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小試反擊

作者︰老松子兒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黃淺走後,小舞躺著被窩中,想了很多。

師傅說過的話,在心中縈繞不去,眼前又都是周旦哭的如孩子般的臉,小舞沒有哭,想著想著,就迷糊睡著了。

太累了!身心疲憊。

小舞睡的很沉,連君寶和黃淺來過,都絲毫不知道。

黃淺試了小舞的額頭幾次,發現她沒有發燒,睡的也踏實,讓君寶不要讓人太過打擾,就離開去看已發起高燒的周旦。

君寶安排人,悄悄地給小屋內添置了一些物什,有案幾,衣櫃、帷幔……

屋內放的最多的東西,就是上好的銀炭、衣袍和書卷,君寶認為,銀炭會讓小舞不再挨凍,棉袍、外袍、棉靴會讓她有足夠可換洗的衣鞋,書卷會讓她能排解寂寞孤獨。

君寶給小屋換上了一個帶罩子的火盆,這種火盆可既防止小舞被燙著,還方便她晾濕衣服。火盆里正燃著紅紅的炭火,忙著幫忙按裝帷幔的君寶,被熱都直擦額頭上的汗。

準備好的全新被褥,就放在小舞的腳下,只待她醒了,就可換上。

小舞半昏半睡著,對屋內煥然一新的變化是毫不知情,一直睡到了第二日寅時,小舞才清醒過來。

坐在榻上迷糊了好一會,望著屋內多出的物什,小舞心里明白,應該是君寶來過了。

下了床,小舞看見新的案幾上,一個袋子里裝著很多點心,就著水壺里的水,胡亂吃了兩口,小舞這才注意到,連水壺都是能保溫的,心中頓時感覺有一陣暖流流過。

打開衣櫥,小舞手模著里面掛著的許多件的新袍子,紅了眼圈,她這回有足夠可更換的衣服了,不用再擔心會穿帶污物的袍靴了。

小舞換上新衣新靴,咬了咬嘴唇,走出房門,像沒事人一樣,如什麼事情都未曾發生過,幫著要出發的方河,推著淨車向大殿密集的地方行去。

此刻,東方已呈現粉紅色,一輪新日即將噴薄而出,今天是個好天氣。

周旦連驚帶凍,回到宮內就發起了高燒,燒了一夜,太醫又是施針又是喂藥,燒都沒徹底降下來。

周旦真被嚇壞了,心中一直余驚未消,人燒的昏昏沉沉,不斷哭喊著,聲音淒慘而絕望。

「小舞!不!……回來……」

只要周旦一清醒,就催促君寶去看看小舞如何?發燒沒有?屋子暖不暖?喝水沒有?黃淺在不在?……

清晨,君寶再回來時,對頭上還蒙著一塊濕巾,臉上帶著焦急和病態緋紅的周旦,稟告︰「公爺,小舞,又做事……去了」。

被燒的渾身酸疼,沒有多少力氣的周旦,突然從榻上坐起,楞了片刻,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苦笑。

「小舞,長,大,了」

既然小舞選擇了堅強,要堅強地活著,那自己一個男兒,怎麼可以軟弱?自己必須要強大起來,能真正保護想保護的人。

「君寶,把昨夜未開的表文,拿過來」

君寶一時為難,「公爺,您還發燒著,再休息……」。

「嗦,快去!」

看著君寶將一大摞的文表拿過來,周旦掙扎著坐起,君寶在他身後墊了個軟枕,周旦認真地看了起來。

又是一夜無眠的周大王周,也得到安的稟告,說小舞又開始做事了。

昨日,安派出的密探,親眼看見小舞跳湖的全過程,得知消息的周,一夜都惴惴不安。

果然是好樣的!

周心中感嘆,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確實是個可造之材,他立在回廊前,望著東方紅彤彤的一片,心中已看到了冉冉升起的紅日。

寒冬即將過去,周視乎感受到了,那小姑娘笛聲中的春天,正慢慢向自己走來。

安恭敬低聲勸著,「大王,清晨露重,龍體要緊,回殿吧」。

「好!安,去給孤……準備些吃的」

周心中莫名喜悅起來,不知是因即將升起的紅日,還是即將到來的春天,仰或只因那小姑娘,又重新振奮起來,他沒有去細想,知道還有許多事,等著自己去做。

安臉樂的像朵花,昨夜大王沒吃幾口飯,又一夜沒睡,一大早,就又站在風里思索,自己正擔心大王的身子,大王竟千載難逢地主動要吃的,心情也突然好了起來,安高興的差點忘形,連聲說著好。

「好!好!好!,臣……就去準備」

今日圍觀的人比昨日更多,昨天不知道消息的,今日也紛紛出來觀看,議論聲更多。

既然死都不怕,那還怕活嗎?更遑論是流言蜚語,小舞選擇了充耳不聞。

既然已經知道,公爺是為了保護自己,怕自己落入一個壞男人之手,不得已才說出自己不好的話,小舞除了感動,哪里還會有半點怨恨?

清者自清,對無聊淺薄的人,根本不屑去解釋。

小舞偶爾瞥看一眼,三三兩兩在一處,正指指點點、嘀嘀咕咕的,內心空空的女人和不男不女的寺人,覺得他們既可惡又可憐。

小舞昂著頭,帶著手套,將一桶桶的溺物拎出,並整齊碼放在淨車上,做的一絲不苟。

小舞正眼中無人,專心做事的時候,路突然被一個很壯實宮婢帶著三四個人給截住。

「站住!」

小舞扔下拉繩,沒有退縮,反是往前走了幾步,迎上堵路的幾人。

壯實宮婢從後面一個宮婢托盤中,雙手抓了一把爛菜葉,扔到小舞的臉上,擼起袖子,插起腰,高聲嚷嚷起來。

「賤奴,你比這爛菜葉子……還***那桶里的屎尿……更臭,你……快滾出王宮,別髒了……我們的眼楮。現在,我命你……把地上的攬菜葉……都吃了,否則,哼!……快!」

小舞慢慢抬起頭,眯起的眼楮里,寒光凜冽,直瞪著那個壯實的宮婢,良久。

壯士的宮婢杖著人多,咄咄逼人繼續叫囂,「你,看什麼看?賤奴,你還有臉活著?有娘養……沒娘教的……賤貨!」。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

小舞眼里有怒火在燃燒,罵她可以,罵娘不行!她選擇了不再忍受,咬牙低吼著,「你……敢……再說一遍?」。

壯士宮婢被小舞身上的凜冽殺氣,給嚇的一愣,但當著眾多看熱鬧的人,面子不能丟,硬著頭皮重復著。

「再說一遍,你能怎樣?你有娘養,沒……」

壯士宮婢話剛重復到一半,就被小舞飛起的一腳踹飛,她「啊!啊!……」慘叫著,砸倒身後跟著的四個人,瞬時倒成一片,吱哇亂叫。

小舞渾身散發著森森殺氣,一步步靠近,一腳踩在倒地「嗷!嗷!」亂叫的壯實宮婢胸口,厲聲開口,「罵呀,想找死,你就繼續罵」。

壯士的宮婢咧著嘴,想破口大罵,但沒敢出口,「我?……」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小舞看了一眼地上的爛菜葉,「去!把地上的……爛菜葉,給姑女乃女乃……都吃了」。

壯士宮婢突然意識到,自己踫到的不是個干瘦的小女孩,而是個會功夫的主,看見跟隨自己來的人,都嚇的連滾帶爬跑走,她也馬上拾趣的低聲懇求。

「我?……你饒了我吧……」

小舞腳上又加了一些力量,不依不饒,「吃!」。

壯士宮婢頓覺喘不動氣,仰望著赤紅眼楮的小舞,徹底被鎮住,」我?……我吃,吃……」。

小舞松開了腳,看著壯士宮婢散亂著頭發,爬到爛菜葉旁邊,抓起來就往嘴里塞,眼楮驚恐萬狀地望著自己,防備著再被挨揍。

望著壯士宮婢那慫包樣,小舞是一臉的厭惡,抓起地上的繩子,看了一眼正望著自己的伯瑯,說了聲︰「走吧」。

「咕嚕,咕嚕……」。

在被震驚的圍觀者的注目下,小舞昂著頭,拉著車子,和方河一去又上路干活。

方河是從戰場上被擒回來的戰俘,在宮中淨身後當了宮奴,他對剛才小舞的一腳,心內大為贊賞,也瞬時刮目相看,沒想到這小姑娘還有這本事。

而這一幕,又都被安派出跟蹤和保護的暗士,及躲在暗處的君寶看在眼里,都是武者,覺得小姑娘帥氣的一腳,真是踹的解氣。

這件事自然都被上報,周和周旦兄弟倆,不約而同選擇了裝聾作啞,不但沒有想管的意思,听完稟告,臉上都掛上了似有似無的笑意。

周冷哼,「哼!你終于露出了……你的小爪子」。

周旦蹙眉,「小舞,你不再藏拙,是好?還是壞?唉!……」。

下屋的奴隸在公開場合,打了大王愛嬪的宮婢,這消息傳的飛快。

容嬪覺得丟了面子,氣的賞了那無能的壯實宮婢二十個耳刮子,打的她嘴角流血,臉腫的跟個豬頭。

壯實的宮婢心里那叫一個委屈,明明是主子讓自己去羞辱那小女奴,自己被逼吃爛菜葉,還被重重踹了一腳,回來又挨主子的耳光,一時想不開,晚上一根繩子,吊死在樹上。

容嬪連續請求了三日,都見不到周大王的影子,回話都是千篇一律,說大王忙,不便被打擾。

榮嬪氣不過,私自派出宮內的四個侍衛去報復小舞,結果四個侍衛帶著斷胳膊斷腿回來,說是被那小女奴和一個蒙面人給打的。

容嬪一時沒了主意。

清晨忙完,小舞就會去冰湖鑿冰洞,在大氅里月兌下棉袍,就鑽進冰湖里洗浴,小舞從小就用慣了冷水,能忍受短時間的刺骨冰冷。

小舞會以最快的速度洗好,大氅一裹,把濕衣一退,干衣服一穿,干干靜靜,心里覺得甚是清爽,只是頭發難干,就戴上一個厚厚的帽子,太陽好的時候,就直接讓太陽把頭發曬干。

沐浴後,小舞會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洗了,她不用擔心沒有衣服穿,衣櫃里掛著一大排衣袍和靴子,十天半個月都不用重樣。

洗干淨的衣服,在岸邊支兩根棍子,一根繩子一拉,衣服晾著,小舞會拿根趁手的樹枝,開始練劍。

除了早上的活計,小舞和方河還會隨時待命,接受各宮不斷報修庰匽和漏井的堵塞。

小舞發現,每日報修事故的次數,是越來越多。

疏通庰匽是很髒、很麻煩的活,需要將堵塞物從陶管中清理出來,那些堵塞物是泡在屎尿中的,需要將屎尿用糞勺舀到桶里,然後用帶勾著的長木棍,將堵塞物勾出,如果堵的厲害,就要下手去摳,修一次,弄著渾身都是的屎尿。

方河明白,如此不正常的報修量,應是有人故意為之,報復的必然就是惹事的小舞。

方河每日一臉黑沉,對小舞也是常摔摔打打,覺得是她拖累了自己。

小舞除了默默多承擔疏通的活外,也沒有更多的話,有人突然發現,吃飯時,已很少能再見到小舞。

面對臭氣燻天又骯髒的屎尿,小舞無數次被燻吐,不停的操勞又無法進食,讓小舞急劇消瘦。小舞

每日在冰水中,洗了一次又一次,內心掙扎的越來越厲害。

終于在一些人捂著口鼻,遠遠躲著看笑話時,小舞昏倒在一處庰匽處。

生不如死的日子,最終,還是把小舞打倒了。

小舞發著高燒,昏迷三日依然沒轉醒,渾身還起了紅色的痘疹,昏迷中,她一直緊抿著嘴唇,緊握著拳頭,像是在和誰較勁抗爭。

太醫黃淺帶著一身寒氣,從門外匆匆進來,來到塌邊,給小舞把了脈,抬頭望著滿臉疲憊的周旦,半晌,搖了搖頭。

遠處的辛花看見,淚水倏地又流了一臉,她不願相信,小舞就要死了。

周旦頹然坐著,手里握著小舞攥緊拳頭的手,他出過痘疹,別人也勸不听,他一直堅持陪在小舞榻邊。

看著小舞瘦的如刀削、灰暗的臉,周旦心如刀絞,萬念俱灰。

同樣不好受的還有周大王周,他開始自責,一個百年不遇的奇才,就這樣被自己給葬送了,他對著一勾殘月,默默為那個美好的小姑娘祈禱,希望她能夠好過來。

小舞一日比一日差,臉從燒的通紅,到蒼白,再到灰暗,脈搏也越來越弱。

小舞氣若游絲,已咽不進藥了。

周旦執拗硬讓君寶拿著木勺,幫著撬開她的嘴,灌進去一起,每次灌完藥,看著小舞流血的嘴,連冷冰冰的君寶,都會紅了眼框,周旦更是捂著臉嗚嗚痛哭。

周旦被黃淺迷暈過兩次,算是睡了一些覺,只要是醒著,他就痴痴呆呆陪在塌邊,小舞緊攥的小拳頭,一直握在他的手心。

君寶已按黃淺的提醒,買好了壽衣,只等小舞咽下最後一口氣,就給她換上。

在第七日上午,周旦還是硬逼著君寶,給已經斷氣,剛換好壽衣的小舞,強行灌藥,君寶流著淚勸著。

「公爺!小舞……已經走了」

周旦赤紅著一雙眼,暴跳如雷,「你胡說,剛剛,她眼楮還動吶,快,給小舞喝藥,喝了藥,她就會好了」……

「公爺!」

「快!」

君寶萬般無奈,半跪在榻前,拿著已被翹爛的木勺,硬撬開小舞已有些僵硬的嘴,周旦往嘴里喂著藥,藥順著小舞嘴角,全都流了出來。

君寶勸著,「公爺!小舞……走了」

周旦咆哮著,「沒有!」

藥一勺勺喂進去,又都從小舞的嘴角流出來,周旦眼淚流的如瓢潑大雨,他不想承認小舞已經死了,但是心里明白,她確實已經死了。

「小舞,乖!喝藥呀,喝了藥,病就好了……,都怨我,把你帶進了宮,又沒照顧好你,你別生氣,乖了,好好吃藥,就一口……我求你了,吃藥,好不好?……小舞,吃了藥,病好了,我帶你出去玩,你想上哪……都可以。喝呀,小舞,求求你,別扔下……我一個……」

不遠處的辛花听了,悲痛難支,捂著嘴已哭倒在地,她在這宮,唯一的朋友小舞,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走了,帶走了她心中剛燃起的希望。

連一直風輕雲淡的黃淺,也紅濕了眼楮,一個真是不錯的女孩就這樣離去,真是可惜可嘆!

周旦已近瘋魔,嘴里一邊絮絮叨叨,一邊留著淚喂了一勺又一勺藥,他不想停也不敢停,覺得停了,就承認小舞真的死了。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書客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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