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人世間亮起了一道劍光

作者︰三兩才氣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既然是好戲,那就一定要有人欣賞。

「跑堂的,給我留兩間上房,一直留著。」

說著李休取出一千兩的銀票放在了桌子上,推開門向著黑暗走去。

醉春風叼著一根牙簽伸了個懶腰,不情不願的跟在身後。

廊城不大,秦家在東面,景家在西面,兩家分在兩端。

天空中沒有半顆星辰,街道上黑的出奇,若是普通人抬眼望去只怕看不到七步之外。

好在之前那道劍光很亮,此刻仍有余暉尚未熄滅,李休掠上屋頂,望著那道光線追了過去,片刻後他從屋頂落下,站在了一處小巷之內,身後有獵獵聲音響起,卻是醉春風跟著落了下來,抱著胳膊斜倚在牆上,看著小巷之外的場景。

此處的街道很寬,兩側的牆壁上掛著許許多多的紅白燈籠,內有燭光閃爍,將這里照的很亮。

這條巷子在中間,前後各有一條街道。

後面的街上有著喊殺的時不時地響起,那應該是景家與秦家還有拜陰山的人弟子戰斗的地方,應該死了很多人,因為有很濃的血腥味順著夜風吹進了李休的鼻中。

前面的街道站著十余人。

一左一右對著站立。

左邊人少,只有四位,不出意外應是景家無疑。

右邊人多,足有六位,其中有三人穿黑袍戴白面,這是拜陰山的人。

「戴澤的死與景家無關。」

說這話的是景家站在最前面的那人,中年模樣,面容消瘦,右手握著劍,手上的關節卻很粗大,他的右手很有力,那把劍也握的很緊,之前那道劍光很亮,所以雙方陷入了短暫的僵持,許是因為忌憚這把劍,秦家與拜陰山並未繼續動手。

「與景家無關,那又與誰有關呢?」

那張白色面具下傳出了一道聲音,乍听起來中氣十足,但若是細細品味卻不難听出其下隱藏的那一抹疲憊。

白發人送黑發人是一件很傷心的事,天道很大,大不過人倫。

戴澤與景元吃了一頓飯,然後便死了。

這就是景家的錯。

景如雲沉默了下來,拜陰山的態度很強硬,話也很沒道理。

他沒有辯解,因為他也不知曉戴澤到底是如何死的。

又或者說在此時此刻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了,拜陰山傾巢而出來到廊城不是來看熱鬧的,他們是要殺人的。

很多人需要一個交代,戴澤的死需要,戴掌教也需要。

拜陰山的弟子們終于可以痛痛快快的殺人而不必再克制自己。

秦家可以趁此機會奪了廊城,固然需要付出一些代價,但拜陰山山門遠在萬里之外,事情結束之後自然要回去。

那時候廊城便只剩下秦家。

一家獨大往往意味著更好的資源,更好的機遇,更好的身份地位,還有權勢。

正如李休所說,戴澤的死只是一個理由。

是很多人需要也在苦等的一個理由。

只是如今恰好等到了。

景如雲靜靜站著,手中的春秋劍似乎低下了頭,他向前邁了一步,下一刻燈籠內的燭火盡數朝著右邊倒去,如被狂風吹拂。

黑夜中響起一聲劍吟,戴冷言的身前出現了一張招魂幡,數米長短的幡面向後揚起,他的身前出現了一團黑霧,霧中藏著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那道劍光落在了幡上,那張臉似乎發出了一聲慘叫,無聲的嘶吼著。

景如雲的面色白了些虎口裂開有鮮血流淌。

戴冷言臉上的面具被斬成兩半,露出了那張枯木一般的黑臉,他的招魂幡破了一個洞,身上的黑袍散落在地,胸前出現了一道劍痕,好在只是劃破了衣衫。

火光豎起,恢復平靜,紅白燈籠仍在不同的晃著,光亮照著地面。

一個影子在燈籠下一閃而逝,卻是一直未曾開口說話的秦家家主秦在陽突然動了,趁著景如雲新力未生之時欺身上前同時一拳打了過來。

景如雲抬頭看著,他身後有一人邁步上前抬劍迎了上去。

同為游野修士,也有強弱之分。

這一拳秦在陽籌劃良久,精氣神醞釀到了巔峰都匯聚在這一拳上。

勢大力沉,難以招架。

拳頭落在劍上,那把劍的劍身剎那間便彎了下去,然後斷成兩截,緊接著拳頭透過斷劍落在胸口,那人口吐鮮血倒飛出去。

景家余下兩人一人跳起將那人接住,另一人則是抽劍閃身劃向了秦在陽的脖子,這一劍又快又準,秦在陽的瞳孔縮成一點,卻是來不及躲避。

原來從一開始的景如雲暴起發難到秦在陽蓄勢偷襲,這一切都被景家算在了心里。

所以這一劍準確無誤的落在了秦在陽的脖子上,劍刃劃過皮膚,卻沒有鮮血噴出,那個喉嚨也沒有想象中的被長劍撕裂,反而是響起了一道金鐵交擊的摩擦聲,帶起了一串火花。

照亮了秦在陽那鐵青的臉上。

他抽身爆退,雙腳落在地面,面色陰沉,身上卻發出了啪的一聲。

然後一串佛珠自身上掉落摔在了地上,這是無量寺的法器,竟然會在他的身上出現。

景如雲的面色有些落寞,用自家長老重傷為代價換來這一劍,卻被佛珠擋了個干干淨淨。

「景如雲,真是好算計。」

秦在陽的臉色有些猙獰,甚至開始後怕。

兩家敵對幾十年,對于彼此都在了解不過,景如雲利用他的心理謀劃了這一劍,若是沒有這串佛珠那便是必死的局面。

「人算終究比不過天算。」

景如雲看著地面上滾落一地的佛珠,嘆了一口氣。

他看了看四周,似乎是在等待,又似乎是在期盼著什麼。

終于他又嘆了一口氣,道︰「關山很小,景家不大,但若是有人想要啃下來,怕也不是那麼容易。」

景如雲抬頭看著秦在陽與戴冷言,一雙眸子漸漸變得犀利無比,那雙眼眸深處似乎有著點點猩紅升騰而起。

他身上的氣息陡然拔高,一點一點的高漲著。

「世人皆知景如雲有春秋一劍,但你可曾知曉,我還有一劍春秋。」

話音落下,他的須發飛揚,劍意沖霄而起,長街兩側的紅白燈籠自中間一分為二,燭火摔在地面,熄滅了大半,讓這長街也黑了大半。

李休眯著眼楮,一道亮光像是冬日暖陽破雲而出一閃而逝。

秦在陽的身子微微顫抖,一條手臂與肩膀分離落在地上,鮮血泉涌噴出。

那道招魂幡一分為二,那張沒有五官的臉發出一聲慘嚎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一劍仍然落在了上一道劍痕上,區別在于上一次裂開的是衣衫,這一次裂開的是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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