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廟里廟外的江湖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多的是講不通的道理(一)

作者︰嘉圖李的貓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世間多的是講不通的道理(一)

徐長安本就不是一個面惡的人,沈浪自小詭計多端,太守府里不管是客人還是雜役都被他捉弄過所以看到徐長安他這副模樣,沈浪不僅不慌張,還一臉笑容,滿臉好奇的看著徐長安。

徐長安停了下來,他實在拿這小孩沒什麼辦法。不僅聰明,而且把他的心思拿捏的死死的。

「上啊,反正我現在已經到了外傅之年(十歲),再過幾年到了束發之年(十五歲),我父親便會給我說上一門親事,這些什麼男女之事啊,正好我不懂,你想怎麼請便,正好我學學。」沈浪笑嘻嘻的說道。

「我父親可是太守,你敢麼?」 說話還輕蔑的看了一眼徐長安。

他和姐姐感情甚好,可他知道徐長安決計不是壞人,如果是壞人也就不會在後山把他救出來。所以,他篤定徐長安只是嚇唬嚇唬他。

徐長安看著沈浪,著實有些頭疼,他當然不可能真的做出什麼違背本心和道德的事,可這沈浪明顯知道郭幕僚的下落,卻偏偏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若是可以,他真的想撬開這個小破孩的嘴。

徐長安橫下了心,拿起了鞋,抓過了沈浪,再度在他的上印上幾個紅印子。

可這次,沈浪反而咬著牙笑道︰「輕重我還是分得清,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說。」他雖然嘴硬得很,可眼淚卻不爭氣的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徐長安嘆了一口氣,看著通紅的,把沈浪放了下來,同時也把手中的鞋子給放了下來。

徐長安賭氣般的坐在了桌子邊,他倒了一杯茶給自己,也顧不上茶是不是涼了,一飲而盡。他看著這個正得意的小孩,想到尸骨未寒的義士,就像給自己兩巴掌。

堂堂七尺男兒,拜得名師,學習各家的上乘劍術,沒想到連個小孩子都搞不定。同時他還想到了很多,想到了那個為了他甘願被血蝠咬的小先生,想到了一路上處處照顧他的蘇青和錢老三,想到了很多……

手上的力道不自覺的大了起來,沈浪臉上的嬉笑也消失不見,反而有些恐懼的看著徐長安。血液之中一股股熱氣襲來,那種熟悉的暴戾感再度傳來,徐長安低下了頭,仿佛野獸一般嘶吼。

他盡力的克制自己,他知道這是那一絲真龍血氣的副作用,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控制不住自己。

他右手握著杯子,左手不停的拉扯右手。

此時他看不到自己的臉,可卻把沈浪嚇壞了,他的臉一半正常,另外一半竟成了血紅色。

這麼一對比,就仿佛是惡鬼和聖人同居一體一般,他極力的控制著自己不斷被放大的自責和憤怒。

雖然動靜不大,可沈浪看得出來徐長安的掙扎,此時光著的他忘記了疼痛,眼中全是恐懼。

如果說徐長安的變化讓他感受到恐懼的話 ,那麼地上的錦盒不停的顫動更讓他感受到幾分驚悚。

他的腦袋里浮現了小時候的故事,晚上千萬不能出門大吼大叫。

因為床頭婆婆會用針戳不听話的小孩,如果他們一哭,便會讓和善的床頭婆婆便得凶惡起來。

他有些後悔,他不該用這種態度激怒面前這個陌生人,自己雖然是太守的唯一兒子,可兒子死了就死了,即便他父親幫他報了仇,可又有什麼用呢?就像他父親一直努力的幫郭叔叔辯解一般,可最後還不是被扒了皮,定在了大牢的門口。

「 嚓」一聲,徐長安手中的杯子被捏碎,沈浪的心也跟著一顫。

徐長安雙目變得通紅,喉嚨間不停的傳來低聲的嘶吼。

嘴角輕輕的扯出弧度,可在沈浪看來,是那麼的猙獰,徐長安松開了手中被捏碎的杯子,站了起來,碎片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徐長安雙拳用力,上身衣服被一股自體內噴薄而出的氣勁給沖碎。

他露出了精壯而白皙的上身,聲音顯得嘶啞,一枚玉符不停的在胸前晃蕩。

「你不是想學麼?那我就教一下你。」

說著看了一眼縮在角落的沈浪,隨後看了一眼在床上安靜睡著的沈瓊,瞟了一眼沈浪,便邊解褲腰帶邊朝著床邊走去。

「我……我……我說!」

「別……求您了……」沈浪看到徐長安這副模樣,聲音顫抖了起來,聲淚俱下,瑟瑟發抖的蹲在角落。

他的雙手和雙腿之前被徐長安綁了起來,此時的他只能掙扎著跪在地上。

這位平日里專門捉弄人的太守公子,光著努力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聲音嘶啞,嗓子似乎被水堵住了一般,聲音也斷斷續續的,鼻涕也淌到了上嘴唇。

「求……求……求你,放過……我姐。」

「我說……都說。」

若是徐長安意識清明,肯定就停了下來,甚至不會做出如此輕浮,出格的事情。

可惜的是此時的他,如同在北蠻將軍冢的汪紫涵和撞翻大皇子時的他一般,完全沒了意識。

此時沈浪在他耳邊的哀求不僅沒有能夠讓他感到任何的憐憫,反而讓他覺得有些聒噪。

他手輕輕一揮,那在地上的襪子飛了起來,堵住了沈浪的嘴。

沈浪只能看著徐長安一步步的走向自己的姐姐,眼淚珠子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地上的錦盒顫抖得更加的厲害,甚至連睡得迷迷糊糊的店小二都被吵醒了,不過他睡得死,只是把被子蒙上了頭,然後繼續閉上了眼楮,進入夢鄉。

徐長安滿臉壞笑的撲到了床上,手輕輕一揮,床上的帷幔放了下來。

那帷幔用的紗布制成,一是為了防止蚊蟲,二則是為了讓客人睡得更安穩。

特別是越州這塊地方,濕氣較重,蚊蟲也多。

透過帷幔,沈浪能看到徐長安已經騎在了姐姐身上,正在解著褲腰帶。

他不忍再看,有些後悔,不該自恃是太守的兒子,便隨意報出自己身份,更不應該這麼輕易的就暴露自己和姐姐的關系。

他低下了頭,只是他沒注意到的是,地上不停顫抖的錦盒,終于承受不住,爆裂之音傳來,盒子四散而開,一抹紅芒刺向那張即將上演春色的大床!

此時的徐長安,比平常反應快得多,立馬轉頭,中食二指夾住了那柄火紅色的長劍,長劍不停的閃著紅芒,似乎想突破徐長安的雙指。

徐長安低吼一聲,似陣陣龍吟。

龍性本婬,似乎這一劍激發龍血的力量,徐長安身上出現了一道暗紅色的光罩。

火紅色長劍拔地而起,可那光罩如同天塹。

徐長安冷笑一聲,看向了躺在床上的人,撲了下去……

兩唇方要相接,徐長安低頭便看到了一雙眸子。

黑色的眸子里,充滿了恐懼。

他頓時停了下來, 眸子中的紅色退去,難得的恢復了暫時的清明。

徐長安瞬間沒了力氣,聲音嘶啞。

「咬我!快!」說著把手臂遞了上去。

沈瓊睜大了眼楮,來不及多想,看著徐長安 ,最終一口咬了下去。

「啪」 沈瓊的臉上多了一個手掌印。

徐長安眸子又逐漸被紅色所佔據,他用手扼住了沈瓊的脖子,隨後單手一撕,嘩啦一聲,沈瓊身上的錦服被撕開,露出了一片雪白。

正在此時,胸前的玉符發出了淡綠色的光芒,徐長安頓時愣住了,停了下來。

淡綠色的光芒猶如陽光消融冰雪一般,徐長安眼中的紅芒慢慢褪去,保護自己的紅色光罩也黯淡了下來,那柄火紅色的巨劍似乎是猶豫了一下。「 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徐長安身子一軟,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當徐長安悠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大床上。

床邊帷幔放了下來,可明顯得這帷幔比客棧的好上不知道幾倍。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爹,他真的是好人。」一道女聲響起。

只听見一聲冷哼傳來,門被推了開來。

「少俠醒了麼?」一道厚重的聲音傳來。

徐長安全身酸軟無力,撐著爬了起來,看著清瘦的老人。

「在下沈奉遠,這南鳳城的太守。」老人淡淡說道,沒有任何的情緒表露。

徐長安才想說話,便被老人打斷了,雖然他拿了一個凳子坐到了徐長安的面前。他背後站著一個怯生生的美女,徐長安認得出來,她是那個小屁孩沈浪的姐姐。

「听說少俠是來找郭安林郭幕僚的,不知道找他何事?」

沈奉遠盯著徐長安說道。

「不知道郭幕僚在何處?」徐長安也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郭世兄去了遠方,有要事要辦,若有什麼事,老夫代為轉告,老夫與他多年交情,必定辦到。」

徐長安撐著爬了起來,抱拳道︰「叨擾太守,十分抱歉,在下就此離去。」說著便虛弱的走向了門邊。

沈瓊看著徐長安,滿臉的擔憂,正想說話,卻被自己的父親用眼神制止了。

「少俠那柄劍可不是凡物啊!」聲音從背後傳來,徐長安一愣,轉過身去,盯著沈奉遠。

「你是誰的人?」沈奉遠加重了語氣問道。

「那你希望我是誰的人?」徐長安反問。

「柳承郎,還是陸江橋?」沈奉遠猜測,並沒有回答徐長安的問題。「若是他們兩的人,那你的武器就去找他們拿吧,而且告訴他們兩,別和老夫搞這些小把戲。老夫現在只是一個不問世事的老人而已。」

徐長安盯著沈奉遠,這位老人全然不懼,迎了上去。

「你是誰的人?」徐長安反問道。

沈奉遠看著徐長安,死緊緊的盯著。

最終嘆了一口氣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說我是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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