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走

月牙見廣芩裝腔作勢,偷偷癟了癟嘴,道︰「奴這就去轉告小娘子。」

薛蘊站在竹窗前,早就瞧清了廣芩那副姿態,心中一陣冷笑,將手里布帛放置在檀木桌上,提腳出了房門。「回去告知大娘子,就說我隨後到。」

廣芩聞言,立刻朝薛蘊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月牙沖著廣芩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回頭對薛蘊道︰「小娘子,你出來作甚?瞧瞧廣芩那妖婆子,快得意死了。」

薛蘊微笑道︰「去,將我的外衫拿來。」

月牙見薛蘊並不在意廣芩的態度,當即氣惱的跺了跺腳,轉身去房中將一件雪色外襟拿來披在薛蘊肩頭。

薛蘊又笑道︰「收拾些衣物,將我積攢的銀錢和那張地契拿上,我們去海州。」

月牙一听,頓時驚道︰「小娘子,據說南詔那邊近來不穩,海州又緊挨著南詔,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再者,剛才廣芩妖婆子來傳了大娘子的話,我們當真不去主宅嗎?」

薛蘊听完,輕聲道︰「你以為大娘子今日招我去見她是什麼好事?那日她將我狠狠罰了一頓,如今想好了應對之策假意招我前去商議,不過是想軟硬兼施逼我就範罷了,我怕她作甚?」

月牙听得心疼,低低嘆了口氣。「真不知道阿郎什麼時候才回來?」

薛蘊道︰「不過是這兩日了。」

月牙驚道︰「小娘子如何得知?」

薛蘊笑道︰「保密。」

月牙莞爾道︰「那我去備馬。」

薛蘊聞言,當即沉色。「我們步行。」

月牙忙提醒︰「小娘子,我們即便此刻出發到拉埠口也是夜間了,不如明日辰時再走。」

「明日,晚了,就此刻出發。」薛蘊道︰「你若再去備馬,豈不是在告知大娘子我們要作甚不是?」

月牙聞言,當即大悟,忙點頭道︰「好好好,听小娘子你的。」

月牙匆匆進房,些許時間就將行禮收拾妥當,拉著薛蘊朝院外去。

薛蘊外祖父李達康所住之地正是嶲州與南詔交界處的海州,海州一半屬南詔,一半屬蜀地嶲州,雙方以亭為界。李達康曾在朝為官,官拜正五品下寧遠將軍,因早年征戰落下病疾,不到六十歲就辭官歸隱。

薛蘊從所住的嶲州西寧縣到海州步行約莫兩日路程,倘若快的話,一日半就能到,但問題就出在嶲州和海州之間的繩水上。從西寧縣花費近一日路程到了蒼山下繩水之濱拉埠口就已經是夜間,凡是行旅之客都只能歇上一晚,第二日才能渡江,這便是耽誤時間的地方了。繩水水深多暗流,要順利渡江十分不易,若不是銀錢到位,船家膽大心細,便得繞出百十里路從另一條山道走。據說這繩水里能出金,因水沙中混著金粒,一旦陽光出來,就閃著金光。若能循著有金光的地方用篩金簸箕篩,便能篩出金子來。關于這個傳言,薛蘊是不信的,她在西寧縣長大,就從未曾听說誰篩出了金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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