽然從天而降,落在羅盤上,直接了當的就把羅盤轟碎。

眾人驚駭之外,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塊青石上,出現了一個邋遢道人。

那人摳著鼻孔,看著這邊眾人,滿臉都是不屑。

眾人一怔,長劍出鞘,已然是做好了殺人的準備。

從遠處而來的驢道人眯眼道︰「想清楚了,要是你們先動手,我本來就不多的仁慈就不用在你們身上了,到時候死了,可沒地兒哭去。」

這一番話說出來,那一眾劍修倒是沒有立即動手,畢竟之前羅盤轟然碎裂,他們都並無感知,不是說羅盤碎裂有什麼了不起,而是那道氣機什麼時候出現的,他們都未感知,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那枯槁老人皺眉道︰「道友師出何門,何故招惹萬劍山?」

一句話里包含了三個意思,足以說明眼前的老人行走世間的經驗之豐富。

老話說得好,江湖從來都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而把這句話放在修行界里,也是一樣的適用。

「萬劍山?老子沒听過,老子一向不喜歡廢話,就一個事兒,你們追殺的那個劍種,我保了,要想殺他,先來殺我。」

驢道人說話的時候,氣機外泄,殺機彌漫。

他雖然大多數時候都很不正經,可不意味著他沒有動怒的時候,他自己也是個金闕境的強大修行者,他其實自己一旦動怒起來,殺人不難,尤其是殺不是金闕的這幫人。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原本還想搏一搏,此刻卻什麼心思都沒了,那老人躬身問道︰「不知前輩名諱?在哪座仙山修行,晚輩回到萬劍山,也好改日登門賠罪。」

驢道人似笑非笑的看向那個老劍修,只是一瞬,一道氣機突兀而生,然後穿胸而過,老劍修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倒了下去。

驢道人冷笑道︰「真當我是個傻子?還有想死的嗎?要是想死,就都站著。」

他環顧四周,一眾劍修頓時離去,沒有一個人敢在這里繼續逗留。

現如今的他們,哪里還去管這個道人是什麼身份,又和徐承寒那個劍種有什麼關系,現如今的頭等大事,除去逃命之外,別無他物。

等到驢道人優哉游哉的回到道觀里的時候,已經滿身鮮血的小道士怔怔看著前方。

驢道人問道︰「死了?」

小道士茫然的點點頭。

驢道人低頭看去,果不其然,之前睜著眼楮的那個年輕人,這會兒已經閉上了眼楮。

他趕緊靠過去,伸手在身上揉搓了幾下,拿出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掰開那年輕人的嘴里,給他喂了進去。

然後驢道人自顧自的說道︰「這小子可別死了啊……」

——

那個未知世界里,有修行者。

這是顧泯最近得到的答案。

只是這個地方太小,百姓太少,修行者更少,竟然從未听過有繁星境之上的修行者的存在,甚至于就連這繁星境的說法,也不是一直有的,好像才興起沒多久。

然後顧泯還得到一個消息,那就是這邊的語言最開始和他們所說的根本不同,只是後來因為某人的強烈要求下,所有人才不得不改用如今的語言。

而一切的源頭,便在于那海邊的軍伍。

于是最後不打算再游走這「世間」的顧泯,轉而前往海岸邊。

三日之後,顧泯和阿桑兩人,臨近海岸,在一座山上,遙遙看著遠處的雄城,以及城外的營寨和溝壑。

即便是隔著這麼遠,兩人都能夠清楚的感知到,那城前的營寨里,有人數不少于數萬的軍卒,軍容整齊,氣息雄渾,這是有足夠數量的修行者堆在一起才會有的景象。

而一面面上書寧字的軍旗,就飄蕩在那些營寨之中。

阿桑感慨道︰「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這支軍伍,竟然真的還存在。」

來之時已然不抱希望,後來希望漸漸生起,如今看到了結果,即便是阿桑,也難免要感慨一番。

顧泯也是點頭,很是激動。

「還有許多事情,還沒有答案,希望能在這里,有個分曉。」

顧泯換上一襲雪白帝袍,朝著那座雄城而去。

南楚帝袍和大寧帝袍雖然有些不同,但是他身為大寧後裔,這件事做不得假,大寧皇族血脈,其實很好辨認,因為隔著一些年,顧氏一族便出過金闕強者,這種特殊的皇族血脈,自然便沒有淡化下去,沒有淡化下去,便意味著可以分辨。

尤其是顧泯如今的境界越發強大,讓他的血脈已經顯化出來,更加不凡。

其實作為庚辛劍主,顧泯已然擁有力壓同代劍修的資本,再加上他身上的這皇族血脈,便更強一些,再加上他的那些奇遇和磨難,他現在要不是年輕一代第一人,只怕那祖宗們都要從地下爬起來給他幾拳。

臨近巨城,顧泯就要展現自身血脈,卻被阿桑制止。

阿桑說道︰「天下已無大寧,數百年之後,和數百年之前,到底是什麼光景,誰也說不清楚。」

當然,師姐的想法自然沒錯,做人最應該的便是謹慎兩個字,若是不夠謹慎,吃虧自然便多了。

只是顧泯卻是搖頭,一反常態的拒絕道︰「師姐說的有道理,不過我覺得若是他們早有了變化,這里便不可能再立起大寧軍旗,這是為大寧駐守了數百年邊境的背景,如何不可相信?」

顧泯說著話,已經催動身上氣機,手掌處用劍氣割開口子,鮮血灑落,在融入氣機之後,熠熠生輝。

然後一種古老和尊貴的氣息,在這里傳出來。

世間不知道誕生了多少王朝,隨便抓個百姓去推演他的祖上,說不定都和皇室有些關系,但是他們的血脈里,絕對不可能會有這樣的異象。

因為想要保證血脈不退化,除去要有傳承之外,就是每隔上幾代,便要出一個金闕境的強者,才能保證血脈的純粹和強大。

強如大祁王朝的皇室血脈,便沒有如此特質,要不然大祁先帝當初找尋自己的皇子,也不會如此麻煩了。

世間只有大寧皇族這一脈,才會如此了。

強大的氣息傳了出來,半片天空,都已經變成了白玉一般的顏色。

隱約可見,在雲層里還有紫光。

天地之間,氣息變幻,雄城這邊,人人可見。

營寨之中,諸多兵卒,看著這一幕,都怔住了。

他們已經不是當年的那些大寧軍卒,不知道這些東西代表著什麼,但礙于軍紀,即便是看到如此景象,也無人做些什麼。

如果有什麼異動,營中和城里自然會有人示警。

下一刻,毫無征兆,城頭上,一道雄壯身影掠過長空,卷起狂風,襲向懸停半空的顧泯。

另外城頭上,還有幾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翹首以盼。

「是軍侯!」

「軍侯不是有百年不曾出手了,怎麼回事?!」

「難道此人是海外大敵?!」

「可為何無人示警?」

頃刻間,一道道聲音響起,只是在這陣狂風下,都顯得微不可聞。

雄壯身影撞來,顧泯沒有退卻,哪怕感知到對方的境界強大,在頃刻間,他還是選擇了撞上去。

他的身軀經歷過洗禮,一般的修行者,可無法對他造成傷害,即便對方是一個金闕境的強者,在顧泯面前,也不一定能夠一擊便將其擊殺。

更何況,他並未感知到殺意。

還有師姐阿桑在一側。

顧泯撞向那道身影,兩人一撞之間,天地之間,如同被誰敲動了大鼓,劇烈響聲傳遍天地!

身為結發境的顧泯被撞著出去足足三百步,兩人撞碎一座山頭,然後立于山石之中,但之後,顧泯,再不後退。

而這個時候,顧泯也看清楚了眼前的雄壯身影,那是一個身材高大,足足將近一丈,就只是比尚元龍矮半個頭而已。

他面容剛毅,冷硬如石,鬢發已經有了霜白,這也是在說,他其實已經不再年輕。他穿了一身紅色侯服,看向顧泯的時候,並未有半點感情波動。

而後得知顧泯只是結發境之後,他才露出些驚異的神色。

之前感知到這天地異象,他便感到無比熟悉,作為大寧王朝軍功赫赫的軍侯,他對皇族鮮血,無比的熟悉,只是數百年過去了,外頭是什麼景象他不清楚,這是否偽裝他也不知曉,所以先判定真偽。

直到此刻,對方身體里的氣息,在經受住自己探查之後,仍舊沒有什麼問題,這位堅守此地數百年的軍侯,這才收手,負手而立。

看向對方的這襲雪白帝袍,已然數百年未曾見過帝袍的男人皺起了眉頭,雖說已經數百年,但是他從來沒有忘記過不該忘記的事情。

這並非大寧王朝的帝袍。

但眼前的年輕人,卻又是貨真價實的大寧皇族。

難道是藩王?或者是想要反出大寧的不肖子弟?

反正不管如何,對于眼前的男人來說,都不會接受。

他賀無疾,這一生,只會忠于大寧王朝,只會忠于大寧君王。

兩兩無言。

直到下一刻,顧泯試探問道︰「賀侯爺?」

大寧王朝歷史上並無多少位冠軍侯,最後一個軍侯,便該是眼前的這人,大寧王朝最後的冠軍侯,便是賀無疾。

旁人或許在數百年的歷史中早已經化作塵土,但是眼前這人,境界高深,戰力強悍,血氣旺盛,只怕在金闕里已經走出了很遠的路。

活到如今,倒也不是不可能。

「你是誰?」

賀無疾平淡開口,他所問的,也是最重要的。

「朕是大寧皇族血脈後裔,是如今南楚的國君。」

賀無疾皺起眉頭,冷聲道︰「大寧王朝治下,何來南楚?」

事到如今,一味隱瞞沒有必要,顧泯直白道︰「數百年前大寧已然滅國,皇室後人在南海畔,建立了南楚。」

就是這一句話,讓賀無疾那雄壯的身軀,一下子有些搖晃,顧泯眼前的這個高大男人,在這一刻,似乎蒼老了許多。

人的心里,都有一個念想,念想還在的時候,自然還能堅持,一旦念想沒了,那天就塌下來了。

人站不住了,自然便看著有了變化。

顧泯看著眼前的男人,緩慢說起了這些年的歷史。

不管現實如何殘酷,顧泯也要全部告訴對方。

講述外面發生的事情,顧泯用了半個時辰。

然後他有些不忍的說道︰「照天城一直在等侯爺的御北軍南下馳援,卻一直都沒等到。」

那是顧泯第一次進入大祁皇帝的大能洞府里,所知道的一些辛秘,雖然有可能是假的,但是在歷史上,那座照天城的百姓也好,還是整個大寧的百姓也好,肯定都是想著要等著御北軍回援的。

那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執念很深。

賀無疾皺眉道︰「當初末將領著御北軍北上抵御亂匪,卻是在千丈山發現了北海蠻夷,就此交戰,而後便被卷入了此地,而對方也是如此,兩方在此交戰百年,才堪堪將其全數斬殺。」

進入此地,別說是照天城的令旨,就是他們的戰報,也無法再傳回去了。

雙方在這里鏖戰百年,除去無法離去之外,當初御北軍其實也是為了護衛大寧河山而留下來的。

這樣的一支軍伍,怎麼能不叫人尊重?

最後顧泯總結道︰「如今大寧沒了,只有南楚,未來朕也不會改南楚為大寧,若是一統天下,便叫大楚,侯爺若是願意相助,那便相助,若是不願,等會打開通道,要離去便離去就是。」

剛才還有些憔悴的賀無疾,忽然之間又來了些精神,這位大寧王朝歷史上的最後一個冠軍侯,灑然道︰「既然坐在皇位上的還是陛下的後人,那叫南楚和大寧有什麼區別?陛下既然有心再統河山,臣自然跟隨,御北軍二十萬兒郎,雖說已然不是當年的那批老兄弟,但都是忠于大寧的,有賊人圖我河山,世間大亂如此久,正該此刻由陛下領著我們一統河山。」

顧泯轉頭,忽然問道︰「侯爺為何這麼便相信了朕?」

賀無疾站在原地,灑然道︰「末將一向如此,雖說關系這二十萬御北邊軍,理應再謹慎一些,可是看過陛下幾眼,便好似看到了陛下當年,要知道,在陛下你們看來,臣的那位先帝,只是個亡國皇帝,但是才登帝位的時候,其實也寫過‘喚起一天明月,照我滿懷冰雪,浩蕩百川流。鯨飲未吞海,劍氣已橫秋。’這樣的詞句,只是朝局如此,人心浮動,到了後來,也只能隨波逐流,終將罵名留下了。」

做亡國 之君,罵名加身。

顧泯喃喃道︰「喚起一天明月,照我滿懷冰雪?當真是好氣魄。」

賀無疾笑道︰「只是如今,天底下的人,即便是得知這詞句是先帝所寫,也不會相信了。」

顧泯對此,很是贊同。

世事如流水,而真相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們願意怎麼去想,他們只要願意去想,哪怕和真相再偏離的故事,似乎都能夠流傳下去,成為人們心里的真相。

人間故事,有清白好看的,也有骯髒無恥的。

兩者共存,方為人間。

賀無疾開口說道︰「陛下年輕,有大志向,以後做了天下共主,或許心態也會變化,到了那個時候,臣很有可能會後悔今日之決定。」

「二十萬御北軍,也是如此。」

賀無疾輕聲道︰「但願陛下,從一而終。」

……

……

簡單交談之後,顧泯和阿桑跟著賀無疾入城,見過了幾位老將軍,這些也都不是當年的第一撥將士了。

其實除去賀無疾之外,這現在所有人,其實都不是當年進來的那批人了。

大多都是後代。

賀無疾交代完畢之後,他和顧泯兩人來到海岸。

海上還有戰船遺骸。

「百年之戰,曠日持久,臣大獲全勝,死去的袍澤卻回不來了,只是沒有人後悔,沒有人覺得不該在此地血戰,畢竟我們護衛的,是整個大寧。」

顧泯問道︰「這個地方,到底是什麼情況?」

賀無疾開門見山道︰「當初交戰,誤入此地,便發現這里的原住民和我們所在的那邊,有很大區別,不光是語言,還有許多習俗也是如此,但總有共通之處,我們尋了地方駐扎下來,一邊和北戎作戰,另外一邊,便是在打探這個世界。」

賀無疾深深的看著海面,「後來我們知道了,這個世界其實不是一個完整的世界,類似于大寧王朝治下的一個郡縣,給割讓給了蠻夷,這個世界依靠在我們的世界里,他們之間一定會有一個屏障,但臣試過很多辦法,卻始終打不開,後來一想,或許只能進入此地,卻不能離去。」

其實見到顧泯之後,他就有些擔憂這個問題,顧泯能進來,不代表著他一定能出去。

「後來打敗北戎之後,臣便將原住民的風俗徹底改為了大寧的風俗,語言一並改了,而後讓麾下軍卒和原住民通婚,這才有了數百年還能保持建制。」

通俗一點來說,那就是後來賀無疾成為了這個地方實際意義上的皇帝,至于改文字和語言的事情,實際上顧泯也很能理解,畢竟要做成他想做的事情,便要這麼去干。

賀無疾說道︰「陛下若是有辦法離開,這里的原住民也可以直接帶走。」

顧泯搖頭道︰「雖說他們與我們之間已經沒了隔閡,但是誰又願意背井離鄉?」

「朕會想辦法打開一條通道,讓此地和咱們的世界連接起來,從此來去自由。」

打開一條通道,其實沒那麼容易。

但對如今的顧泯來說,他還的確有些把握。

賀無疾猶豫片刻,問道︰「陛下,離開此地,定然要和大應的軍伍交鋒,如何南下,也得有個章程。」

作為統兵多年的將領,賀無疾對行軍打仗,十分嫻熟,若是沒有顧泯在,他自己便會下命令了。

但是如今有顧泯在,還是得和眼前的這位陛下商談。

顧泯笑道︰「侯爺是行家,你覺得怎麼辦?」

賀無疾看著顧泯繪出的簡易地圖,上面有大應的全部州縣。

「陛下的意思,現在就掀翻臉,還是就借道?」

顧泯眯著眼笑道︰「有便宜佔?」

賀無疾點頭。

世間的情形他已經知道一些,大應精銳的兵卒,都在大祁前線。

後方早就不知道空虛到什麼樣子去了。

從千丈山一路南下,其實不費力,只是單純的回到南邊和南下,是兩個概念。

他憋了很久,也的確是想要打上一場大仗了。

「那就讓世人都看看,讓他們知道,南楚不是軟柿子,至于這御北軍,理應還是當世第一軍伍!」

顧泯指著大應的都城,大聲笑道︰「打到這里去!」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