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二章 禮上往來

遇到麻煩了。」

世尊當然不想自己的魂體受傷,尤其是傷在一個小元嬰手上,那會是他終身的恥辱!

而且那小元嬰的外號與別不同,真讓她成事,在運之一道上,人家可能就要更上一層樓了。

不得已下,世尊沖進小谷,直接向聖者求援。

「怎麼回事?」

「美魂王肯定發現月復線宙蟲的不對了,與那個叫林蹊的小丫頭合作……」

他這完全是大意,是意外。

誰能想到,美魂王又不按牌理出牌?

誰能想到,在月復線宙蟲每次出世,鬧出那麼多動靜後,還會有人相信他?

世尊相當郁悶地,把他從月復線宙蟲那里收到的消息,以及某些猜測,全都世尊說了,「她的法寶被幾次雷煉,其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有不少天罰雷力,我……我被困住了。」

若不是距離太遠,若不是那蟲王的等階太低,若不是蟲王那麼快就被絞死了,他想月兌個身,還是簡單的。

「我原來只想看看十面埋伏,這才大意了。」

大意?

能大意到栽在一個小元嬰手上,也是本事。

聖尊看他一眼,沒有反駁他給自己找的理由,「集中精神,開始收魂!」

他沒別的廢話,在自己額前連打手印後,借自己的魂力,正要牽引到世尊的額上,卻見世尊眼楮一鼓臉上一白。

「美魂王!」

他的瞳孔里,不知何時居然出現了一個飄飄欲仙,面上帶笑的男子,只見那男子嘴巴微動,「禮上往來啊!」

這五個字雖然沒有聲音,可是,不管是聖者還是世尊,好像都听到了。

聖者眉頭一擰,迅速一掌按到世尊的額頂,「斬魂!」

世尊哪敢不斬?

那混蛋一定借魂而來了,要不然,如何能讓他看見?

現在不斬,他一定會在自己閉關,或者大戰的時候搗亂。

到了那時……

世尊不敢賭,以絕快的速度,在識海中引發風暴,更顧不得,這次斬的可能有多余,逼退部分感覺有異的魂力時,他連剛剛那百息的記憶也一齊逼至一邊,借聖者之力,狠狠一斬!

啵!

世尊身體控制不住地一顫,額上傷口再次裂開,一滴銀紅色似乎扭曲了無數魂力的魂血飄出。

聖者沒有猶豫,左手一團無名火燒出,轉瞬間把它燒的干干淨淨。

不過,他並未停手,另一掌還是按在搖搖欲墜的世尊額頂,侵入神識,在盡量不踫他魂神情況下,搜查可能有異的那一縷。

美魂王美魂王,虛乘之所以忌憚他,就是因為,他能殺人不見血。

一旦讓他的魂力侵到神魂之中蟄伏下來,那你離死也就不遠了。

好半晌……

「我們早該想到這一點的。」

聖者幫世尊查魂三次,確定再沒有異常,才回收手來,「這麼多年,美魂王沒有發現你,是因為,他不知道月復線宙蟲那里,也有你在插手。」

那個人,睚眥必報!

發現了,又怎麼會不報復?

「說起來,是我們都大意了。」

要是不把他也帶上,世尊的心神,只怕會被那個小元嬰和美魂王弄出破綻來。

「……不!不是我們都大意了。」

火中取栗,世尊怎麼可能不注意?

他被扶在聖者的木榻上,蜷著身體還有些控制不住地發抖,「就是,就是那個林蹊和美魂王一起算計我了。」

美魂王是厲害,可是,受了銀月最致命的一擊後,等于就是死了。

銀月太了解他了,在發現他跟他們佐蒙人勾結,如何還能給予生機?

頂多念點情,給他投胎轉世的機會。

要不然,他讓月復線宙蟲行動那麼多次,也不可能借得動他的本源之力,更不可能,到現在才醒來。

「他們的時間,掐的太緊了。」

哪怕再給他半天的時間呢。

可恨……

世尊恨不能捶榻,「這一定是美魂王算計好的時間,他就是要我著急,就是要我……要我急中出錯,我的反應全在他的計算之內。」

是這樣嗎?

聖者垂了垂眼,「他在那禁地鬧事,等于是逼著林蹊進去見他,你的意思是,他們只第一面,就相信了彼此?」

一個是要被鎮托天廟的大魔頭,一個與托天廟有千絲萬縷聯系的正統道門弟子,他們如何能在第一面,就一點也沒防備地,相信彼此?

「那林蹊,也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世尊抱著腦袋,「您忘了,在亂星海的時候,她與那容錚、九壤關系都非常不好,可是,為了大局,他們能合作的時候,還是能迅速合作到一起。」

聖者︰「……」

他的眉頭幾乎蹙在了一起。

對安畫和成康,曾經他都非常看重!

兩個小家伙,在幽古戰場的最後一戰,說驚才絕艷,一點也不過份。

他讓他們去亂星海攢運,是為了更好的培養他們,結果……

「那林蹊雖沒有傳說中的運珠,可是,幾乎可以說就是天運天成。」

是他在小看那個臭丫頭了,「她說了,解決了六腳冥蟲,她要到幽古戰場,殺生百萬,成就真正的小殺神之名。」

如果這樣,那小子們可就遭殃了。

「六腳冥蟲……現在到哪了?」

「他們被虛乘發現了,正在隕石陣里,一點點地往那邊挪!」

郁悶下,世尊頭更痛了,「憑他們現在的速度,也許一百年都挪不到。」

一百年時間,雖然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是,對長時間得不到供給的六腳冥蟲而言,就是大劫難。

這也就罷了,最重要的是天淵七界的修士,正在以想象不到的速度成長。

現在到天淵七界,他們可能兩敗俱傷,一百年……,可能就是給人家送材料的。

「要不然,我們請內線幫幫忙?」

世尊試探著問,「虛乘天天忙的事情多,不可能天天看著隕石陣的。而且,我們都能看到那些六腳冥蟲快不行了,虛乘肯定也能看到。」

只要他看到了,就不會太在意了。

畢竟天淵七界就是他自己放逐的,現在讓他們兩敗俱傷,可能更合他心意。

「內線幫忙?」

聖者的目中精光一閃,「這話老夫不提,你永遠也不要再提。世尊……,」他頓了頓,道︰「你神魂受傷了,動腦子的事,近來就不要再干了。」

神魂受傷,都蠢了好些。

「區區隕石陣而已,想要助,我們有的是辦法。」

內線是何等重要的存在,怎麼能輕動?

就算他親自動手,也不能讓內線動。

「倒是你說美魂王和林蹊合作的事,我們要盡快通知那邊。」

美魂王從來就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小殺神林蹊更不是。

他們在月復線宙蟲上動的手腳,說不得,已經被林蹊到上來了。

聖者身形一閃,進到內室,從暗閣中模出覆了一厚灰的傳送寶盒。

……

西狄草原,月華如水,飄飄渺渺的花雨,看著實在漂亮。

阿菇娜持著天狼弓,與陸靈蹊還站在原地。

要不是她的弓也很厲害,其實都要羨慕羨慕了。

啵……

空氣中的波紋又一閃,飛舞的十面埋伏在一瞬間好像亂了一些。

阿菇娜不敢怠慢,持弓朝天微斜,只待某人吐一個‘射’字。

可是,她沒等到那個‘射’字,十面埋伏倒像是要停下來了。

「怎麼啦?」

「……唔!活應該干完了。」

啥意思?

阿菇娜眨巴了好幾下眼楮,就盯著陸靈蹊。

「我跟美魂王在研究射殺蟲王的時候,連著假設了好幾種方案。」

陸靈蹊臉上也沒有高興的樣子,反而轉向她,「你現在,感覺有什麼不舒服,或者其他的什麼不同嗎?」

沒有!

「你什麼意思?」

‘字’都懂,可是,連在一起的意思,阿菇娜就不知道了,「我們草原人說話,從來不藏著掖著。」

「……沒什麼意思。」

陸靈蹊有些失望,又有些傷感,「銀月仙子真正的死了。」

「……」

阿菇娜緩緩收弓,「她,原來沒死嗎?」

「死了,不過,一念不滅,要不然,你堵不住美魂王,他早從禁林闖出來了。」

這樣啊!

阿菇娜的心情萬分復雜,「即有一念不滅,那……我們在這里,堵那佐蒙人的什麼尊,跟她又有什麼關系?」

就算有關系,也是美魂王的事吧?

阿菇娜總覺得哪里不對。

「因為,我們並沒有完全做好,那個佐蒙人下來的準備!」

陸靈蹊嘆了一口氣,十面埋伏里,那個什麼狗尊已經徹底消失了,「我說銀月仙子真的死了,是說她終于放美魂王出來了。」

那一念再也不再了。

她打到現在,有天罰雷力,有黃金谷酒,其實不用他們幫忙也行的。

「走吧!我們再回禁林!」

這一次,她要背著那口棺材去神隕地了。

阿菇娜跟在陸靈蹊的身後,她還是沒有完全听懂她的話,不過,隱隱的,她好像明白她的意思了。

兩個人一路沉默著,趕回禁林。

夕陽下,禁林好像還是那個樣子,可是,好像又不一樣了。

至少那些樹又重新是樹的樣子了,再沒有兩個讓人心悸的眼楮。

陸靈蹊的心下一跳,縮地成寸,一步至林前,「前輩……」魔林沒有為她讓開道,「前輩您還在嗎?」

難不成,也把她騙了?

騙她也就算了,干嘛還騙銀月仙子?

陸靈蹊的眉毛正要豎起,美魂王有些吵啞的聲音,終于傳了出來,「不會飛嗎?還非要我接?」

呃!

她迅速飛過魔林,飛到最中央的草地部位。

水晶棺還是水晶棺,不過,棺上多了一個巴掌大的小棺材,那是她貢獻出來的養魂木挖的。

「別看了,我就在這里。」

棺蓋處有一條小縫,縮小了無數倍的美魂王躺在里面,「我算計了那個混蛋一把,不過,他也沒讓我好過。」

要不是他才醒沒多久……

美魂王也很無奈,「現在你可以放心了,沒有這個養魂棺,要不了三天,這世上就再不會有我了。」

銀月也可以放心了。

「帶我們去神隕地吧!」

他自個伸手把棺蓋合上,「你放心,從此以後中,除了托天廟,這世上再不會有美魂王。」

「……前輩!您是怎麼把那什麼尊,從我的十面埋伏里搶走的呀?」

她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陸靈蹊想安慰他來著,可是,最終變成了求解惑。

托天廟是人家求仁得仁的地方,她有什麼可安慰的呢?

「我是美魂王!」

美魂王的聲音懶懶,「我的功法……,銀月的意思是,最好永不傳人。」這世上,能控制住自己心性的人太少了。

銀月說,如果她會他的功法,也未必不會膨脹,最終走出一條,跟他差不多的路。

「所以,你就不無需知道了。你只要知道,那個什麼尊,不能再在天淵七辦掀風雨就行了。」

他是不會教徒弟的。

「以後到托天廟祭拜的時候,也給撒幾杯酒!」

他對陸靈蹊沒什麼客氣的,「你多撒幾杯,將來我心情好了,就教你一個乖!」

「……謝了!」

這世上,能教她乖的人很多很多了,難不成還要再加一個魔王?

陸靈蹊倒是沒有反駁,放出一個飛舟的時候,把水晶棺和養魂木棺,全都帶了上去,「我現在就給你祭撒幾杯酒,你看你不能喝到。」

美魂王听著外面倒酒的聲音,抽抽鼻子,嘆口氣,他可能收不到。

「算了,你以後給銀月多撒幾杯,她會給我分幾杯的。」

真的嗎?

陸靈蹊看了一眼,始終睡著,卻還是能管著美魂王不出禁林的銀月仙子,在心下暗嘆一口氣,這才靈力微涌,讓飛舟緩緩飛起。

外面,阿菇娜已經猶豫了好一會,看到林蹊在飛舟上面,忙飛上來,「現在……就到托天廟去嗎?」

她的眼楮瞄到了一大一小兩口棺材,心下異常復雜。

「是!」

答應的事,她肯定要做到的。

陸靈蹊點頭,「趕快進來吧,我們一起!」

「噢!」

阿菇娜很老實地站到她身邊,「我們直接從西狄草原往百禁山走嗎?」

如果那樣,這舟……,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攻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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