壴雨的聲音傳入進了梁丘落耳中,讓其有些心中苦澀,暗罵自己,今日說話怎麼如此的失了分寸。
穿過石壁,壴雨來到了密室之中,石門剛剛關上,壴雨面容瞬間冰冷。整個人的氣質也冷酷起來,仿佛一塊千年寒冰,無法暖化。
看了一眼手中的木盒,壴雨將其收進了儲物袋中。
盤膝坐在白玉石面上,壴雨運轉著「太上忘道」,身遭閃起七彩之光。
不等吳靜兒進入洞府之中,梁丘落已經走了出來。
梁丘落此時心中郁悶,卻看見自己的徒兒和吳靜兒站的很近。
臉上的怨氣頓時化為怒火,對著自己的徒兒就是破口大罵。
「你看看你,修煉了這麼長時間,才剛剛突破靈動中期。你看看你師姐,都已經基礎期,你整天在想些什麼……
梁丘落的這位小徒弟,被師尊不停的辱罵著,卻是不敢答聲,低著個腦袋,很是可憐。
待梁丘落帶著自己的小徒弟離開後,吳靜兒深深嘆了口長氣,心中憐憫著梁丘落的小徒弟。
活動了一些身子,吳靜兒來到了小湖邊,用木桶打了一些湖水,向著靈田走去。
靈田之中,各色各樣個靈花異草正長的茂盛,吳靜兒手拿水瓢,開始細心的澆灌起來。
傍晚,吳靜兒伸了個懶腰,朝著自己的木屋走去。
來到房中,她先躺下休息了片刻,伸直了身子,活動著筋骨。
小睡了一會兒後,吳靜兒這才坐起身子,開始修煉起來。
入定,她的面容之上出現神色的不停轉換,喜怒哀樂,盡在其上。此女修煉的正是「太上忘道」這一法訣。
炎瘴蒸如火,光陰走似車,轉眼間二十年光陰匆匆而過。
如今壴雨盤膝坐在玉石面上,密室之中靈氣頗為濃郁,而四周的角落上,也各擺放著八十一枚中級靈石。這些靈石被禁陣接連,其內涌出精純的靈氣,供應著整個洞府內的靈氣。
這些年,壴雨通過吳靜兒之手,販賣了出了不少的法訣或是秘術,從中也是大賺了一筆!
不過長達二十年的修煉消耗,也讓壴雨明白了資源的重要。當年自己修仙,有桃真送靈石,送丹藥,從未為這些東西煩惱。如今獨自一人,方知這些東西的貴重。
雖然自己的一套完整法訣,在此地可以輕易的賣上個四五千枚高級靈石的價格。可此地的丹藥也是價格不菲,用來鞏固金丹期境界的一枚丹藥,便價值四五百枚高級靈石,並且是有價無市,往往還需要高價收購。壴雨每日修煉,日常的服用,都需要十幾枚這種丹藥。
還好自己曾經看過青木宗內「藏書閣」和鬼宗內「百寶閣」的法訣秘術。不過一些高級的法訣和秘術,壴雨倒是不敢向外售出,畢竟這些法訣和秘術都非凡品,恐難不引人矚目。
這些年也多虧了吳靜兒,販賣出了如此多的法訣秘術,卻是至今沒出什麼閃失。這點,頗讓壴雨滿意。
而此女,在壴雨的指導下,境界的提升也是飛快。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名金丹初期境界的「雪陽宗」長老。
短短二十年,從基礎期提升到金丹期,倒也讓「雪陽宗」的人格外注意起來。不過也只是注意,卻沒人敢來詢問打擾。
雖然吳靜兒已經有了金丹期的境界,本應前去找「雪陽宗」掌管事務的長老,尋要一個屬于自己的洞府。可此女卻是遲遲沒有動身,雖已經領取了長老之稱,卻沒有擔任任何的職務,依舊住在壴雨洞府外的木屋內。
這些年,極為的安靜,除了梁丘落前來幾次,都被吳靜兒告知閉關,直接趕了出去,就一直沒有人來打擾。
盤坐在洞府中的壴雨,已經不再修煉法訣,也不再鞏固境界修為。
自己金丹後期的境界,已經到達了巔峰,隨時可以嘗試突破元嬰期。不過身在「雪陽宗」內,倒是讓壴雨有了一絲的擔憂。
畢竟此地對壴雨來說不是宗門,只是一個暫時的容身之所。而這「雪陽宗」中,境界最高的也只是元嬰中期境界的明陽真人。此人長年不曾露面,一直處于閉關的狀態。也因此,「雪陽宗」內開始謠言四起,紛紛懷疑這明陽真人已經坐化。
畢竟此人元嬰中期的境界,已經活了兩千余年。這活著的年頭,都快趕上一位化神期境界的修士了。
壴雨知曉,若在這「雪陽宗」內嘗試結嬰,而後引下天劫,很難不讓人發現。雖然自己洞府位置很偏,附近也沒什麼其他修士洞府設立在周邊。可這元嬰期境界引下的天劫,卻是動靜頗大,即使自己利用禁陣嘗試遮掩,也逃不過有心之人的眼楮!
自己這些年修煉,時常會發現「雪陽宗」的弟子在附近環繞。雖然自己沒有在意,可卻心知他們的來意。
自己在「雪陽宗」內結嬰,結果無非只有兩種。第一種,這「雪陽宗」發現後,會助自己一臂之力,希望宗門內出現第二個元嬰期的老祖。這第二種,便是盡可能的阻止自己,畢竟誰也不願意宗門內的資源同人分享。
可若離開這里,找一處偏僻無人的地帶嘗試結嬰,壴雨也不願意。畢竟在外界尋找一處好的福地,本就不好找。而且陌生的環境也不適合結嬰,未知的變數太多了。
思前想後,壴雨一直拿不定主意。
正當壴雨暗自發愁時,吳靜兒出現在了壴雨閉關密室之外。
「師尊,您要的東西買到了。還有上次您交給我的幾套法訣,也賣出去了……」
听見吳靜兒的聲音,壴雨打開了密室的石門,面帶愁容的看著她。
二十年過去,吳靜兒也變得更加動人。臉上的稚女敕已經消失,如今只剩下成熟和干練。
走進來後,吳靜兒看著壴雨,有些不解的開口道「師尊,您這是怎麼了?」
「為師在為結嬰之事發愁,唉…說了你也不懂。」嘆氣一聲,壴雨無奈的搖頭回應道。
對于吳靜兒,壴雨對于結嬰一事,倒未曾隱瞞。
吳靜兒暗自點了點頭,也沒有多想。將腰間掛著的儲物袋拿了下來後,遞給了壴雨。
壴雨接過儲物袋,神識向內一掃,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將儲物袋放在了一旁,卻是微微看了一眼吳靜兒,有些感慨的開口道。
「靜兒,你往後少與族中的人來往。你修煉的是「太上忘道」,這情感上的糾葛會對日後的修煉產生阻礙和瓶頸……」
這吳靜兒在壴雨沒有安排事情的情況下,也會時常離開府邸。這一去少則一月,多則幾個月的時間。尤其是結丹之後,這種情況便時常發生。而壴雨了解此女,很清楚她是回家探親去了。
這吳靜兒在距離「雪陽宗」很遠的一座城池中,有著自己的族人。這些人雖然居住在凡塵間,卻是修仙之人,雖然境界最高的也不過基礎後期,卻是開枝散葉,養育了不少的族人。
當年吳靜兒就是在族中操持下,安排進了「雪陽宗」,更是為她物色好了一位金丹後期的長老。卻是被壴雨給半路攔截,收入了門下。
而吳靜兒自從境界到達了金丹期後,就時常回到族中,一方面她是思戀親人,另一方面卻是在為自己的家族出力,擴張著勢力。
也正因為看穿了這點,壴雨遲遲沒有將早該傳授與她的「鬼宗那移術」和「一字禁術」傳授與她。一來,是怕此女修煉會了這等強悍的秘術,有所倚仗,會牽惹不必要的麻煩。二來,便是此女的性格。
二十年的相處,壴雨發現,這吳靜兒性格之中的狠辣和心機城府!
畢竟是自己的徒弟,壴雨雖不曾開口詢問她什麼,卻是不放心她一人出門。當壴雨第一次悄悄隱藏修為,跟在此女身後,便發現了此女的狠辣。
只因一處小型的修仙家族,沒有順從自己的家族的某個決定。這吳靜兒竟仗著修為,殺人不曾猶豫。她雖是女子,衣裙上染滿了鮮血,卻也不曾放過求饒之人。從她的眼中,壴雨看出了殺人之後的暢快,和興奮。
看到了這一幕,壴雨沒有言語,獨自回到了「雪陽宗」,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吳靜兒,這些年對待自己倒是頗為的順從乖巧。卻也正是這種順從和乖巧,讓壴雨跼蹐不安。當年李夢,對自己真情實意,從眼中流露出的神情就能看出。而方仙兒,雖然稚女敕了一些,對自己的態度也有些跋扈任性,少了尊敬,卻多了親切。
而從這吳靜兒眼中,壴雨看到了恭敬,卻沒能發現真情。演出來的情感,即使再讓人動容,也不是真的……
經歷過望夫山下多年的人情世故,何為真情,何為假意,怎能逃出壴雨的雙眼。
吳靜兒此時望著壴雨,眼中流露出委屈的神色,微微點了點頭後,回答道「靜兒明白了,師尊。」
之後壴雨詢問了她一番,修煉之上有什麼不明白或是想不通的地方,指點一番後,此女就恭敬的跪拜,而後離開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