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絕不可能

作者︰雪兒格格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周澤順著聲音看過去,一個跟老徐差不多身高的抬棺人,看向老頭,周澤趕緊朝那人擺擺手。

還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柔和一些,這才說道︰

「說說看,想到什麼都可以說,不用在意!」

那個大個子搓搓手。

「七月底,城東張舉人家說是死了一個女乃娘,我們過去幫著辦喪事,不過就要了一口棺材,頭天送去,第二天早晨天不亮去抬的。

棺材是最頭等的棺木,一般人家都不會選,即便像張舉人這樣有頭有臉的人,這個也有些過了,我們都猜測,這個女乃娘定是什麼不一般的身份。」

老頭有些著急,朝著大個子使了幾次眼色。

他壓根沒看,老頭這才推了他一把,插言道︰

「廢話不用說,說點兒干貨。」

周澤拍拍老頭的後背,一點兒沒有嫌棄的樣子。

「不急,慢慢說,想到什麼都可以說,後來呢?棺材難道還出問題了?」

大個子看了一眼老頭,手指都有些不知放在哪兒好,抓抓褲腿,接著說道︰

「這話要如何說,我們定做的這些棺材,木材選料和厚度的不同,每一種都有差異,下品是最薄的,木質也軟,重量非常輕,重量在二百斤,中品的在五百斤左右,這個就是上品棺材至少八百斤。」

顯然這個大個子,這會兒是打開話匣子了,薛平似乎要阻止,周澤晃晃手指,他就想听听這些人的描述,從里面找到真實有效的信息。

大個子沒感覺,依舊繼續說著︰

「一個人穿上七八層春夏秋冬的衣袍,加上裝扮還有谷倉水缸之類的擺設,這棺材至少有九百五十斤重,我天天抬,一搭手就能感覺到重量。

可張舉人家的這個棺材,太奇怪了,怎麼說呢,就仿佛我們送進去什麼樣出來什麼樣,仿佛里面就丟了一床被。」

周澤听明白了,老頭沒等周澤說話,臉上已經開始冒汗。

「明府開恩,小子不算聰明,說話不經腦子」

周澤擺擺手。

「老伯想多了,他剛剛說得非常好,就像這樣的事兒,凡是與你們的經驗不一樣的,都可以說說,薛少府獎勵此人一百錢,所言記錄在案。」

一听周澤的話,頓時這些抬棺人不一樣了,一個瘦小的家伙趕緊躬身施禮說道︰

「明府我知曉一件事,城西泰和祥米鋪的劉家,八月十八有個小妾死了,說是難產而亡,我們幾個大晚上去的。

說是不在家里存放,要放到義莊,畢竟家里夫人也有孕了怕沖撞,讓我們等著,不一會兒人裝殮完畢封了棺材蓋子。

抬著出來的時候,我就覺得棺材重,而且邊走棺材邊往外滲水,一路到了義莊,棺材也沒那麼沉了,這事兒我明白,那小妾並非什麼難產而亡,其實就是溺死的。」

「」

周澤認真地點點頭,隨後擺手薛平付銅錢。

如此折騰了好一陣,這些人算是說完了知曉的事兒,當然七月之前的也說了幾件,周澤沒太在意,朝著老頭笑了笑。

「行了,今日多謝老伯幫忙,日後如若需要你們到堂作證,還望老伯能行個方便,當然只是像剛才那樣,將知曉的說出來就行,判斷和分析都是縣衙來做,更不會影響你們的生意。」

老頭趕緊躬身,一臉的不好意思。

「明府嚴重了,我們不過是下九流的行當,不用如此客氣。」

周澤擺擺手。

「堂堂正正養家糊口的人,做的也是正當生意,沒什麼高低貴賤之分,老伯回吧!」

一句話,老頭眼淚掉了下來,一時間情緒有些激動,帶著所有人給周澤躬身施禮。

「多謝明府,今後有何吩咐,抬棺人但憑差遣!」

周澤笑著沒說話,薛平帶著這些人走了,幾個負責記錄的,都累的手酸,周澤走過去拿起來看了看。

薛平送完人,快步回來。

「明府覺得這里有可用的消息?」

「城西張舉人家嫌疑最大,時間事件,都在檔口,只是不知曉這個張舉人,與鐘家可有往來?」

薛平想了想。

「鐘家富庶,佃戶不少,家中讀書的沒有,至于張舉人家,雖然張舉人年邁,可家中的兩個兒子都已成年,而且並未分家,家中田產不少。

即便這兩子有意納妾,也是很多人上趕著提親,雖未像他父親一樣中舉,也都是讀書人,張家算是合江比較有名望的人,來往真的不知。」

周澤反應了一下,這個張舉人家是文化人,家里還是富N代不大在意錢財,估計希望得到好口碑。

「這兩個兒子都什麼年紀?叫什麼你可知?」

「長子張書景二十七八,似乎準備參加科舉,要考取功名,長得很好,眉清目秀,妻子是瀘州書院彭重陽先生的幼女,詩書才名在合江屈指可數,育有一兒一女。

幼子張書祥今年二十二,剛參加了鄉試,與綿水的一位鄒舉人家已有婚約,年後就要舉辦婚事。

明府,這兩家不搭邊啊!您總不會是懷疑,張舉人家中的兩個兒子與此事有關吧?」

周澤一側頭,看向薛平,見他滿眼的疑惑,問道︰

「說說看,你為何覺得沒有可能?」

薛平攤開手,一臉的不理解。

「鐘家就是富戶,確實比張舉人家殷實,可平素沒什麼交集,那鐘逸珊女今年已經二十五,樣貌平平,為人極為刻薄,對待夫婿也不好,這個明眼人都知曉。

張舉人的兩個兒子,張書景、張書祥都是相貌不凡的人,家境才學樣貌德行,樣樣都不差,這怎麼可能有關聯?

這兩家是完全不搭邊啊,絕不可能!絕不可能是張家兒子!」

周澤擺擺手,薛平的憤憤不平,其實非常好理解,不過什麼事兒不是表面能看清楚的,如若這樣也不會有懸案了。

「薛少府莫要急,去查鐘家和張家在地皮上是否有相連之處,還有後宅是否有相應的聚會,另外鐘家發賣的那個婢女,賣到哪兒去了,找回來我要見到人。」

薛平忍著不解,躬身施禮。

「喏,屬下這就去查。」

薛平帶著工房里面的人,全部都走了,房間就剩下周澤和老徐二人。

回身看向老徐,此刻老徐正在啃隻果,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見周澤看過來,將最後一口果肉丟入口中,隻果核都沒浪費。

「老徐啊,此事你怎麼看?」

老徐搖搖頭。

「沒怎麼看,這事兒你不是調查的很明白,鐘逸珊找到的是上門女婿,自然不把劉向忠放在眼中,他不可能是凶手。」

說著,老徐有從袖子里面模出來一個隻果。

未等送到嘴邊,周澤接過來,用杯中的茶水沖洗了一下,獨自坐下吃了起來。

「白日你要是去張舉人家,是不是不方便?」

老徐一頓。

「你要做什麼?」

周澤搖搖頭。

「不是我要做什麼,而是要了解一下張舉人的這兩個兒子,看看是不是如傳聞一般優秀,還有他們的後院,真的那麼安寧嗎?」

徐功竹頓了頓。

「你的貓妖可以去。」

周澤咬了一口隻果,沒理會老徐的話,而是晃悠著二郎腿,悠哉悠哉地說道。

「晚上吃打邊爐如何?」

老徐一頓,長吁一口氣。

「只是我去看看就行,你不會是想讓我帶你去探查吧?」

周澤笑了,側眸看向老徐。

「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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