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再見余笙

寒鴉奇兵是晝族的秘密部隊,他們的功法不可能泄露出去。余笙仔細檢查了尸體上的傷口,刀刃走向.傷口紋理.殘留真氣,確實九成九類似寒鴉訣弄成的。

但終究不是。

這點不一樣,唯有極其熟悉寒鴉訣的人才能分辨得出來。

為何要偽裝成寒鴉奇兵殺人?

余笙給尸體扯上白布,食指敲著長案,定是哪一方要拉晝族下水,引起混戰,「解絮,你的應對力不錯,不然今日不會這麼輕松返航。」

解絮不卑不亢地回道,「這是屬下應該做的,但也虧高人相助,否則我和安琦二人,早已死在那群獵殺者的刀下了。」

「何方高人,你的密信里沒有提啊。」

解絮和安琦臉色都有些古怪,「您要不要見見?」

半刻後,余笙終于听完了來龍去脈,余光中,幼崽安安分分地窩在美人榻上翻閱連環畫。

「嗯,你們先下去吧。」

艙門合上時,余笙已坐在美人榻的另一邊,跟幼崽隔了個軟枕,她看看幼崽手里的連環畫,又看看幼崽認真的小臉,放輕了聲音,「你叫什麼名字?」

幼崽頭也不抬,「孤的姓名豈是爾等隨隨便便能知曉的。」

余笙從容接道,「可我老是稱‘你’.‘哎’.‘喂’,不是更不禮貌嗎?」

幼崽的視線從書上移開,高深莫測地點點頭,「言之有理,孤允許你稱呼我為殿下。」

「是麼。」余笙可不會慣著小孩,溫柔笑問,「你是哪位帝君的後裔?」

「我倒不曾听說過風雲界域出帝君了,不過就算出了帝君,我等不在這位帝君手下討生活的修士,不必尊稱其陛下,更不用尊稱其子為殿下,你這個殿下,是按什麼算的?」

幼崽被問懵了,這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

余笙見小崽子一臉茫然,好笑之余,心中也有了點底,她確實是小孩心性,某方面的智力和實力又超出常人,也許是哪條古老血脈的子弟,或者來自妖族.聖靈之流。

余笙暗暗下了初步判斷,卻听啪一聲,幼崽將連環畫合上了,正嚴肅地看著自己。

只是三歲的小臉,再怎麼嚴肅都沒有一點威懾力。

「怎麼了,這位小殿下?」余笙聲音輕柔,初听真真有將人捧著心上的溫柔,不過熟識她的人都知道,這姐姐是屬于白切黑的,晝族高層里一度流傳一句話,寧肯相信巫非魚的毒能救人,也別信她的嘴。

這點幼崽已經深切體會到了,兩廂對比,之前遇到的女人不要太好對付。

那女人僅是在武力上能威脅到自己,這人卻讓她在思想上感覺到了無措。

幼崽腦筋急轉,抿起嘴,讓自己看起來超凶的,「孤乃天之子,天之下,自然皆可稱我為殿下。」

余笙含笑點頭,「你說的對,小殿下。」

摔,完全看不出來她到底有沒有听進去。幼崽再次翻開連環畫,不想理她了。

靈船穿過護山大陣,落到主峰廣場上,幼崽跟著兵將們走到甲板上,一絲冰涼落到臉上,抬頭望去,茫茫雪白紛紛揚揚。

忽然肩頭一暖,一雙素手從後伸來,輕巧地給她系上了一件斗篷,「望君山的雪,修士也無法長久抵御。」

余笙聲音飄忽,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對上幼崽望來的眼神時,又是清雅的模樣,仿佛一池在歲月里沉澱下來的書香墨韻。

「謝謝。」

幼崽轉回頭,卻听一聲清喝,茫茫雪景營造的安詳意境碎得稀里嘩啦。

「小崽子,你還敢跑!」巫非魚落到甲板上,伸手就要將幼崽提過來,幼崽怎麼容她得逞,身形時閃時現,不給她半點踫到自己的機會。

「放肆,你,你離孤遠點,孤是不會接受你的!」

「呵呵。」

神特麼接受。

巫非魚愈氣,笑容愈發妖嬈,「小寶貝兒,你不試試怎麼知道?」

幼崽心戚戚,這人終于露出真面目了,果然之前都是在引起她的注意。

「你再跑一個試試,你再跑,我就給你種牽心蠱了,讓你一輩子離不開我。」

「大膽!」好惡毒的心,這是惡鬼吧,易長生難不成是讓她來這里的當細作的?

不行,她要忍辱負重。幼崽轉頭躲在了余笙身後。

余笙看夠了熱鬧,笑道,「你和一孩子鬧什麼?」

「孩子?」巫非魚呵呵,「這就是個要上天的小兔崽子。」

余笙搖搖頭,牽起幼崽,「先進殿吧。」

‘你看出她的來歷了嗎?’

‘想知道?’

余笙瞥了眼巫非魚,這人話里話外怎麼都不懷好意。

余笙不回傳音了,巫非魚等了等,眸光一轉,又沉沉傳去一句,「你不覺得她有點像嗎?」

余笙低頭看向幼崽,幼崽察覺到她的視線,仰頭望來,心里小小一頓,哇,這阿姨怎麼老看她,不會也

幼崽努力露出一個單純的笑,證明自己真的只是一個孩子。

余笙︰‘不像,好傻。’

‘誰說是她了。’巫非魚笑意詭異。

像,但不是她。余笙面色微妙。

巫非魚接著道,‘照那兩弟子的形容,送她來的親長,似乎更像是她,氣質實力什麼的。’

‘口說無憑。’余笙不太能接受湛長風失蹤一甲子,突然冒出個女兒來,‘我讓花間辭回來。’

巫非魚不置可否,連她溝通天地萬物都不能準確獲得這小崽子的身份,花間辭恐怕也難了。

不過,有時候,不用借助外物,也能找到真相。可惜,她現在不想說。

巫非魚朝幼崽的後腦勺勾起嘴角,叫你浪。

進到殿中,兩大一小,大眼瞪小眼,余笙撫了撫額,取出一碟靈果,「要不要嘗一下?」

望君山可沒糕點兩字,能拿出一盤靈果就算是極好的了。

幼崽搖搖頭,「我不吃東西。」

「哦,那你吃什麼?」

「什麼也不吃。」

余笙又陷入了莫名的沉思,過一小會兒問,「你父母呢?」

幼崽覺得自己要長久在晝族潛伏下去,必須適當透露一點自己的消息,便用稚言女敕語道,「孤的父親已辭世,母親健在。」

「那你的母親呢?」

巫非魚撇過腦袋,望著殿外,不去看余笙滿臉沉重的樣子。

今天的雪,真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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