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魂術息魄

敖乾也不急著抓捕他們,笑道,「我也不會放過你們。」

他的目光越過澗肅看向女孩,那女孩危在旦夕,卻依舊冰冷挺拔,那股子傲勁,讓他的征服欲控制不能。

「澗肅,你以為受了這麼重的傷她能活多久,如果為她好,便將她交給我,我不僅能治好她,還能給你們免了祭祀,這難道不是皆大歡喜嗎?」

「向山神發誓,我一定好好會好好對她。」

听著這些話,澗肅氣笑了,「我無權干涉我姐的決定,又怎麼做她不喜歡的事,比起苟且偷生,我知道我姐更希望我拿起兵器!」

他手往背後一抽一抽沒抽動。

就听他姐冷冷說,「別拿我的,你用不來。」

喂,親姐,這個時候你還嫌棄起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敖乾已經帶著六人圍攻過來了。

林寒一瞬便對上敖乾,劍光拐影,腿鞭相撞,沒幾息,數十招就過去了。

澗肅也發了狠勁,仰天長嘯,蠻牛虛影再現,強橫地截住其余六人,拿身肉搏,將他們全都撞開!

「,這小子練的是體,以前怎麼沒發現!」

澗肅一面以命相搏,一邊時時注意著林寒,也只有他知道,如此凌厲的攻擊背後,林寒的身體已經瀕臨崩潰了,他幾乎能感受到她靈魂的痛苦。

「受死!」敖乾一劍壓下,將浮萍拐逼近,近得快接觸她的脖子。

林寒緊抿著毫無血色的唇,漸漸感到力不從心,顯然受了築基一擊後,強撐到現在對她來說已是不易了。

「姐!」澗肅雙目赤紅,真氣涌動,沖撞向敖乾,敖乾反身避開,劍一揮,將他掀翻在地。

澗肅臂上血涌如柱,卻驚見林寒吐了口血,半跪在地。他欲動,但立馬就被敖乾的爪牙壓在了地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敖乾走向林寒。

敖乾手里的劍一點點送進她的心髒,他英俊的臉龐滿是愉悅和可惜,「早知是這樣的結局,乖乖听話不就行了。」

「是啊,乖乖听話不就行了。」

清冷帶點沙啞的聲音自黑暗中傳來,落在枯枝敗葉上的每一步在寂靜林間清晰無虞。

敖乾目光橫掃,澗肅仰起頭,未見其人,卻見那六個大漢,一個個地倒在了地上,面容與平時無異!

她從密林里走來,一縷晨曦落在了她指尖,手指一彈,敖乾的手就月兌了劍,腕間赫然有一個血洞。

敖乾捂著手臂驚怒道,「你是什麼人!」

他的手筋已然被刺斷,但他在這個青衫人的目光下,不能動半分,只能色厲內荏地喊道,「我乃白部落少族長,我們在處理族內叛徒,閣下是不是對我們有誤會!」

「正巧,我的名字就在你們的祭品名單上。」湛長風像是在說件尋常事,敖乾卻是瞪大眼倒下了。

澗肅連忙跑過去扶住林寒,林寒支撐不住,眼睜了幾睜,終于昏沉了過去,「姐,姐醒醒。」

他驚慌間,便見一只指骨修長白瑩的手按在了他姐的心口。

對于突然出現的湛長風,澗肅敬畏.忌憚有之,此時更是磕頭懇求道,「請前輩救救我姐姐,我一定當牛做馬向您」

他情急之下,話本里的段子哧溜哧溜地全月兌口而出,卻听得這人清清涼涼的一句話,「快死了?」

澗肅臉煞白。

又听,「正好,我不救活人。」

話音落,他懷里一空,就見這個人將林寒攔腰抱起,緩步向林中走去。

湛長風的儲物袋里,自己配置的丹丸藥劑不少,大多不是救人的,現有的止血.養氣.愈合傷口等丹藥,對心髒上的傷口也收效甚微,勉強救回來也會留有隱患,氣過不了脆弱的心脈,修行便要緩滯,甚至再也不能修煉。

她的第五個魂術倒是可以試試。

第五個魂術名息魄。

三魂七魄主掌生靈的精神.氣.心.胃.腎.腸.膽.肝.肺,息魄之術則通過衰敗或恢復生靈的七魄影響生靈之命。

有此術在,方能對凌長老講出可治愈他暗疾的話。

至于所謂的不救活人,純屬不想暴露她會這種魂術。

此術是不久前才學會的,尚未實踐過,現在正好試試。

息魄之術施展開來,七道黑色動物狀的氣形從林寒身上月兌離,這七道氣就是七魄,分曰尸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

其中非毒.吞賊.臭肺三魄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衰敗,因為非毒主心氣,吞賊影響身體素質,臭肺管呼吸氣,心上一傷,這三魄最先受到沖擊。

湛長風召來三魄,再掐印訣,通過恢復三魄治愈心髒上的傷口,後又處理了表傷口,再按其脈象,漸有平穩強健之勢。

見湛長風從山洞中出來,澗肅才敢進去,他小心地探了探林寒的鼻息,然後松了口氣,十分鄭重地感謝湛長風。

湛長風擦淨手,「謝什麼,我又不是不要回報的。」

「」雖然他本就想涌泉相報,但是你這麼直白好嗎!

「不知您想要什麼?」

「我想要她。」

「!」

「如果你願意,你和她一起也可以。」

澗肅驚恐的目光來不及從救命恩人的臉上收回,安慰自己,人家開玩笑呢,開玩笑呢希望姐醒來的時候不會因為被賣了而揍他。

臥槽!她該不會是說真的吧!

澗肅心有忐忑,斟酌著語言,想著要不要和救命恩人商量商量,換個別的條件,實在不行,一咬牙一跺腳,答應了也未必

「開玩笑的。」湛長風不太在意地撇了句。

澗肅抹了把臉,「幸好不不不,您真是好人。」

「您也看出來了,我倆是雙生子,不過我姐姐比我厲害多了,學什麼都快,雖然不想承認,但確實是她在保護我,我唯一一次想反過來保護姐姐,卻弄巧成拙被敖義抓了,連累她為了救我重傷垂死」

「我們一個隨爹練了體,一個隨娘練了浮萍拐,連姓也隨了兩人,爹娘去世後,我和姐姐相依為命,好不容易活到了十三吧,就遇了這麼一大坑」

「小時候,我爹娘就常常跟我們說,做人要心懷感恩,處事要對得起自己良心,不能讓心里那桿秤斜了」

澗肅或是過度緊張後,太放松了,碎碎念停也停不住,又是懷念又是傷感。

于是湛長風被迫普及了他的家族史.成長史以及心路史。

終于在他歇口氣的時候,湛長風問,「然後呢,你們打算怎麼辦?」

澗肅驀然一靜,有些惘然,「也許是離開。」

他的眼楮亮了起來,又暗了,「想辦法離開這座島,只是海邊有人守著,而且還沒船。」

「等祭祀時海賊攻島,可以趁亂離開。」

氣息孱弱卻無半分柔軟,湛長風轉過身看著她半撐起身子,冰冷精致的臉上看到湛長風時減了些冷。

林寒的冰冷,不傷人,也不凍人,沒有顯而易見的侵略性,如午後的冬日之光,是凋零肅殺,也是高遠溫和,更像是一種堅守。

這是內心強大的人。

「姐,你感覺怎麼樣?」澗肅急忙扶住她,焦急詢問。

「還行。」林寒模糊地記得最後是這個陌生人抱她走的,想來心上的致命傷也是她醫治的,強行立起作揖下拜,「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若有差遣,萬死不辭。」

這是她們那作為部落勇者的爹娘傳下的作風,如果拿不出東西報答恩人,就用身體力行。

「無妨,」湛長風注意到她前兩句話里的意思,「每次祭祀,海賊都會攻島?」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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