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以死抗爭

作者︰老松子兒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小舞明白,自己今日闖下大禍,已是再劫難逃,她不想髒乎乎的走,無論如何也得把自己洗干淨。

其實,小舞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曾經自己選擇隱忍,得到的是更多的傷害和凌辱,那般活下去,自己遲早會被窩囊死。

不想再忍了!

痛定思痛,小舞選擇不再忍辱負重,選擇拼死抗爭,致少死的不憋屈,不做一個屈死鬼,反正已死過兩次,死沒什麼大不了,在這世上,自己已孤苦無依,死何嘗不是一種解月兌?

只是沒想到,這一日,來的還真快。

小舞用劍挾持著周度,向下屋的方向撤退,不時威脅著周度,不許侍衛跟過來,「讓他們別跟著!快說!……」。

周度戰戰兢兢,對侍衛擺手,「你們……別過來……別過來……」。

在快到下屋的時候,小舞用劍柄狠狠砸暈周度,匆匆回到下屋,取了要穿的衣服,去冰湖沐浴。

陰沉沉的天,開始飄起雪花,已過了四九,湖面已化凍,雪花落在水面上,無聲無息的融化,連一絲回響都沒有。

小舞跳入湖里,仔細清洗著自己,感覺心中很空,但並不害怕,也不難過。

小舞一身水淋淋地上岸,抓起大斗篷一裹,換上周錦年曾送的新里袍和中袍,甩掉大氅,又穿上一件繡淡粉花的新袍子,這件袍子是周旦給準備下的。

穿整齊後,小舞用干淨的巾布,擦了擦齊肩的短發,並用手梳理了幾下。

穿著盔甲的虎賁軍虎士,已持刀圍了上來,他們是周大王派來抓人的。

小舞直接無視,抬頭望著飄著零星雪花、灰蒙蒙的天空,並伸手接住一朵,看著雪花在手中融化。

小舞慘淡一笑,突然覺得「雪兒」這個名字,當真挺適合自己,來的偶爾,去的突然,來去都無聲無息的。

小舞向虎士走去,見兩個虎士拿著繩子,沖上來要綁自己,她沒有絲毫反抗,只輕聲道︰「不用吧,我逃不掉,也不會逃」。

領隊的虎賁中士,看了一眼一臉平淡的小舞,對看向自己的虎士點了點頭,一行向王宮大殿的方向走去。

大周王宮,燕朝側殿

周大王周一臉黑沉,端坐在殿首,安深低著頭,侍立在他身側,四周站著護駕的幾個虎士護衛。

殿下站著一臉輕松的周鮮,一臉焦急的周周旦,和一臉怒氣,渾身是血和污漬的周度,他的右臂、脖子上的傷口,已被白布厚厚包扎好,但依舊能看見滲出的鮮紅的血。

小舞高昂著頭顱,嘴角噙著一抹蔑視,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被押進大殿,逼跪在周大王周面面。

周兄弟四人,連同安等,心中都是暗吃了一驚,除了吃驚小舞一頭濕漉漉的短發,更沒想到,她在傷了主子後,逃走竟是去洗浴,還換上嶄新的衣袍靴子,平靜地跪在地上,好似沒事人一般。

這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東西!

自斷頭發在整個華夏九州,都被視為大不孝的大罪,髡刑就是通過剪掉犯人的頭發,讓其遭受精神上的羞辱,往往比皮肉之苦的刑法,更讓犯人難以接受,許多人都架不住別人的鄙夷,而選擇自行了斷。

小舞當眾自斷長發,這是對倫理道德赤果果的挑戰。

周旦心疼地望著小舞,雖然他還不十分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肯定是五弟周度又去招惹了小舞,這才讓她不管不顧。

公然敢傷害王家子弟,那等同傷了王家的面子,何況還是一個低賤的奴隸,若是被傳出去,會成為天下的笑話,王家的顏面將何處放?

周旦明白,小舞難逃罪罰,也看清楚了,她已做好了必死的準備,自己怎能看著小舞去死?周旦正絞盡腦汁,希望保小舞一命。

周大王一臉的憤恨,望著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小舞,覺得她那一頭散亂短發,刺眼又挑釁,心中是呼呼冒火。

這個甄小舞被不斷打壓,卻野性難馴,渾身的刺不減反多,膽大妄為,竟敢當眾打主子?

必須狠狠收拾收拾。

周已提前得到匯報,已了解了全過程,雖然也覺得五弟做的不對,但對奴才敢弒主,他還是氣憤填膺。

周厲聲沉喝,「大膽賤奴,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嘛?」

周還是想給小舞解釋的機會,好讓他有機會輕判她,畢竟她也是委屈的。

小舞抬頭,眉頭微蹙了一下,瞪著一雙黑亮的大眼,直視著周,反問︰「說什麼?有用嗎?」。

早看出來,小舞已做好必死的準備,周旦怕她再說出大逆不道的話,那樣救她就更難了,周旦忙插話呵斥。

「大膽!竟敢對大王……如此講話?是不想活了?」

明白周旦的好意,知道他定會想法保自己,小舞不想臨死前,再拖累到他,索性主動針對周旦,開口恨恨怒懟。

「想活?誰不想活?從你把我買進……這牢籠,派人逼死我爹,拒絕我鄉人……為我贖身,又一而再逼我……做最下賤的事……折磨我,你們什麼時候?想著……給我留活路了?我這一生,終是被你害了,你沒資格……再訓斥我」

既然無法好好活著,那就徹底毀滅吧!小舞想讓這一切,來的更痛快些。

周旦怎會不清楚,小舞是不想讓他管,不想拖累他,周旦的心更疼了,他張嘴還想勸,卻被周鮮截走了話。

「真是張狂之極!」

回敬了周鮮同樣的怒視,小舞進一步出言挑釁。

「你,管公……周鮮,巴不得看我……有今日吧?你有沒有……對別人說過?那一日,你被我打成了內傷,呵呵!一個征戰四方的將軍,被個小女奴打成內傷,這話……怕是說不出口吧?同樣說不出口的,還有你……想玷污我的事吧?!周鮮,我選擇忍……是想息事寧人,絕不是怕你!哼,我今日告訴你吧,你周鮮,大周朝響當當的人物,但在我這女奴眼里,連牛糞……都不如!」

周度氣的咬牙切齒,接話,「該死的,你倚仗大王仁慈,在宮中是怙惡不悛,這次……看你如何逃?」。

小舞轉向周度,突然爆出哈哈大笑,「哈哈哈,周度,你口口聲聲喊我賤奴,我賣身救父,我哪里賤?我出身寒門,仍知勤學上進。而你……自詡高貴,能把怙惡不悛讀作「姑惡不俊」,你如何擔得起……高貴二字?哈哈哈,不學無術的草包,你最是沒資格……喊我賤人」。

周度被氣的噎住,「你!你……」。

小舞的話更加不留情面,開始故意口不擇言,「哼!而你所謂的尊貴家世,靠什麼得來的?你這草包定不知道,我今日就告訴你,你們周家幾代人,靠進獻同根羌人……給殘暴的大商……做「人祭,才得到……今日的榮耀」。

覺得小舞太離譜,周旦大喊,「閉嘴!」。

小舞置若罔聞,憤怒道︰「你們,這被賜的姓氏「周」,就是血淋淋的見證,你還敢賣弄……自己高貴嗎?」。

「啪」的一記耳光扇,扇在小舞的臉上,頓時現出紅色的手印,周旦惱怒低吼,「甄小舞,你,住嘴!」。

周旦清楚,小舞此話一出口,已難逃一死,他轉身跪在周,痛苦地肯求︰「求……求大王,饒她一死吧」。

渾身凜冽著殺氣的周,終于忍不可忍了,「啪!」地一聲拍案而起,咬牙切齒道︰「狂妄!該被……千刀萬剮!」。

小舞的一番話,侮辱的已不止是他的弟弟們,更是他整個王家,他這次已無法再饒過她。

「來人,給我打,讓她好好知道知道……大逆不道的後果」

持著長槍的虎士涌了上來,小舞靈活晃過一桿向她掃打過來的長槍,出其不意,反手一掌打在,她身後一個持劍的虎士胸前,並搶下他手中的劍。

小舞將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虎士還想往前涌,周舉手制止,小舞嘴角揚起鄙夷,對坐在殿首的周高喊。

「周大王,你不覺得,對付一個小奴隸……有點太過興師動眾了?哼!你不怕我死的慘狀,也會成為你……新的噩夢?你不怕傳出去?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小女奴,被周大王逼得沒了活路?你那些仁德的美名……還怎麼維護吶?你也不擔心?與我一般的奴隸……會怎麼想?難道他們就不是……能載舟亦覆舟的水?……」

周旦又氣又急又疼,蒼白著一張臉,渾身顫抖著,高聲嘶喊制止,「孽障!你……快……住嘴啊!」。

「說!讓她……說個夠!」

滿身流淌殺氣的周,目呲欲裂,他想看看,自己心中那麼美好的小人兒,到底還能大逆不道到何種地步?況且她的話里,竟有點醒自己的東西。

小舞勾唇一笑,淒慘而絕望,她逼自己走上了不歸路,但沒想象的那麼超月兌,此刻心很痛,小舞沉下眉眼,把心中的傷感硬硬壓下。

「唉!高高在上的周大王,我覺得……你好可憐,我至少……不怕死,而英雄蓋世的大王,卻怕死的很,呵呵,呵呵呵……」

周的狠厲的目光,像是要把小舞凌遲一般,他強忍著滔天怒火,但沒有阻止小舞的囂張,對周旦等其他人要干預,黑沉著臉舉手制止。

「讓她說!」

小舞眼神恍惚了一下,本不想再說了,她直視著周冒火的眼楮,小舞沒有慌亂,一個一心求死的人,還能有什麼可怕的呢?

覺得既然周願意听,那自己臨時就一吐而快,也算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

「周大王,你自知有悖天命,所以你怕遭天譴;自知德不配位,所以你感覺……諸事做的艱難;自知才能不足,又不得不接受……先王的衣缽理想,面對千頭萬緒的事、面對各懷心思的你,你焦頭爛額。

你對大商百萬虎狼之師……恐懼到了極點,而自認……以自己的那點散兵游勇,以貌合神離的烏合聯盟……根本就是以卵擊石,你怕!你長兄的慘死……隨時會發生在你身上,你恐懼、焦慮、孤獨,卻無人……可信可說,你夜不能寐,痛苦不堪。」

「小舞!」

周揮手,眼神示意虎士制止住想要阻攔的周旦。

小舞瞥看了一眼,紅了眼楮的周旦,心中劃過深深的歉意,又繼續道︰「周大王,我真的……很同情你,你活的,比我這……不能再慘的小奴隸……還要悲慘,你好可憐!。

好啦,一切都該結束了,如果,我今日的死……能讓你明白,指望那些貪得無厭的……王公貴冑,幫你推翻暴政……那,就是白日做夢,多多善待那些……你們,最瞧不起的奴隸吧,或許,最後成就你的……就是他們」。

小舞寂寥地說完,抬頭仰望了一下天,雖然她看到的不過是大殿的殿頂,最後,她指著眼前的一片虛無,厲聲高喊,「賊老天,我……甄小舞,不听你擺布,我命由我不由你!今日,我自己……說了算」

小舞說完,眼光掃過含淚的周旦,手上的劍用力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不要!」

在周旦的一聲痛呼中,一道白光閃過過,打在小舞的手腕上。

「啊!」

「當啷!」

小舞低聲叫了一聲,劍應聲落在地,她左手按在右手腕上,鮮紅的血順著指縫流了出來、

小舞的右手腕,被安打出的一根稜鏢射穿,她握住飛鏢,用力硬生生把飛鏢,從自己手腕中拔出,鮮紅的血頓時流了一地,她的臉因疼痛而扭曲的猙獰。

疼痛使手上的力道減弱,劍割破了脖頸,卻還不致命,血濕了衣襟。

周鮮見了,惡狠狠地說︰「想死!哪那麼容易?」。

小舞狠厲地瞪著周鮮,用滿是血的左手,從袖中慢慢又掏出一只長木簪,那是娘唯一的遺物,嘴角勾著一抹陰鷙,陰惻惻地冷笑。

「哼!一個想死的人,老天都管不了!何況是你們?我就是死……也要死的有尊嚴,你們……別再枉費心機」

「不要!」

在周旦痛苦的呼喊聲中,小舞揚起手,就把木簪向自己的咽喉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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