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作者︰雪兒格格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一個禁軍侍衛引著,馬車緩緩朝著御書房的方向駛去,來到大殿近前,馬車停下。

周澤先一步下車,隨後寧王跟著下來,不遠處的台階上,陸久已經得到消息,走下台階,一臉的笑容,能感覺到他真的很激動,不過在努力克制。

「老奴給寧王殿下請安,多年不見,殿下可安好?」

寧王虛扶一把,這個陸久對他一直很照顧,不是那種流于表面的照顧,而是護著他幾次,讓他免受太子的刁難,躲過責罰,雖然已經時隔多年,寧王還是記得這份好。

「多謝久公公掛懷,本王還好,看著久公公跟十年前沒有什麼變化,身子骨不錯,這我就放心了,御書房可還有旁人?」

陸久笑了,臉上的褶子都笑的開了,地上吩咐人將寧王的車馬牽走,這才躬身說道。

「多謝殿下擔心。」

說著,人已經湊到寧王身前,聲音壓得極低,語速也不似之前那樣慢悠悠地,快速說道︰

「張天師在里面,正說起月牙谷一案調查的細節,聖人震怒,老奴覺得這個時候進去正合適,怕是晚些會讓太子他們過來問詢。」

寧王沒廢話,而是感激地朝著陸久微微欠身,這一句已經說了太多信息,能讓張天師主動來御書房,至少是有真憑實據了。

而且一會兒要找太子,這可不是空穴來風,這是陸久一輩子在老皇帝身邊才能感知到的,寧王帶著笑容,看了一眼老徐。

「周澤跟本王進去吧,老徐在外面等一下。」

听到這個名字陸久一怔,不禁多看了周澤兩眼,他已經想起來這個周澤是誰了,能被寧王帶著入京,已經說明一切。

「原來是周將軍家的三子,老奴眼拙了。」

能知曉原主的父親,周澤微微一愣,趕緊朝著陸久躬身施禮,完全是晚輩的禮數。

「久公公能記著家父,小子感動,不知久公公跟父親是舊識,請久公公恕罪。」

陸久擺擺手,看向周澤的目光沒有了那份笑容,反而似乎有著感慨。

「不錯,不錯,周將軍也能瞑目了。」

陸久說完,看了一眼老徐。

老徐一張冰塊臉,沒有什麼廢話,微微頷首站在御書房門前,旁邊的小太監趕緊給讓開一個位置,他臉上不悲不喜,陸久不禁多看了兩眼。

似乎想到什麼,不過沒說什麼,直接引著寧王進入御書房,剛一進來,就听到老皇帝的吼聲。

「他怎麼敢?」

隨著怒吼,一陣東西砸落的聲音響起,御書案上的東西,被砸的到處都是,周澤跨過地上的折子,跟在寧王身後,一起走到近前。

張天師只是垂著頭,沒有多說,不過將身子側過去,畢竟感知到門口的一切。

陸久快步跑到老皇帝近前,順路將地上的奏折都撿起來,放在御書案上,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

「聖人快看看誰來,是寧王殿下啊,您不是一直念叨來著?」

周澤微微垂下頭,忍著笑,這個陸久公公是真的厲害,一句話提醒了老皇帝自己兒子來了,該收一收脾氣,還說了名字至少別認錯人。

老皇帝抬眼,正好看到寧王跪拜施禮,微微眯起眼歪著頭,似乎對眼前的人十分陌生。

「兒臣參見父皇!」

老皇帝擺擺手,又覺得這個動作似乎有些淡漠,趕緊起身,走到寧王近前,將人拉起來,上下仔細看了看。

「十年了,轉眼玨兒已經離宮十年了,你愈發像你母妃。」

周澤趕緊偷著看向寧王,還好寧王倒是沒什麼過多的表情,只是微微垂頭,而後面的張天師目光卻沒有離開寧王。

這個發現,讓周澤微微一怔,張天師對二皇子雖然也很尊重,不過只是對皇子的那種尊重,而剛剛看寧王的目光不一樣,似乎帶點兒別的情緒。

「父皇還是沒變,跟十年前一模一樣。」

周澤明白寧王的一語雙關,不過老皇帝卻仰頭大笑,雙手拍拍寧王的手臂,轉身回到座位,趕緊朝著陸久擺手。

「陸伴伴愣著作甚,趕緊賜座!」

陸久趕緊安排,小太監進來,將地上清理干淨,隨後擺上三張椅子,周澤有些犯難,剛剛只是跟著寧王跪拜了一下,這會兒要賜座,真的有些不自在。

見周澤沒坐,寧王趕緊躬身介紹道︰

「父皇,這位是我南屏道瀘州刺史周澤,之前兒臣抵抗西周的那次大戰,就是周刺史的功勞,之後更是救了兒臣一次,正巧要進京跟工部商議沱江防洪堤壩的事宜,就一起進京了。」

老皇帝努力在搜索記憶,這個名字听著耳熟,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周澤?似乎有些耳熟?」

陸久湊到老皇帝近前,壓低聲音說道︰

「明威將軍周毅夫的三子,是去歲聖人欽點的狀元郎,去了合江,這北境還有兵部的各位將軍,爭著要的黑火彈,就是他設計制造的。」

說完陸久後退,這個音量,其實在座的幾個人都听得真切,張天師此時也起身,上前一步說道︰

「不僅于此,幾個月來,整個瀘州地區收到清理的沉積案件近百宗,周刺史的斷案能力,著實讓人欽佩。」

這個一段話,讓老皇帝微微一愣,就連陸久都抬眼看向張天師。

張天師是什麼人,那是維護大唐的一根定海神針,從不參與黨爭,也不發表意見,今日能主動夸贊人,幾十年來都是少有的。

老皇帝不斷點頭,朝著跪拜的周澤擺擺手。

「周愛卿平身,賜座!」

周澤老老實實坐下,被張天師如此介紹,已經夠惹眼了。

現在他擔心的是,張天師說出,胡華都尉的尸體,是他來解剖的,這樣一來,憑著老皇帝的多疑,這事兒又不知道想到什麼了。

這邊一坐下,老皇帝簡單問詢了幾句有的沒的,反正也都不在點兒上,甚至連英氏是寧王的側妃,都需要陸久來提醒。

寧王還算給面子,並沒有說什麼,問什麼答什麼,說到這里老皇帝話鋒一轉,臉上也帶著幾分嚴肅。

「慶國公跟你外祖,曾經是過命的交情,看來你在南境對你也多有照拂吧?」

寧王笑了,不斷搖頭,隨後說道︰

「父皇說笑了,外祖離世慶國公都未曾派人來過,兒臣還能得到什麼照拂?

廣元跟南境交接的位置,能少些稅賦,我就謝天謝地了,不然流民都跑到南境來,兒臣這里壓力甚大。」

老皇帝閉上嘴,看了一眼陸久,咳了一聲接著說道︰

「此次撥付糧餉,听太子說,鎮北軍都安排人過來接應,你那里原本就路途遙遠,為何也不接應一下?」

寧王再度笑了。

不過這次的笑容,帶著一點兒苦澀,隨後抬頭盯著老皇帝,沒有什麼避諱直接說道︰

「南境的情況,父皇最為清楚,鎮南軍這幾年一直沒有撥付糧餉,兒臣搜刮周遭的一個州府,才得以勉強維系,兒臣的折子一封接著一封,不知是沒有呈上來,還是如何。

所以這次的糧餉,說實話兒臣也沒覺得朝廷能撥付,所以只是讓鎮南軍抽調了五百人在軍寨等候,畢竟按照消息一個月之前就已經撥付了,一直沒到,兒臣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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