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的天氣，靈草峰門口的氣氛卻不甚和諧。
艷麗絕美，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眉眼上帶有幾分咄咄逼人，她對面的圓眼女子似沒佔在理上，面上訕訕。
地上跪著的嬌柔女子面色蒼白，含著淚看向不遠處口中含血的少年。
周圍還有三兩竊竊私語的圍觀群眾。
這樣的情景出現在瑤光派，確實有點百年一遇的意思。
李香含淚道，「鳳……前輩，你不高興我可以理解，但是祁師叔本人對此尚未發表意見，你又何苦如此！」
鳳曲氣笑了，還不待她開口，姚若清就道，「鳳道友要如何做才能翻過此篇？」
鳳曲看向姚若清，「看來謠言也有幾分真實，你果然護著這個外門弟子。」
姚若清面色不變。
鳳曲接著道，「只要我不追究她，你做什麼都可以？」
「……」
怎麼看都覺得，鳳曲不懷好意。
姚若清笑起來，「鳳道友你誤會了，我與這位師佷是有幾分交情，但也是幾分而已，我頂多為她說幾句話，你若是一直抓著不放……」姚若清攤手，「那我愛莫能助。」
開玩笑，可不能上了鳳曲的套，要真什麼都不顧的答應下來，那她之後才倒霉 。不妨先讓鳳曲認為自己對李香沒幾分情誼，那還好辦些。
跪著的李香听到這話有幾分不敢置信，她看著面前的背影，心一陣一陣的抽痛。仿佛這道背影頓時離她十分遙遠，她竟怎麼也無法觸模得到。
原來……果然，她心中就是這樣想的。
不然還能怎樣呢？
她確實無用，若她也有姚若清那樣的修為，她至于被這樣欺凌嗎？
李香捏緊拳。
想起很多年前，熱鬧擁擠的迷蹤林前，那個稚女敕無措的女孩。
若是那天……她心硬幾分，沒去管那個女孩就好了。
若是如此，她現在也不至于如此……如此嫉妒。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李香深深低下頭，不願讓人知曉她內心的想法，然而那劇烈的波動又怎能瞞過姚若清和鳳曲。
鳳曲嗤笑一聲。
「听說貴派有一處悟道崖，我到那里等你。」說完她爽快的轉身離開了。
人群依依不舍的看著美麗佳人的背影，怎麼都不舍離去。然後轉頭就見姚若清看向他們的目光，明明眼里笑意盈盈，他們卻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匆匆行了個道禮，紛紛作鳥獸散。
姚若清嘆口氣，轉身扶住李香，「李香姐，起來吧。」
李香長她幾歲，面容身條比她更成熟幾分，身材凹凸有致，她一言不發，順從的順著姚若清的力道站了起來。
陳沉興不顧自己的傷勢，過來扶住李香，「李姐姐你沒事吧！」明明自己受著傷，卻仍是將李香擺在第一位。
在姚若清沒來之前，李香已經跪了一個上午，她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有些尷尬又有些不自然。
「若……姚師……叔，多謝你替我解圍。」
這聲道謝，道出兩人之間的疏離和若有若無的隔閡。
是啊，連姚師叔都叫出口了，哪能沒有隔閡。
姚若清撓撓頭，「那個……李香姐，我方才說的話都是唬她的，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我明白。」李香這樣說，低眉順目的道，「多謝你。」
「……」
姚若清還想說什麼，陳沉興卻是扶著李香要離開。姚若清替他解了圍，他一句話也沒有，就想趕緊帶李香離開。
「等等！」
李香站住腳步，陳沉興也只好站住。
身後的人拿著拾好的花籃跑過來，將花籃遞到陳沉興手里，「你們忘帶這個了！」
李香臉色僵了僵，又道了聲謝，「多謝。」
姚若清原本打算的勸說早已無法說出口，她煩躁的撓撓頭。
這樣糾結一點不像她，她索性直接問道，「李香姐，你還當我是若清嗎？」
不是姚師叔，而是若清。當年在迷蹤林前那個好心解圍的嬌俏少女才會叫的名字。
李香目光復雜的看向她，「若……清，你可知道，你有多久沒來看過我？」
「……」姚若清啞然。
「我們早已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何必搜括心思制造良好的聯系呢？」
「……」
姚若清看著李香被陳沉興攙扶而去，在靈草峰門口反復渡步了許久，才轉身往悟道崖的方向走。
當她趕到悟道崖，並沒有看到鳳曲的影子，她找了一會兒，就在祁安和井遇常下棋的地方找到了鳳曲。
今日，祁安和井遇有空在一道下棋，而鳳曲在一旁興趣盎然的觀棋。
若是忽略邋遢的井遇，俊男美女的畫面自是帶幾分愜意美好。
姚若清輕咳一聲走過去，「幾位在下棋呢。」
井遇看了她一眼，遂不甚在意的繼續棋局，拿著一顆黑子百般研磨。
祁安喚道，「姚師妹。」
姚若清點了點頭，「祁師兄，井師兄……鳳道友。」
鳳曲似想到什麼趣事，捂嘴輕笑，美眸盯著姚若清，很容易叫人沉迷。
「方才听祁郎說，上次橙光秘境你也是進入的弟子之一，一時感到無限感慨。」
「感慨什麼？」
「感慨未能在姚道友弱小時相識，感慨自己錯過一次姚道友的彎腰禮和自己仗著修為幾次欺凌弱小的機會。」
「……」
她就不該問。
「鳳道友。」祁安皺眉看向她。
同鳳曲的親近不同，作為未婚夫的他顯得有些冷漠。
鳳曲輕笑起來，嗔道，「我開玩笑的啦，姚道友肯定不會與我一個小女子計較，是不是？」
「……」
姚若清不想說話，但是她不得不說，「敞開天窗說亮話吧，你拐這麼大彎找我要做什麼？」
與其說鳳曲是因為祁安介意李香的存在，不如說她是想辦法讓姚若清不得不和她談談。
鳳曲有些驚訝，沒想到姚若清絲毫不顧一旁的井遇和祁安，但是她很快收斂起來。
姚若清如此，她也就沒有避著祁安和井遇的意思。
「姚道友既是瑤光派弟子，上次怎生做出那等小人之事？我那個傻妹妹，還不知道被你知道什麼秘密呢。」
話語輕飄飄，但是其中意思讓人覺出幾分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