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沒有人。
姚若清陷入迷茫,眼前是破舊的茅草屋,她四處環視。
這是哪兒?
李香跟陳沉興呢?
「哇哇哇……」她好像听到了嬰兒的啼哭聲,姚若清再細听,聲音又消失不見。
「哇哇哇……」
確實是有嬰兒的啼哭聲。
「淨光?淨光你在嗎?」
不出意料的,沒有回應。
屋頂相接的牆上似乎有黑影晃動,姚若清凝神,卻發現身體動不了,她費力的轉動眼珠子,看到黑影晃動的地方。
一尺白綾,一張蒼白面孔,一副柔弱身軀。
這一幕很熟悉。
熟悉到深深刻進姚若清骨子里。
那是她的娘親。
姚若清想起這是哪兒了。
這是陳家村。
白綾上的人是她的娘親,她一面之緣的娘親。
原來她將她的面孔記得這樣清楚。
姚若清的眼中充滿悲傷。
「二丫娘上吊啦快來人啊!」
熟悉的叫喚聲。
姚若清眼前陷入黑暗,在看到光之前首先听到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一張壯漢的臉龐陷入眼簾。
條件反射的恐懼讓姚若清睜大眼楮。
這是陳大。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對了!姚若清猛地看向一旁,陳嫂子不在!
陳大面無表情的臉上獰笑一聲,寬大的手掌落在姚若清稚女敕的脖頸上。
「去死吧!」
不!不要!
姚若清雙手落地,掙扎的站了起來,茅草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熟悉的山石,陳大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兩個人,相同的是,他們臉上都帶著獰笑。
「還我命來!」三根子舉著沾血的大刀朝姚若清襲來,接踵而至的是魁梧大漢。
姚若清下意識的想躲,沒成功,下意識的一拍儲物袋,沒有東西,下意識的運起法決,卻發現沒有靈力。
姚若清陷入絕望。
忽然,動作凝固,有蒼老的聲音傳來,直直撞進姚若清的耳朵里。
「你仗著靈力欺凌弱小,焉知你沒有弱小的時候,當你成為弱者,地位置換,你將成為他們的刀下亡魂,給他們償命。」聲音帶著回音,似乎從四面八方打入姚若清的腦海里,引得她頭疼欲裂。
她按著腦袋,痛得恨不得在地下打滾。
「姚若清,你可知錯?
欺凌弱小,盲目自大,貪生怕死,你可知錯!」結尾聲音重重一哼,在姚若清的腦海里掀起重重巨浪。
你可知錯……知錯……錯……
刀光劍影,愈來愈近,姚若清恍惚間,好像來到一個全然黑暗的環境。
不!姚若清猛地抬頭,看到那一點熟悉的光亮。
光亮依舊柔和,柔和得讓她安心,腦中的疼痛消失不見,光亮安撫著她躁動不安的心神。
姚若清平靜下來,她睜開眼,面無表情的看向越近的刀鋒,血腥味似乎就在鼻間。
「錯?他們技不如人,怎就成我欺凌弱小?他們痴狂狠毒,怎就成我盲目自大?貪生怕死?世人誰不貪生怕死!難道來世上走一遭,就只是為了去死不成!」
一股風吹過姚若清的長發,她雙手一張,密密麻麻的符篆布在半空中,「當日我若是心軟,可還有我站在這里!可還有你質問于我!」
「 !」
所有一切都被撕裂,化為虛無。
「唉……」蒼老的聲音低低一聲嘆,依然從四面八方傳來,卻沒有那股壓迫感。
「女娃,何為道?」
「我不知道。」姚若清望著四周,「總之,不會是你剛剛那樣。」
虛無里沉默了一會兒,半響後又是一嘆,「罷罷罷,總歸還是個女女圭女圭……」
虛無不見了。
姚若清睜開眼,看到一望無際的台階,而她,在台階最上方。
原來,問心路這麼長的台階不是靠腿走的,而是靠心「走」的。
度過問心路,是平坦的平台,平台上有幾個階梯,階梯後就是一棟棟古老而神秘的建築。
平台的中央處,有五個人,是最初宣布測靈石規則的五個築基修士,其中包括帶著冰靈根天才半途離開的女修士。
五個築基修士對面,只立著姚若清一人。
這時,天還黑著。
女修士收起驚訝,面上帶笑,「恭喜,從今日起,你便是瑤光派正式弟子。」
「前輩,其他人呢?」
「時間剛過去兩個時辰,你是第一個出來的人……還有,我叫安瑤,你我同門,你以後喚我師叔即可。」
「安師叔好。」
安瑤望向身旁,方成宇負手而立,遙遙望著遠方,似乎沒有注意這邊的事,她搖了搖頭,歇下讓他自我介紹的心思。
「等會兒天亮的時候,會有管事來到,到時候他們會帶你去外門歇下,等修為到了築基,你便是內門弟子,我們便是同門師姐妹。」
姚若清點頭,「謝謝安師叔。」
安瑤道,「你年紀輕輕,修為不錯,能這麼快通過問心路,心性也不錯。我很期待你以後的成就。」
「師叔過獎。」
安瑤望望身旁,方成宇沒有插嘴的意思,別人不敢插嘴,她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說,「師佷,你出來得太早了,還有大半時間,你休息吧……這里沒有屋子,你可打坐修煉。」
幸好這位師佷是有修為在身,不然大半夜的,讓人干坐在這里也不像樣。
「好的師叔。」姚若清原地盤坐下來。
安瑤松口氣,還好這位師佷還算省心,她再次往旁邊看去,正好捕捉到方成宇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視線,她笑著轉身,借著衣袖掩飾狠狠擰了方成宇一把。
她咬著牙含糊的說道,「行啊,一切都交給師姐是吧?」
方成宇臉上沒甚表情,眼楮卻帶著笑意,「掌門師尊讓我跟著你學習,我自然不好插手。」
安瑤輕哼一聲,「回頭跟你算賬!」
那邊的姚若清閉著眼,意識沉入空間,看到淨光吭哧吭哧埋著頭露著在無葉樹底下。
「你干嘛呢?」
「不挖個坑把你埋下去,你就不知道謙虛兩字咋寫,不就過個問心路嗎,有什麼好炫耀的!」
姚若清撇嘴,「不就跟你說兩遍我用極短的時間過問心路嗎?你至于嗎?」
「三遍。」淨光氣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他挖的「坑」又完好無損的彈了上來,他伸著小指頭,「你說三遍,這回改強調用極短的時間。」
姚若清嘿嘿笑了兩聲,「容許我驕傲一下呀。」
淨光朝她意識的方向慈祥一笑,「你快去修煉吧,藥浴可是很貴的,未來任重道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