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行善

「反正,我也不知道那種感情算不算喜歡?總之,我一直跟在族長身邊,這些事情也不好意思問。」璞離若有所思道︰「噯,郎君,你說我干嘛?你還是看好我家小殿下吧,省得被別人先下手為強就麻煩了。」

「她身上有封印,應該是玉清宮那位授意的。」白沂道。

「玉清宮?」璞離想了想,頓時恍悟。「你說天帝?」

「沒錯,就是帝君。長冰曾經的那些記憶全部被他授意封印,讓她只記得自己曾來自北冥之海,是公主身份,卻不知自己的那些曾經過往之事。帝君這分明是鐵了心要讓長冰歷完三世之劫啊!」白沂緩聲道︰「長冰謫凡之事在天界曾一度是禁忌,也不知傀域的那些妖魔是如何知曉長冰的來歷後非要取她性命?千年前,我冒險將長冰自地府帶到北冥之海,帝君問我時,我沒有告知。沒想到千年之後,帝君還是將她尋到。想來,長冰的三世歷劫是躲不掉也逃不月兌的。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助她一臂之力吧!」

「如何助?」璞離托腮問道。

白沂想了想,問璞離道︰「你說,我要用什麼身份才能干涉到她的所有事情?」

「自然是父母長輩啊!」璞離不假思索道。

白沂眯著鳳眼想了半響,唇邊綻出一抹笑容,道︰「我知道怎麼做了。」

「呃?可郎君,你如何能當得她的父母親啊?」璞離好奇道。

「誰告訴你我要當她父母長親了?」白沂沒好氣道。

「那郎君你準備當她的什麼人啊?」璞離繼續問。

「你的問題真多。」白沂瞪了璞離一眼道︰「不過,我先得去一趟司命神府。」

「司命神府?那不是天界司命星君的府邸嗎?郎君,你帶我去吧!」璞離忙道。

白沂道︰「你是我的管家,能到處亂跑嗎?守好宅子等我回來。」

璞離听完,不由滿臉沮喪。

白沂笑了笑,轉身離開。

白沂返回天界進入司命神府尋到瑾衡的時候,正好瞧見他和青靈、紫光三神在搬動喝得醉醺醺的宿昱,想要將他挪到旁邊的軟榻上。瑾衡見到白沂前來,不由一喜,道︰「少君,快來搭把手。」

「搭什麼手啊?直接使用法術不就行了嗎?費那麼大的力氣干什麼?」白沂雙手抱胸,斜倚在門檻,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青靈和紫光听了白沂之言,皆點頭贊同。

瑾衡道︰「宿昱喝醉了,我若施展法術,會不小心弄疼他。」

白沂望著小心翼翼的瑾衡,打趣道︰「宿霄紅他都喝醉了,怎麼會知道疼呢?再說了,你溫柔點不就好了?」

瑾衡抬起那雙清朗的眼眸看向白沂,懇求道︰「少君,你休要再說風涼話,快些來幫忙。」

白沂本打算不出手相助,卻沒想到自己一看到瑾衡那副懇求的模樣就無法招架,只得大步行到瑾衡身邊,長臂一伸,直接將宿昱整個身體扛在肩上,行到那張軟榻前,「 」的一聲將宿昱扔在榻上。

瑾衡本以為白沂會摟了宿昱放至榻上,沒想到白沂竟野蠻的將宿昱直接扔上榻,讓酒醉的宿昱發出一聲慘叫。「少君,你這樣會弄疼宿霄紅。」

白沂哪里有心情去管醉酒的宿昱疼不疼,拉著瑾衡出了內屋,道︰「我找你有急事。」

「什麼事啊?」瑾衡問。

白沂听完,立刻伏在瑾衡耳邊嘀咕了幾句。

瑾衡听罷,瞪大雙目望著白沂道︰「少君,你恐怕是瘋了吧!」

「沒錯,他是瘋了,而且瘋得不輕。」

突然,宿昱幽怨的聲音從白沂和瑾衡身後傳來。

白沂和瑾衡聞聲,立刻回頭,竟發現宿昱站在門口,臉上還略顯酡紅,當即異口同聲的驚問︰「你醒了?」

「我被你摔醒了!」宿昱朝白沂翻了個白眼,埋怨道︰「白少君,你要不要下手那麼重?」

「我心急啊!」白沂道。

「你心急就能吃到熱豆腐嗎?」宿昱揉了揉太陽穴道︰「為了你女人的事情,我和小長生可沒少受罪。」

白沂听罷,笑道︰「多一事也要受罪,少一事也要受罪,反正咱們都在同一條船上,不如,再幫我一回?」

宿昱听完,癟嘴道︰「又來了又來了。」

瑾衡則在旁抿唇好笑。「少君,你說那事,就讓宿霄紅去幫你,他最擅長說謊誆人了。再者他修為高,不容易被胤滄等妖魔窺破來歷。」

「啥?你倆算計我?」宿昱听完,頓時如一只炸毛的貓,惱道︰「憑什麼讓我自己去?上次天帝才將我關在閑風亭三個月,我再去摻和你的事,我這身皮怕是不想要了!」

「你有什麼皮啊?一條紅線而已。」白沂嫌棄道︰「三個月不過才九十余日,對我們神仙來說算什麼懲戒啊?帝君只是做給其他仙神看看而已,他若當真要罰你,直接將你貶下界不就行了嗎?」

「我覺得少君言之有理。」瑾衡在旁幫腔道。

宿昱聞言,當即瞪向瑾衡,道︰「小長生,你的心到底還是向著他多一些呀!」

瑾衡見宿昱吃飛醋,忍不住笑起來。「宿霄紅,你一天瞎說什麼?」

宿昱激動道︰「我說什麼?哪次我幫他不是因為你才幫他啊!小長生,你可不能如此沒有良心哈!」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宿昱氣惱的將頭偏向一邊,瑾衡則連忙抔了他的臉頰,哄道︰「別氣別氣,要不這次我也陪你去可好?」

宿昱一听,眸子頓時亮起來,道︰「甚好。」

白沂在旁望著宿昱跟瑾衡,不免好笑,但很快,眸中就浮起一抹憐惜。倘若不是因為某些事情讓瑾衡變成男子,想必他倆如今早就是三界艷羨的神仙眷侶了吧!

長冰在宅子里待得煩悶,想要出去散心。小羽不放心,遂與她同行。兩人出了宅子,步行至田野間,望著遼闊的阡陌遠山各自沉默。

良久後,小羽側目看向站在離自己不遠地方的長冰,問道︰「長冰,你有沒有想過你以後要做什麼?」

長冰略略沉吟,道︰「我想回家。」

「回家?回哪里的家?」小羽問。

「我曾經的家。」北冥之海!我腦海里存留著一些支零破碎的記憶,證明我是來自那里,我是那里的公主,可其余的,我根本就想不起來。長冰微蹙眉道︰「小羽,你們到底是從何而來啊?」

「這很重要嗎?」小羽偏頭看定長冰,反問。

「重要,至少,這是信任的第一步。」長冰道︰「若是連自己的來歷都不敢說的人,怎能讓人信任?」

「我覺得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心,只要你足夠相信他不會傷害你,他便不會傷害你!」小羽道。

長冰听完,輕笑道︰「我不知是我天真,還是你天真?這世上,並不是你信任別人,別人就會將你的信任當作寶物的。有些時候,你越是信任的人說不定才是背後那個害你的人。」

小羽道︰「看到的不見得就是全部真相,听到的不見得就是全部實情。很多時候,有些人、有些事,看起來是壞的,但最後卻會幫你。」

長冰拿眼看定小羽道︰「但我並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

小羽道︰「長冰,據我所知,你現在在這里應該沒有任何親人了吧?」

長冰聞言,沉默不語。

「你的姨母听說是在路上病逝了。」小羽繼續道。

「不是病逝。」長冰望著小羽,眸中泄露出幾分憤怒。她是被厘徵玦逼死的!

小羽見長冰情緒激動,當即安撫道︰「我只是听說而已,所以並不知道實情是什麼,但最終的結果都是你的姨母死了,你沒有任何親人可依靠了。」

「是,你說得對。」長冰冷聲道︰「你的意思是,我若不依靠你們,便只能依靠三殿下對嗎?」

小羽道︰「難道不是嗎?」

「可我為何要依靠你們?」長冰微惱道。

「那你告訴我,你如何解體內七竅牽機丸的毒?」小羽正色道。

長冰听完,微怔道︰「你怎麼知道?」

「我家先生知道的事情,我同樣知道。」小羽望著長冰,低聲道︰「況且,我家先生並非是你所想的那種等待出世的博學先生。我家先生他大有來頭,可以解決很多你無法解決的事情,倘若你心甘情願的跟隨他的話。」

長冰望著小羽,似乎從他的眼眸中讀出一些不可告人的意味來。「為何會選我?」

「因為有些事情,一直都只有你才能辦到。」小羽好毫不遮掩道。

「什麼事情?」長冰反問。

「這些事情,我家先生會親自告訴你。」小羽道︰「如今,你只需要讓自己看起來更像公主!」

我本就是公主,何來的像不像?長冰輕笑,道︰「倘若我不願意呢?」

小羽低聲笑起來。「你沒條件可講,沒有任何資格跟我家先生談條件。哪怕厘徵玦,他在我家先生眼里也不過是個如螻蟻般的凡夫俗子,若不是他意外將你帶了回來,否則……」

「否則什麼?」長冰見小羽欲言又止,連忙追問。

小羽在脖頸比劃了個「殺」的動作,隨即笑起來,眸中帶著一抹異樣的邪氣。

長冰被小羽這個笑容嚇得朝後倒退了幾步,差點跌落在水溝里,幸得身後突如其來的助力,讓她再次穩穩站在原地。長冰感激的朝後看去,發現身後來的是兩位白須老者,其中一個老者正用一支拐杖撐著她的腰肢,讓她沒有摔倒在水溝里。

小羽望著突然出現的兩位白須老者,滿臉疑惑。這兩個老者出現得十分蹊蹺,甚至沒有任何聲響,真是奇怪了!

「小娘子,休要再退,小心跌落溝中,讓這位小郎君好生心疼啊!」用拐杖撐著長冰後腰的紅衣白須老者笑眯眯的望著她道。

另外一個灰衣老者則催促道︰「老東西,快走快走,莫要耽誤時辰。」

「不不不,我們的關系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長冰見那個紅衣老者誤會她與小羽是一對偷偷幽會的戀人,慌忙解釋道。

「那是哪樣?」紅衣老者不理旁邊催促的灰衣老者,有心要逗長冰,繼續打趣問道。

「我們真的沒關系,他是我阿叔的徒兒。」長冰忙道。

紅衣老者一臉恍悟的看向灰衣老者道︰「她說他們沒關系噯!」

「人家有關系沒有關系管我們何事,我們要快些走,一會兒去龍宮晚了,就沒酒喝了。」灰衣老者道。

「龍宮?」長冰在旁听聞,當即大驚,忙道︰「難道二位是神仙?」

小羽听了兩個老者的言語,也驚詫萬分,忍不住拿眼細細打量兩個老者。

「哈哈哈,這小丫頭說咱們是神仙呢!」紅衣老者大笑,看向灰衣老者。

灰衣老者則懊惱道︰「瞎說什麼?咱們讓凡人看見是要倒霉的,快走快走。」

「為什麼呀?」這灰衣老者的話頓時勾起長冰的好奇心,拉住紅衣老者的衣襟問道。都說凡人看到神仙是好事,為何神仙不喜被凡人看到呢?還說是倒霉事呢?

紅衣老者朝灰衣老者努了努嘴,笑而不語。

灰衣老者瞪了紅衣老者一眼,抱怨道︰「都是你,多管閑事!」

紅衣老者訕笑道︰「別,晚就晚點嘛!龍王絕對不會少咱倆的酒。你就告訴這小丫頭吧!也算咱們行件善事。」

「善事?」灰衣老者怒道︰「剛才就跟你說,她摔倒便摔倒,你非要來幫她,如今還讓我來說,我才不說呢!」

長冰見紅衣老者跟灰衣老者就如兩個老小孩般斗嘴生氣,不免在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道︰「二位,可否幫我解決一下疑惑呢?」

灰衣老者聞言,沒有搭理長冰,徑直將臉頰邁向一邊。

紅衣老者則笑道︰「噯,你知道為何凡人很難見到神仙嗎?」

「為何啊?」長冰忙問。

「因為遇到你們,若不是有緣,那我們就必須要幫你們解決一件事情才會讓此途圓滿。」紅衣老者將長冰端詳一遍道︰「說白了,若不是在定數中讓你們看到,那你們便是生出的變數,是意外,所以我們必須要將這些變數和意外圓滿解決掉才能繼續趕路,而不能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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