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轉鹿小舞命運的,就是她在魚淵深潭底,與之患難與共七十年的「姐姐」——天帝帝九淵。
得知鹿小舞被天君打下凡塵,帝九淵心中極不舒坦。
他從不想惹事,但誰敢挑事,那就絕不能沒事。
自己無心世事,並不代表事事都不在乎,敢傷害自己最看重的小丫頭,就不能被寬恕。
帝九淵不但命令英招、洛辰等天將,拿回自己不在北天庭時,曾被南天庭奪走的一些疆域,還直接威脅到南北臨界。
南北天庭大戰,大有一觸即發的危險。
這讓天君感到慌亂又頭疼,只能低調應對,再不敢有絲毫惹惱帝九淵的舉動。
孤鳴鶴沒有去看已轉世的鹿小舞,知道那已不是同一個小丫頭,也算定她會過的很淒苦。
苦就苦吧!
唯有渡盡千劫萬難,嘗遍人生諸苦,才能化去她命中厄運,助她仙根穩固。
帝九淵想要的,是自己原本的小丫頭,只有有著共同回憶的鹿小舞,才能真正帶著自己快樂。
我要逆天!
逆天改命之舉極是危險,會引來天雷滅殺,但帝九淵不怕,他本身就是天地的一部分,混沌初開時,親自主導天地的一切運轉規則,最是知道其中的關竅。
「沒有誰……可以逆我所為!」
「誰也別想……奪走我的小丫頭!老天也不行,何況,只是你太微小兒。」
為鹿小舞逆天改命的第一步已經完成,白澤帶神將去地府找閻王,已把她的名字從生死簿上劃去,這樣,她就不會再入輪回。
剩下的就移動星辰大陣,把鹿小舞的命星扭轉回來。
帝九淵離開北天庭,回到自己的和山行宮,在星光滿天的和山上,一坐就是大半夜。
他口中有咒,手上有光芒,直指遼闊浩渺的蒼穹,牽動星空大陣。
在無邊的星海中,帝九淵搜尋著一顆已暗淡將隕落的小星,那就是小丫頭鹿小舞的命星。
天生天養、已看破萬事萬物的帝九淵,此刻,在思念一個忘年交的小友,一起的一幕幕浮現在夜空上……
「小丫頭,該回來了,老大,等著你……」
此刻,帶著小丫頭元魂的甄小舞,對發生的人生改變,是渾然不知。
望著已半酣的甄小舞,孤鳴鶴溫和地笑著,「公子,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
小舞興致正濃,一把打掉孤鳴鶴的手,醉的嘻嘻哈哈傻笑,嘎啞著嗓子,含糊不清嚷嚷。
「哈哈哈,我……沒醉,再講講,慕白……和小舞」。
扶著搖搖晃晃的甄小舞坐下,孤鳴鶴眼中閃過憐愛和心疼,也有一抹痛色。
眼前的甄小舞最愛听,她前世和慕白的故事,若是慕白二王子還活著,她的命運定會截然不同,她不會有這麼多的苦難和折磨,而自己也不會,帶著負罪的心里苟活著。
孤鳴鶴穩了穩心神,「好!我講……,記得有一次,慕白王子帶著小舞公主出去玩,見到一個酒樓,吃到一種用石榴做餡,外皮很酥脆的點心,小舞公主一下就愛上了,這種點心叫……」。
「砰!」地一聲響,小舞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呼」地站起身,滿眼亮晶晶,瞅著孤鳴鶴,手指著自己開口。
「石榴酥餅,我!……也愛吃」
看著醉態可掬、卸下重負恢復活波本真的小舞,孤鳴鶴笑的苦澀。
「是,就是石榴酥餅,來,快坐下」
「嘻嘻嘻,繼續說」
「小舞公主愛吃石榴酥餅,但也不能總出宮啊,何況,那地方很遠,慕白最是疼愛公主了,已問了怎麼做,在宮里,他就偷偷去膳房練習做,結果……」
見孤鳴鶴停下,甄小舞急問,「結果,怎樣?」。
故意想引甄小舞多說些話,這樣,才能更快恢復她的說話能力。
「結果,從沒進過膳房的慕白,直接傻了眼……」
小舞的眼楮閃閃發亮,「為什麼?……」
「因為,慕白的手……粘糊的都是面糊,根本拿不出來」
「嘻嘻嘻,好玩!」
「都說看事容易……做事難,還真是這般,從沒下過膳房的慕白……遇到大麻煩,但大話已經說出去,也不好不做,是越著急……越是一手的黏糊,把他急的呀,是一頭的熱汗」
想到慕白王子的糗樣,小舞嘻嘻哈哈樂呵的不行,坐沒坐樣東倒西歪。
「嘻嘻嘻,哈哈哈,後來吶?……」
見小舞一臉的醉態嬌憨,全卸下了一身的緊繃,活蹦亂跳的不老實,與小舞小主小時候的頑皮樣無二。
孤鳴鶴被逗笑,神思也被拉回從前。
「後來,最是愛熱鬧的小舞公主,還是找到膳房,看見慕白王子……被黏糊糊面困住手的糗樣,頓時笑彎了腰」
小舞也捂著肚子,嘻哈附和著,「是!……真的好搞笑,哈哈哈……」。
「結果,慕白王子被笑紅了臉,自詡聰明的他,竟被一坨面……給困住,確實挺丟面子。後來,小舞笑夠了,在慕白的指導下,往黏糊的盆中加面粉,結果……」
「又怎樣啦?……」
見小舞雙手托著腮,醉的紅撲撲的臉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一眨不眨望著自己,滿臉滿眼都是期待。
孤鳴鶴竟不敢直視那純淨的眸子,別開臉,眼望虛空,視乎看到了一對璧人般的少年,正在膳房內糾結,嘻哈打鬧的身影。
「結果,我所認識的,天下最聰明的兩個人,一起斗著嘴,一起和一坨面較勁」
小舞眨巴著大眼,「怎麼較勁?」。
孤鳴鶴想起過去,也呵呵笑了起來,「呵呵呵……,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周而復始,結果……盆中很快……成了一大坨的面,這回,慕白不但手被黏糊上,連手臂……都拔不出面盆」
小舞似乎能看到那是的情景,笑得笑得放蕩形骸、肆無忌憚。
「哈哈哈……笨蛋!哈哈哈……」
被小舞的樣子逗樂,孤鳴鶴繼續道︰「雖然是慕白在指導,其實,是小舞小主在搗蛋,她不是故意加多了水,就是加多了面,就是想看慕白洋相,她自己樂的……是大呼小叫,都笑疼了肚子」。
「小舞……故意的」
「對!慕白王子早發現了,小舞是故意作弄自己,因小舞出宮沒玩夠,就被給硬拉了回來,她是在打擊報復自己」
小舞有些擔心地問︰「慕白,會生氣嗎?」。
「不會!慕白喜歡小舞高興的樣子,見她樂的花枝亂顫、手舞足蹈,慕白開始還擊,將黏糊的面糊,模在她的鼻尖上,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惹的最是愛鬧的小主,將兩手的面粉,直接拍上慕白的臉上,呵呵呵,完完整整的兩個白手印,要多滑稽……就又多滑稽」
小舞很入戲,好似自己身臨其境,不嫌事大,醉醺醺慫恿著。
「回擊,回擊啊……繼續……」
孤鳴鶴癟起嘴,望著如身臨其境正搓火的小舞,覺得曾經的小主就在眼前,他苦笑了一下,又繼續回憶著。
「兩個人,大眼小眼望著對方,都樂彎了腰,如瘋如癲。」
「沒了?」
「有,結果,也不好惹的慕白,終于回擊了,舉著黏糊的手……追趕小舞,小舞抓的面粉……潑灑他,二人鬧在一處,大喊大叫,笑聲喧天!膳房內,面粉彌漫……如大霧天,面糊如箭……到處亂飛,呵呵呵,不一會兒,兩人就變成了……兩個面人,都笑疼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