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三、本就是君子之交

作者︰關燈吃榴蓮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弋努和白霜見都是剛剛突破至化神期沒多久,兩人旗鼓相當,切磋的時間便格外久些。

借著靈劍之便,弋努對上作死經驗極其豐富的白霜見,兩人竟打得難舍難分,身上都掛了彩。

一般說來,修士身上的傷口好得很快,但弋努的劍、白霜見的爪子,都非同一般。

白霜見一手持寒冰連弩,密集瞬發的寒冰弩箭封鎖弋努的行動,另一手則化為利爪,抓向弋努丹田。

弋努面無表情,提劍掐訣,一劍刺出,劍身上分裂出幾道劍氣,將寒冰弩箭瞬間擊碎。

這還沒完,那數道劍氣又重新合攏,反攻向白霜見。

白霜見轉用堅如靈器的利爪,將那道氣勢驚人的劍氣彈開,就要再度進攻。

激戰正酣時,有一道明亮的橙色光芒在白霜見眼前閃過。

白霜見當機立斷,口中高喊道︰「停停停,我認輸我認輸!」

隨即他收了自己的寒冰連弩和爪子,毫不猶豫地後退拉開距離,並順手取了能夠與各散修盟分盟聯絡的玉符查看。

弋努見他當真不還手,也只好腰身一擰轉了攻勢,劍上的劍氣險險擦過他的頸間。

白霜見不為所動,他一見那玉符上顯現的密文,一雙狹長鳳眼頓時瞪得老大,月兌口而出道︰「握草?這……這……」

弋努原本還沉穩如初,偏偏白霜見罕見地爆了粗口,加上他的表情實在生動且具有感染力,勾得她也好奇心頓起,忍不住問道︰「白霜見,發生什麼事了?」

她師父和白霜見的爹,算是同輩,加上兩人修為相當,便約定了直呼名字,不僅省去論資排輩的麻煩,也顯得親近許多。

能夠叫見多識廣的白霜見如此驚訝的,得是什麼樣的驚人消息?

白霜見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得到的消息。

密文上說,木真大師現身海角樓,與沉睡八千年才蘇醒的巫秦祖師卿卿我我。

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為何會湊到一起去?!

木真大師還公開聲明要護著海角樓,這簡直比他寫的那個木真和大師姐的話本還離譜!

若只有一份留影石,白霜見還可以認為是留影失真的問題,但目前長洲分盟收到的是五份不同的留影石。

可信度方面應當是沒什麼問題的。

「木真大師,和海角樓巫秦祖師,關系匪淺……」白霜見斟酌著說道,「大師姐知道這事兒嗎?」

這麼一來,他原先的霸道師姐話本,就要悲劇收場了!

弋努微微一愣,反應過來的時候險些笑出聲來。

好在她對自己的表情控制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只有眼角微微抽搐了下,並沒有多余的反應。

「原來如此。」弋努沉穩地點了點頭,肯定道,「師父應該是知道這件事的。」

她家師父可不只是知道這件事那麼簡單。

師父就是木真大師本人,她親自參與的此事!

師父不願意叫世人知曉她在丹道器道上的造詣,是因為怕麻煩,但其中一定也有師父不願意刺激普通人的溫柔。

師父對自己和木真的流言視而不見,那是因為師父一人分飾雙角,她還喜歡看這種離奇的話本。

不過這些都是師父的秘密,作為徒弟,弋努自覺應當為師父遮掩可能露出的馬腳。

此時的五雷峰山腰處,不止是白霜見和弋努,還有微生洵、第五泓、顏染等數人,以及數個新入五雷峰的妖精靈怪。

天生地養的妖精靈怪,對于什麼木真大師、巫秦祖師,基本上是知道是個人族修士,剩下則有听沒有懂。

微生洵、第五泓和顏染,卻都是一副好似被雷劈過一樣的表情。

弋努見狀,輕咳一聲,看了眼白霜見,說道︰「師父與木真大師本就是君子之交,也不知道是哪個編排了這樣的話本。說不定木真大師與巫秦祖師,也是這樣的君子之交。諸位大可不必在意這些傳聞。」

白霜見眉頭微皺,他散修盟的情報,近些年來愈發精準,極少有誤。

雖然大師姐與木真的話本是他親自捉刀,費盡心力杜撰而成,但木真大師與巫秦祖師的親密舉動,都在留影石中記錄著,不可能有誤。

白霜見又看了玉符上的密文一眼,十分確定地說道︰「散修盟中有五人都提交了留影石,不可能有誤。」

弋努沒有再出聲辯駁,其實她心里也已經信了大半。

就她所知,確實從未有過任何勢力如同散修盟一般,在這些小道消息上如此靈通。

「這些倒是小事,」白霜見把這混亂的關系撇開,說起另一件要事,「木真大師又煉制了一件前所未有的仙器!」

知道木真之名的眾弟子,听聞此言,都低低驚呼了一聲。

當年木真大師煉制的都是高質量靈器,出品的法寶在使用時還可以節省靈力,不同修為的人操作起來也大同小異,十分方便。

在雨花閣的操作下,木真大師一舉成名。

木真大師後來煉制的法寶,數量日漸稀少。

物以稀為貴,木真大師的作品反而常被認為是身份、修為、背景的象征。

後來因為五雷峰弟子使用木真煉制的仙器玲瓏傘,以區區金丹元嬰的修為,將煉虛期整治得服服帖帖,木真之名又為新一代弟子所知。

這會兒干脆又出了個仙器。

到目前為止,弋努到了五雷峰後,三百年中五分之一的時間都在鑽研畢天器法,但她連個上品靈器都煉制不出來。

弋努暗暗搖頭,當師父的徒弟,太難了!

師父還在不斷突破自我,徒弟卻已經有些後繼無力。

白霜見想的則是,趁著雨花閣大概率還不知道此事,把木真大師拉來和散修盟合作,說不定還能請木真大師,為他小師妹林茵茵煉制一件法寶。

「諸位同門,我要先下山去處理此事,過幾日再與大家切磋對練吧!」

聞言,微生洵便說道︰「我族中也有些事務沒有處理完,也要暫時離開幾日。」

不論是為了木真本身的煉器才能,還是為了雨花閣閣主楚惜時所傾心的大師姐,他那雨花閣長老的小姑姑,必定會對木真大師的消息十分感興趣的。

微生洵突破至化神中期才出關,剛好遇上五雷峰廣發帖子,要招收各方弟子。

他匆匆從鹿梧州趕來中州,登了通天階,過了試煉陣,卻始終不曾見著想見的那個人。

一問任老大才知道,原來楚怡接過了天雷門符陣堂的重擔,平日里忙得不見人影。

第五泓緊接著開口道︰「我門派中的事也要處理一二,才能安心入天雷門修煉。」

而第五泓剛剛在石武的幫助下,在毓南州北部開宗立派,並安置了南澧國修士。

他原本是想跟上宗天雷門掌門會面,爭取一下三年後的萬族集市名額。

恰好遇上五雷峰招收弟子,便隨心試上一試。

只是如此一來,南澧派就需要另外選一人主持。

第五泓對此毫無頭緒,還得找石武再詢問一番。

五雷峰山腰處的弟子如今只是掛著五雷峰弟子的名頭,和其他主峰弟子一樣,可自由出入自己所在的主峰,並享受主峰外門弟子的份例。

一般情況下,出門歷練之類的事,不受限制,只需報備一聲主峰的峰主或管事長老即可。

弋努自然不會反對,如果可以的話,她都想離開五雷峰去見識見識那件仙器。

可惜五雷峰上因為剛剛招了一大批精靈妖怪和新的人族弟子,她一時還月兌不開身。

「無妨,你們處理完自己的事之後,再回五雷峰即可。另外有萬族集市的事要和你們相商,不趕在三年後萬族集市開始之前回來就好。」

白霜見和微生洵、第五泓陸續離開了五雷峰。

顏染在旁看了看弋努,見她表情難辨喜怒,自來熟地湊過來,說道︰「阿努,還有我陪你切磋呀!炎極宗都沒人對我使出全力,很不盡興呀!你應該不會故意留手的吧?」

顏染滿頭小辮子上的火靈晶發飾,隨著她的行動互相踫撞著,發出清脆的聲響。

身為炎極宗顏墨、雲淺兩位大能的獨女,顏染與炎極宗弟子切磋之時,自然也受到了很多「呵護」。

原本顏染並沒有感覺出來這種特殊對待,以為自己的實力真能打敗其他幾個同境界的內門弟子,還疑惑為何爹娘都不喜歡她和炎極宗弟子接觸。

後來她懵懵懂懂地跟著常煜明去了鳳麟洲,遇上了慕薰師姐。

直到那時,顏染才知道自己那些招數華而不實,炎極宗內門弟子的特殊對待,是另一種擠兌手段罷了。

若雙親不是炎極宗大能,顏染覺得自己會被欺凌得慘兮兮。

因此,顏墨叫她來參加五雷峰的弟子試煉,她毫不猶豫地來了。

唯一遺憾的是,慕薰師姐有自己的想法,不能陪她一起入五雷峰。

弋努聞言看了顏染一眼,搖了搖頭道︰「不論對手是男是女、是人是靈,切磋自然要盡力而為。真正生死關頭,命不分男女老少、妖精靈怪。」

「不愧是未來的五雷峰峰主呀!那我就不客氣了呀!」顏染說著,手上已經握住了一根墨色的鞭子。

弋努收了靈劍,準備赤手空拳地應對顏染。

雖然要一視同仁,但生死搏殺的拼盡全力和切磋時的盡力而為,自然是不同的。

顏染還在元嬰期,弋努已化神初期,若用上師父親自煉制的靈劍,那就不是切磋,是單方面地壓制了。

過不多久,山腰處便重新恢復了你來我往的熱鬧。

——————

而此時洞府中準備閉關的林玄真,正在被天魔玄真念叨。

「玄真糊涂!巫秦那般尤物,玄真應該多摟上片刻!再不然,也應該……」

林玄真揉毛毛的手一頓,無奈道︰「……你才糊涂!我若是以木真的身份再多摟上片刻,或是對巫秦強硬些,登徒子之名就能傳遍整個修真界!」

天魔玄真當然無所謂木真的名聲,但林玄真十分愛惜兩個馬甲的羽毛。

天魔玄真沉默片刻,又說道︰「那花蝶也不錯,比起巫秦多了幾分青澀和狂熱,只需一道魔念就能控制住。諶牧情還可以,只是攝魂奪魄的話,難度高了點。……還有芫荽和枯茗,稍顯普通了些。」

林玄真任由她嘀嘀咕咕地回憶那些美人,並不搭話,只抱著毛毛擼得起勁。

嘰嘰喳喳的美人,哪有安安靜靜的毛毛好?!

天魔玄真總算發現玄真壓根沒听自己說話,也只好揭過此事。

林玄真把毛毛模了個遍,才把它放在腳邊,有毛毛在,比找人護法都更叫人安心。

她檢視了洞府內的散靈陣,確認它們都在照常運行,又增設了四個散靈陣,散靈氣的目的地是其他四大主峰。

雖然她是五雷峰峰主,但她也是整個天雷門的玄真大師姐。

不患寡而患不均,別的方面難以做到,但靈氣她多得是,至少可以使得五大主峰的靈氣濃度大致持平。

做完一圈的檢查,林玄真不忘確認神魔塔第九層中的本源道種生長狀況。

隨後,林玄真才盤腿坐在自己那張彩玉堆砌的床上,開始運轉周天。

濃郁又純淨的靈氣,乍然出現,從五大主峰峰頂沖刷至山腳,彌漫充斥了整個天雷門,最後便突破了天雷門的護山大陣,向著天雷門外四散而去。

「快去通知掌門師兄,靈氣流又爆發了!」

「師姐,你快抓緊時間突破!上一次我突破大境界也全靠這靈氣流!」

「這靈氣流突然斷了,這會兒才重新出現,真的沒關系嗎?」

「你沒听過一句詩嗎?靈氣充裕需修煉,莫使丹田空對月。」

「沒听過。」

……

林玄真無暇理會天雷門中弟子的議論紛紛,她運轉魔元與靈力,在體內運轉了一個又一個周天。

洞府的石桌石凳上,都已經凝結了細細的靈氣霧,還在不斷聚集,化作靈液。

此刻的林玄真入了定,她感覺自己一瞬到了東夏海上,看日出朝霞;一瞬又到了遙遠的西聚海上,看海獸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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