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六章 老本行

作者︰平生未知寒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和樂都山之間的事情進展的很順利,這有些出乎顧泯的意料,自己還未真的解決好那邊長嶺宗的事情,但在這邊,整個樂都山的宗門弟子都知道了,他們和遠在靈州的寒山,有了密切聯系。

這種事情雖然突兀,但是對于這些弟子來說,倒也不是什麼不可能接受的事情,畢竟樂都山的現狀,他們都知曉,尤其是在得知那寒山的掌教,如今便是顧泯的時候,那些年輕弟子很是高興,他們倒是不在意所謂的寒山和什麼天玄山之間的恩怨,只是知道,那個年輕一代里的領軍人物,現如今已經成為他們的盟友了。

這種感覺,讓人覺得十分舒適,大概說起來,還是那句話,與有榮焉。

這些日子,顧泯沒有離開長樂城,也沒有前往長嶺宗,反倒是整日都在長樂城里轉悠,不過許錄的確形影不離。

這位樂都山明面上的下一任掌教,如今是踏踏實實的當著自己的婢女,沒有任何的怨言。

顧泯正在涼亭下賞花,看著那一朵那朵就要凋謝的月季,許錄來到這邊,手里拿著一張請柬,輕聲道︰「公子,長嶺宗主請公子今夜赴宴。」

許錄神情復雜,她倒是有些清楚那位長嶺宗主現在發出請柬是為什麼,不過卻不知道顧泯會怎麼對待。

顧泯轉過頭來,笑道︰「我一直在等他們的請柬,怎麼這會兒才送來?」

顧泯粗略算了算,今天已經是他在長樂城里停留的第十天了,第一天晚上入城的時候,他就已經和長嶺宗打過照面,怎麼看他們也不該在這個時候才給他送來請柬才對。

許錄也是一臉茫然,試探道︰「或許是他們想要等著公子離去,等了這麼多天,才發現公子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所以現在才想著約公子見面,好好談談?」

顧泯眯眼笑道︰「那你覺著,他們要談什麼?」

許錄想了想,開口道︰「大概是要許以重利,讓公子幫他們長嶺宗對付我們,再不濟,也要公子保持中立吧。」

顧泯搖搖頭,「這只是其中一點,但絕不可能是全部的內容,這十天不曾做什麼,為什麼?肯定是調查我的身份去了,如今發出請柬,若只是希冀我不要管這樁閑事?未必也太小看那長嶺宗了,我猜,他們肯定有兩杯酒要我喝。」

許錄一頭霧水,「酒?什麼酒?」

顧泯笑道︰「敬酒和罰酒。」

許錄皺眉道︰「我還是不太清楚。」

顧泯說道︰「晚上跟我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不過你的容貌得換一換才行。」

許錄點點頭,沒有反對。

天色漸漸暗去,顧泯帶著許錄離開樂都山的宅院,不過這次,許錄的容貌已經大變,之前她算得上是國色天香的一個美人,如今在顧泯的手下,她的容貌有了極大的變化,雖說還是能稱得上美人,不過卻是一點都不像是之前的許錄了。

走在路上,許錄還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怎麼公子還會這一手?」

改換面容,那是江湖手藝人的把戲,但顧泯也精通此道,實在是因為一張臉太過好看,在之前不管走到什麼地方,幾乎是只要一眼,就能被人認出來,這樣自然麻煩,有了改換面容的手段,自然能夠省去好多麻煩。

顧泯沒有去回答許錄的問題,轉而問道︰「寒山那邊,還沒有回信?」

許錄搖搖頭,「之前我才問過,並未收到回信,想來兩州之地相隔不遠,這十日光景怎麼也該到了,難道那邊不是飛劍傳訊,而是讓人親自送信過來?」

顧泯若有所思,點頭道︰「估模著,是真的有人親自來送信了,不過送信的人,也是會在這長樂城長居下去的人。」

許錄皺眉道︰「可那位也該是個風亭境的大修行者,怎麼都不至于這麼慢吧?」

風亭境修行者趕路,那可比什麼飛劍傳訊快太多了。

換句話說,飛劍傳訊是絕對趕不上一位風亭境強者傾力前行的。

顧泯很快便想到了是為什麼,他笑呵呵說道︰「得了,那肯定不是一個人,至少有兩個,要不然早到了。」

許錄有些不明所以,顧泯則是嘆氣道︰「要趕快一些了,要是等著這兩位來了,這座長樂城里,怎麼都翻不起風浪了。」

顧泯搖搖頭,他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前往這邊的修行者,肯定有兩個,而且其中一人,應該是謝寶山。

要不是有他這般心思縝密之人,只怕那人早就到了。

顧泯明白,那是謝寶山在給自己留時間來處理長樂城如今的局面,要是自己處理不了,那麼他肯定會「恰巧」趕到。

這個謝寶山,有太多東西是顧泯看不清楚的了。

他的身上,絕對有很多秘密,但真要說起來,那小巷眾人,誰沒秘密?

只怕每一個人在當年,在這世間都有一個喊得出口的響亮名號。

有些恍惚出神的顧泯緩慢前行,好幾次差點走錯路,還好有許錄在一旁提醒。

但即便如此,顧泯前行,也不穩當。

一座長樂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兩人走了小半個時辰,便來到長嶺宗所在的那處庭院。

比較起來,長嶺宗所在的庭院就要比樂都山的氣派許多了,一整條長街的住宅都被長嶺宗打通,連成了一大片宅院,看著十分壯觀。

那邊門前,那個瘦弱的中年男人一直在這里等著,等看到顧泯兩人,立馬小跑幾步,來到顧泯前面,拱手道︰「在下應長蘇,在此恭迎道友。」

兩人曾經有一面之緣,就是在那晚的長街上,雖說那一次見面不算是愉快,但好在兩人都沒有撕破臉,要不然在這會兒,都會有些尷尬。

不過即便如此,也還是挺尷尬的,因為顧泯不打算自報家門,只是微笑看著眼前的應長蘇。

應長蘇本身也是個一個重意境的修行者,但被顧泯這麼看著,也覺得手腳冰寒,他可是清楚,眼前這人,是一個風亭劍君,這個距離,只怕對方只出一劍,他就要死在此處。

他強忍著不適,笑道︰「我家宗主早就在里面等著道友了,道友進來一敘。」

顧泯點頭,領著許錄便往里面走去。

應長蘇領著兩人進去,要到那邊大廳,還需要穿過好長一條長廊。

顧泯忽然問道︰「那位長嶺宗主,最近是否身體不適?」

應長蘇一怔,明顯是沒想到顧泯為什麼要這麼問,但在頃刻間他便想明白了,顧泯這麼說,隱約有些問罪的意思。

如果說長嶺宗主身體無恙,為何不出門親自迎接對方?

應長蘇想了想,苦笑道︰「宗主只想著在大廳那邊等著道友,卻忘記了要去門前迎接,實在是有些失禮了。」

顧泯哦了一聲,好似不在意的開口說道︰「也能夠理解,畢竟長嶺宗,家大業大,長嶺宗主又境界高妙,受當地的修行者敬重,輕易出門,實在是不太適合。」

應長蘇苦笑不已,這眼前的年輕人一張嘴,好似比起來他的劍來,也差不了多少,言語之中,太多殺機了。

顧泯和應長蘇的交談,倒是讓他們身後的許錄頗受裨益。

一條長廊,之前應長蘇沒覺得有多長,但如今他恨不得早一點走完,好讓他不用再去和眼前這個年輕人打交道。

終于,就在應長蘇渾身汗水已經打濕衣衫的當口,兩人已經來到了那邊大廳前。

臉帶笑意的長嶺宗主,在這邊等著顧泯。

「貴客光臨,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長嶺宗主滿臉笑容,將顧泯迎進大廳。

顧泯也是開口笑道︰「長嶺宗主日理萬機,能夠抽出時間見我,已經是不勝感激了。」

長嶺宗主听到這話,臉色微變,但隨即復歸自然,誠懇道︰「那肯定是道友怪罪在下沒有在門口相迎了,這事兒還是得給道友說清楚,不是在下不願相迎,實在是這邊有幾件送給道友的禮物,我不親自看著,不放心。」

顧泯哦了一聲,眼楮放光,「道友還備下重禮了?」

長嶺宗主眼見此,有些高興的笑了笑,然後招了招手,身後便有好幾個修行者各自都端著一個盤子走了出來,盤子上有紅布蓋著,讓人不知道里面是放的什麼東西。

長嶺宗主掀開第一塊紅布,那露出來的是一方紫檀木做成的劍匣。

「道友是劍修,想來無比珍愛佩劍,此物乃是千年紫檀木所做,由大師鑄造而成,道友將佩劍放于其中,其一不會讓劍氣流失,其二還可以溫養佩劍,讓其早日生靈。此物是好東西,是我早年偶然得之的東西,只是一直無用,如今得見道友,正好,所謂寶劍配英雄,道友配上這劍匣,絕配!」

顧泯看向那方劍匣,到底也如同長嶺宗主所說,這方劍匣不是凡物,而且依著顧泯的劍識來看,這方劍匣最不凡之處在于它之前應該是存放過一柄神兵,說不定是哪位劍仙的佩劍。

而且存放的時間絕對不斷,導致了如今那方劍匣里,有一股鋒芒劍氣,若是再放一柄另外的飛劍進去,就能達到特別的效果。

顧泯搖搖頭,「無功不受祿,在下也不曾幫過宗主什麼,怎麼能收此等重禮?」

說話的時候,顧泯好似很「依依不舍」的從那方劍匣上把目光收回來,這一切都落在長嶺宗主和應長蘇的眼中。

長嶺宗主肅穆道︰「若是別人,我當然舍不得,但若是道友,那就莫要說這麼多了,這些東西,道友一並收下就是,你我一見如故,哪里能用那些平常的言語來比較?」

眼見顧泯還要推月兌,長嶺宗主暗暗冷笑一聲,揮揮手,將那些東西拿到許錄身前,讓她這個婢女將其收下。

然後長嶺宗主拉著顧泯坐下,親自給他倒酒,這才笑眯眯說道︰「那晚听說道友是個劍修,又如此年輕之後,我便很受震撼,要知道,我當初也是想練劍的,可惜資質不行,所以我最是欽佩道友這樣的人物了。」

顧泯端起酒杯,笑道︰「宗主過謙了。」

長嶺宗主喝了口酒,然後馬上有了些愁苦表情。

顧泯隨即問道︰「宗主怎麼了?」

長嶺宗主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喝了口酒,才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嘆氣道︰「也不瞞道友,道友肯定是知曉的,如今長樂城里,那樂都山所管轄的東城,早就怨聲載道,我們長嶺宗本著為長樂城里的修行者負責的態度,想著要將樂都山徹底鏟除,那晚上,雖說道友出手,讓我們功敗垂成,但想來也是因為道友不知道實情,被蒙蔽了,如今過了這些日子,想來道友也有了自己的判斷……」

顧泯皺起眉頭,開口道︰「我在那邊,可是听說樂都山在長樂城中的名聲極好,哪里有什麼怨聲載道?」

長嶺宗主冷笑道︰「樂都山那個老東西,最是會捕獲人心,表面文章做得最是精彩,在長樂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受了他的蒙騙。」

顧泯有些為難的說道︰「我和那位太上長老見面也談過幾次,言談之中,還真沒看出來的。」

長嶺宗主招了招手。

又是兩個人,抬著箱子走了進來。

兩人把那箱子抬進來之後,當著顧泯的面打開,原來是滿滿一箱子的祀雲錢。

顧泯一怔,因為這一箱子的祀雲錢,怎麼看都有五六萬枚了,絕對不在少數。

顧泯想了想,嘆氣道︰「我也是太過年輕了,沒有看出來那老匹夫的真面目,被他哄騙卻還不自知!」

許錄听著這話,表情怪異的看著這邊,似乎還有些笑意。

長嶺宗主開懷笑道︰「看起來道友也已經明白了,這是非曲直,我就不多說了,請道友助我長嶺宗一臂之力,事後還有重謝。」

顧泯挑眉道︰「重謝?」

長嶺宗主笑道︰「這樣的箱子,至少還有兩箱。」

顧泯眼楮放光。

他示意許錄將這箱子收起來。

許錄點點頭,收好這些祀雲錢。

顧泯又喝了口酒,問道︰「想來道友執掌長嶺宗,也不容易吧?」

長嶺宗主點頭道︰「這世上要做些事情,哪里有這麼簡單的,一宗上下,大大小小都要指著我,我能容易嗎?」

顧泯哈哈大笑,「但看起來,道友的家底不薄,要不然能這麼一擲千金?」

長嶺宗主說話滴水不露,「這也就是道友了,換做旁人,我是萬萬不願意的。」

顧泯點點頭,仿佛很是贊同他這個說法,不過他隨即就又問道︰「這麼些日子都不曾給我送請帖來,道友查我的身份,查清楚了?」

這話說出來,一直在不遠處站著的應長蘇悚然一驚,這樁事情一直是他去辦的,而且小心翼翼,保證是沒有走漏風聲,他不知道眼前的年輕人是怎麼知曉的。

長嶺宗主的臉色都有些堅硬了。

畢竟這種事情,其實去做沒什麼,但最為忌諱點出來,讓人人都知曉。

「無妨,咱們既然都已經是朋友了,說說這個也沒什麼。」

顧泯轉頭看著應長蘇,問道︰「這應該是道友去辦的吧?查到什麼了,大方說說。」

應長蘇臉色尷尬,看向那邊的長嶺宗主,長嶺宗主臉色不好看,但到了這會兒,也不好什麼都不說了,他招了招手,示意應長蘇知道什麼開口就是了。

應長蘇這才開口說道︰「的確這些日子是去查了道友的來歷,不過卻沒有眉目,現如今我們只能推算道友好似應該是在上陽山修行。」

顧泯挑眉,上陽山?

這讓他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對方居然把自己當做了梁照。

長嶺宗主嘆氣,「道友在天驕榜上,也是極為靠前的人物,想來也明白我們的難處,我們如今這局面,也唯有如此了。」

顧泯點點頭。

那邊許錄面無表情,但可以看得出來,憋笑憋得很辛苦。

顧泯忽然感慨道︰「這頓敬酒,我也喝下去了,不過我準備不認賬了,道友的罰酒什麼時候端上來?」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頓時讓場間的氣氛凝重起來,應長蘇感受到絲絲涼意,而長嶺宗主更是臉色難看起來,「道友莫不是在開玩笑?」

顧泯笑眯眯道︰「你看我是在開玩笑嗎?」

長嶺宗主勃然大怒,他看了一眼應長蘇,臉色難看,就要動手。

他之前說那些話,其實他自己都知道是糊弄鬼的,自然也不希冀顧泯能夠相信,他一直認為,要打動顧泯,還得是用那些祀雲錢和重禮。

不過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收了錢和禮物,竟然最後也翻臉不認人了。

顧泯笑道︰「藏在暗處的那位風亭境,還有十二個重意境,陣仗不小,想來要是一進門我就說要殺你,這會兒早就動手了吧?」

長嶺宗主一怔,再沒猶豫,爆喝道︰「動手!」

他這猛然一喝,瞬間周圍一陣響動!

他立馬朝著顧泯掠來,渾身上下的磅礡氣機涌起,一位風亭強者的強大展露無遺!

但顧泯只是對他咧嘴一笑。

此刻兩人的距離,其實恰好就在一丈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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