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政道會(18)

磐龍域蘊含防御.震懾之能,如同套了一件保護身與心的鎧甲,連她的劍意也不能在第一時間刺破他的域,抨擊他的神魂。

「在這里,是龍也得給我潛著。」湛長風蕩開刺來的長槍,高山層疊而至,凌霄絕頂,成淵成谷,不可攀登。

將進酒只覺自己被困在深淵中,煌煌威勢加諸在身上,手中的槍也沉了起來,行為緩滯,再也刺不出千百道槍影。

好強大的域,盡顯高山大地之威,將進酒半分不願退步,既然用淵困他,用山壓他,他就破了這淵,抗翻了這山!

他雙眼怒瞪,力破極限,挺槍直刺,一往無前,槍似長龍吞吐著懾人冷光紛疊刺去。

冷光堆成了血色火焰,凶威赫赫,包蘊煞氣!

湛長風的意志抵死壓制磐龍域,以他的反抗加煉山域,同時重劍逆斬橫劈,裹挾著巨力與長槍交戰。

將進酒每一下都似刺在硬石上,持槍的雙臂隱隱發麻,媽呀,以前僅覺她文雅坦誠,是不錯的酒友,怎打起架來會這般狂野暴戾,他生生成了企圖月兌離深淵與頂上凶獸惡斗的蛟龍。

將進酒自憐了半息,雙眸亮如寒星,一招流星趕月突刺上前,此戰宜急不宜緩,不然他得被她的域壓制住,施展不開。且比比誰更狂!

湛長風的劍終究比他的槍短,攻擊範圍有限,在他的突刺下,防多于攻,然湛長風善于心.意.魂三方攻擊,重劍防御之時,將更多精力放在了山域之上,要將他的勢.他的磐龍域鎖在深淵底下,抽去他的底氣。

兩人身影趕逐,槍聲劍影動輒如咆如嘯,驚天威勢透過斗技室和觀戰室之間的單薄屏障,刺得人心底發麻。

苟盛從站到坐,兩股發軟,竟然連域都出來了!這兩者的域攻擊性防御性都好強啊,就像看見了兩個世界的對抗!

岑熙道,「域的層面上,湛長風領先了一籌,論實體攻擊,將進酒佔了先機,一旦將進酒的磐龍域被破,或者湛長風重劍失利,就會受到對方的絕地反擊,勝負就定了,現在只看他們誰先打破這膠著的場面。」

「岑道友認為誰會勝呢?」

岑熙仿佛接到了送命題,兩難之下,搖搖頭,「不好說不好說。」

將進酒沒那麼容易輸,比起磐龍域先被破,他還是更相信將進酒會快一步攻破湛長風的重劍防御。

無他,槍對劍有天然優勢,將進酒更會將這種天然優勢發揮到極致,何況他的磐龍域,也不是說破就能被破的。

「我卻覺得湛長風會贏,岑道友何不與我賭一戰?」余笙清淺的眸光含著深意。

岑熙愣怔之中,燦然大笑,「對對對,我們來賭一戰,那我就賭將進酒勝。」

誰說點將台的第一場比斗,就一定要是武斗,就不能是賭斗嗎。

兩人心照不宣地將桃花的歸處解決了,安心看斗法。

此時場中湛長風.將進酒皆帶上了傷,身體力量都運轉到了頂峰,膠著膠著就漸有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架勢。

虎口裂疼,粘稠的血滲入八寶磐龍槍上的血槽,槍勢如同被澆上油的火焰,囂張高漲。

「二重身!」將進酒想要把握優勢,快速結束戰斗,立刻激發秘術!

他仿佛神魔附體,力與勢蹭長十倍,以萬鈞之力掃出一槍,將湛長風砸入牆,牆體驟然碎裂。

將進酒心神一松,她的山域要消失了!

當是時,一縷紫金之芒悄然出現在他背後,倏忽襲來,將進酒驚駭回防,一桿八寶磐龍槍差點被震落,通體恍遭雷擊,三魂七魄游離了一瞬,這息,更強大的山域轟然壓來,磐龍域寸寸破裂。

湛長風緩了幾分肋骨斷裂的痛楚,站穩身子,「要等你露出破綻還真不容易。」

「踏馬算你狠。」將進酒口中叫罵,嘴角卻掛著笑意,眼里戰意熾烈,「你的破綻也出來了,看我不把你這副身子骨拆了!」

他調全身之力,燃精血之能,力與勢再度高漲,槍尖直指湛長風的咽喉,端身突進,重勢出擊,一擊便要制勝。

湛長風神色不動,紫金之芒率先朝他劈去,將進酒眸光一閃,要的就是逼出你這秘術,待你用完這一次,精血耗竭,就是他攻之時!

將進酒順勢舞槍如盾,在二重身秘術下抗擊雷芒,兩條手臂皮開肉綻渾似不覺,還大呼痛快。

湛長風則淡定地指出,「你沒磐龍域了。」

「那又怎樣,你的身體也扛不住了吧!」

回應他的是撕雲裂帛的遮天劍意,攻你心神魂!

將進酒臉色陡變,不假思索就是第二個秘術,鬼步雲蹤!

身影一飄忽就消失了,呔,自己竟然在一場比斗中用了逃命秘術!他直覺他不用就會被削去半條命!

湛長風魂力大展,捕捉到意圖偷襲的長槍,紫金雷芒再次降下,準確無誤地將其劈落于地。

將進酒翻滾了幾圈,仰面躺著,冷汗津津,想動卻無力,呼出一口氣,連呼吸都是撕心裂肺的疼。他

勉強將長槍橫擱在月復部,喃喃,「不打了不打了,橫不過你,我還想參加後面的比試。」

那雷芒到底是什麼玩意兒,能催動那麼多次就算了,威力還奇雄偉,恐怕遠勝于她的域和劍。

「你很厲害。」湛長風客觀陳述了一句,將一枝桃花放在他的胸月復間,「下次再約斗。」

「」將進酒低頭看了看身上的桃花,沉默了好久,心身俱疲,「能等我站起來的時候給我嗎,我感覺你在給我上墳。」

湛長風理所當然地忽視了他這一句,提著劍直接在點將台刷了間充滿天地元氣的石室療傷去了。

觀戰室里的三人還回不過神,委實是他們最後的交手太快太迅速了,十息之內,再三翻轉,突定輸贏!

苟盛激動過後,捶胸頓足,看人家送花的方式,再看看自己的送花方式,嘖,赤果果的差距。

余笙看得異彩漣漣,她們小黎界,還真是出了不少天才。

「那余道友我先告辭。」岑熙終于想起自己得去把人扶起來,他匆匆走進斗技室,「你還真是專門讓我來扶你的。」

將進酒訕笑,「早知昨夜就不咒自己了,好歹還能站著輸,媽呀不行,我的老腰,快扶我去找一間石室。」

「這一仗打得痛快,接下來的肯定更有意思,我得穩點挑戰,先保證自己進第二關了。」

「你得養幾天吧?」岑熙皺眉道。

「沒事,湛道友下手有分寸,都是皮外傷,就是精血得費功夫養回來。」

「這就好,你們也真行,先和自己人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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