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二章 影響

九層之台,起于累土。

無相界和上泰界的較量,因為奇怪島的利益,高層可能才開始便歇了下去,但誰都明白,他們的爭斗沒有停。

所有在奇怪島的修士,都身在局中。

若是其他事,看在同出上泰界的份上,顧長安可以放過。但余升建居然在不安之地,想要把他們一網打盡,如何能放過?

撇開道魔不談,凌霧和他在這里,在最開始的時候庇護了他們是真的,可是這人呢?

為達目的,已經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

今天放過他,他日……

顧長安不敢賭,「凌霧道友,余升建如何,我上泰界修士再不管了。」

「你……」

余升建看到祈老三等退縮的眼神,心下猛然一跳,如何敢認撒血之事,「顧長安,你有點腦子嗎?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那等危險時刻,我是瘋了還是傻了,還會火上澆油?分明是山娜!」

他指向山娜,「分明是你,借用彎刀的回旋之勢,先殺我上泰界修士,然後,裝作一幅無辜之樣。你們……你們無相修士,是不是早就想對我們動手了?

什麼保護?分明是你們也怕陰煞暴動太過,不得不行的權宜之法。

這幾天,吸食過血食和生魂的陰煞都被你們繳殺了,所以,你們就私下協商,再養一批來。」

他圓睜著雙目,「你們借著道魔對立,把我們這些上泰界魔門修士,都當成你們養陰煞的血食,我說的對不對?」

什麼?

「……」

「……」

不管心里信不信余升建的推理,但上泰界的魔門諸修,在面上還是相信了,他們一齊對凌霧等怒目而視。

現在,他們有靈氣了。

此是退讓,舍了余升建,他們就要听令顧長安了。

這混蛋表面上挺好,可事實上,真有問題的時候,絕不會給他們庇護。

「啪!啪啪啪……」

山娜拍了拍手,「果然是咬人的狗不叫啊!」

她上前一步,「余升建,你和池謹密謀要在靈氣回復的第一時間,朝我們動手,當我沒听到嗎?」

這人果然是假寐?

余升建冷笑一聲,「你有證據嗎?池謹已死,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嗎?」說到這里,他厲喝一聲,「山娜,據我所知,你們西狄草原,一直與修仙界不對付,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想借此挑拔,好漁翁得利!」

呀!

真是好有想象力呢。

山娜與凌霧對視一眼,對上泰界修士,又有了新的預估。

「你別不承認!」

余升建搶在她們說話前,又道︰「無相這麼多人在此,可你卻加入了顧長安的隊伍,你當我們傻?」

「不!不是我當你們傻,」山娜搖頭,「是你當顧道友傻,當我傻。與顧道友在一起,是因為進來的那天,恰遇顧道友,他又恰好邀請我。」

「不必跟他解釋。」

余呦呦冷笑一聲,「血手余一向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活的說成死的,他的一張嘴巴,開口的時候,從來都沒好事。」

「哈!哈哈哈……」

余升建不知這人是從哪知道他名聲的,仰頭大笑的時候,迅速想點子,「說的好像余道友認識我一般,你一個無相修士……」

「誰跟你說,我是無相修士?」

余呦呦冷笑打斷,「本仙子,正正經經上泰修士。」

什麼?

眾人看她的時候,陸靈蹊也跟著又被關注了一把。

「說謊!」

余升建心下一咯 ,「在修仙界想要冒充一個人,有千百種方法。你說是,我們就要相信?這些天,你與姓林的同進同出,姓林的天天拿我上泰修士出氣,你說你是上泰修士,敢問,你攔過她嗎?你維護過我們一丁點嗎?

我余升建在血手門算一號人物,上泰知道我的不少。說吧,你冒充了誰?又是你朝誰打听的我?」

「……」

真是不能跟他動嘴皮子。

余呦呦在他盯來的時候,眸光一閃。

余升建腦子突然就暈暈乎乎起來。

「我們不說其他,只說陰煞暴動時,撒血陰大家的是不是你?」

「……是!」

雖然感覺不能答,可是嘴巴特別老實。

‘是’字出口,余升建心中警鐘大響,猛一咬舌,「妖女,你敢控制我?」

「我控制你?」余呦呦微微一笑,「那行,你就說說,你在那時候,是怎麼動手的吧!」

讓人沒想到的是,盯著她的余升建努力晃了晃腦袋,那掙扎的樣子,好像又被她控制了。

「……山娜先動手殺人,她的彎刀太厲害。靈力起時,就是我們動手的時候,她不在我的預期之內,必須先除了,可是……可是她好像先對我們動了殺心,我……我感覺之前和池謹商量的時候,她可能是假寐,就趁大家爭吵的時候,走到了後面,以……以血手印……震殺……」

叮!

余呦呦一劍把又要月兌離控制的余升建殺了。

「各位都听到了吧!」

她瞄向各方的時候,所有人都不自覺地退了一步,「不用這麼怕!」余呦呦瞄了眼也退了一步的某人,「無相修士不知道,上泰修士應該都知道,上泰界有個問心秘地,其中所產的問心花,自帶控心之妙。」

問心花啊!

顧長安面色一變,「敢問道友……是哪位前輩門下?」

上泰界的問心秘地,從來只對元後將要沖擊化神的大修開放。他們要在那里,借用問心花,問出本心,以應化神時出現在的厲害心魔劫。

「不好意思!」余呦呦朝他露了個笑容,「這里不太方便,將來有緣,我會與顧道友說的。」

「……好!那就有緣再說。」

顧長安的態度特別好。

池謹死了,陰尸宗在這里無一得活。

現在余升建又死了,他一個人面對無相這些人,難免底氣不足。

好在,這一位來了。

顧長安暗地里,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氣,「余道友,凌霧道友前面的提議……」

「提議很好!」

余呦呦懷疑顧長安打不過人家,「不過,已經死了不少人,再打……削弱的是我們自己,我建議大家約束好己方修士,在這里群策群力,好生找一條出路吧!」

老頭說這里有機緣。

如果說的是陰煞晶石,那她和林蹊弄的夠多了,再在這里浪費時間,就完全不需要了。

「對對對!我們找出去的路。」

至少不能呆在地底。

顧長安朝凌霧一拱手,「凌道友,你說,我們是分頭行動,還是一起行動的好?」

分頭行動,不管哪一方找到出路,只怕都不會通知另一方。它的缺點是明顯的,但是優點也是明顯的,就是可以節省很多時間。

「……我想想。」

凌霧對新暴出實力的余呦呦甚為忌憚,給了陸靈蹊一個詢問的眼神。這些天,姓余的,一直是她照顧的。

無靈的時候,她能照顧她,但現在靈氣重現,姓余的靈力波動在築基中期,很明顯,不是好惹的人物。

她不知道,林蹊怎麼會跟這樣的人絞和到一起的。

「這樣吧!林道友,余道友,」凌霧朝二人拱手,「你二人有異火在身,這些天,又合作的不錯,要不然,你們先代表我們探路一方。」

她不相信顧長安,當然也無法相信姓余的。

但是危急時刻,姓余知道把異火傳給林蹊,在林蹊那里就可一信。

凌霧相信隨慶前輩的徒弟,相信當初五行秘地那個跟她並肩一戰的女孩,相信這些天,不時找上泰魔門修士晦氣的林蹊。

「靈氣回復,陰煞結魄已不可慮,我相信兩位,可以幫我們探查一路。」

至于其他人……

凌霧看了看大家,「這一邊的岔道比較多,顧道友,我們各提己方人手,相互搭伴如何?」

「我同意!」

……

「怕我了?」

余呦呦跟一言不發的陸靈蹊朝她們曾經的來路探去,「都說了是問心……」

「騙人!」陸靈蹊不相信,「別以為,我沒看到,你跟余升建說話時,眼楮的異樣。

「……那好吧!」

余呦呦笑了笑,「這是我血脈中自帶的天賦神通。」

什麼?

陸靈蹊心下一跳,「特殊血脈帶給你的天賦神通?」

「嗯!」

「……」

看著笑咪咪的余呦呦,陸靈蹊瞥過眼去。

人家的血脈的天賦神通這麼厲害,她家暢靈之脈怎麼……?

「嫉妒了?」

余呦呦苦笑一聲,「這天賦神通帶給我的,到底是好多一點,還是壞多一點,我都不知道。」

如果沒有師父幫忙掩飾,如果沒有問心花也有差不多的功能,她就是孤家寡人。

「我的天賦,其實更近于‘幻’的應用,它也不是想用,就馬上能用的。」

也有禁忌?

想到含笑死在尖柱上的三個修士,陸靈蹊輕輕嘆了一口氣,帶頭走進深的看不到頭的通道。

「知道了我的,你也不介紹一下你自己嗎?」

「……沒什麼可說的。」

撐著靈力護罩,陰煞根本感受不到她們的氣息。

陸靈蹊抬手一刀,朝飄過的血煞一擊,紅色晶石落了下來,她抬手接過,「因為,我沒發現,我在什麼地方有天賦。」

「噢!」

余呦呦輕輕噢了一下,「我覺得,你對危險的感知,還有在鍛體方面,似乎比我好。」

「……」

陸靈蹊閉嘴。

如果她願意這樣誤會,那就這樣誤會吧!

「狸獸被那位前輩抓走了,」她轉到最關注的地方,「這里的血煞我們也打了不少,按理說,那位前輩可以放我們走了。」

怎麼到現在就不下來呢?

總不會是想讓她們把這里的陰煞全都屠盡吧?

「不知道。」

余呦呦看看數丈高的頂部,「這百折園如果真是遠古那些大能身隕的地方,我感覺怎麼也應該有點前輩遺寶。」

不至于只有陰煞。

「你說,會不會是那個狸藏起來了?」

「它藏不藏的我不管,我現在就想出去。」

陸靈蹊加大音量,似乎想要上面的老頭听到,「我們是修士,在這陰煞之地呆久了,總會受些影響。」

她的脾氣變大了,耐心變小了。

金刀好像殺生百萬般,有些煞氣天成的樣子。

「如果我們的血脈,與這里曾經死難的人有些關系,那你說,這些陰煞對我們的影響,是不是也更厲害一些?」

嗯?

鎮墓台上的狸一下子精神百倍。

它雖然石化了不能動,可是借助某些陰煞,能感受到他們說的每一句話。

如果這兩個丫頭也被影響……

「我不知道。」余呦呦沒發現,她受什麼影響,「你感覺到哪不對了嗎?」

「……在外面,我脾氣沒這麼壞。」

「……」

余呦呦抿上嘴巴,不過眼角的笑意卻止不住,「在火山空間的時候,你的脾氣就不怎麼好。」惡劣的不行,要不是那時沒靈力,她打不過她,絕對出手教訓了。

「不對!」陸靈蹊眨眨眼,「我從天澗鴻溝落下來,一直以為,這里只有你們上泰修士,對我來說,你們是入侵者,你覺得那時候我能給你笑臉嗎?」

這?

余呦呦無言以對。

「你……以前的脾氣非常好嗎?」她得知道具體情況才能分析,「好到什麼程度?你的刀,比別人的刀大上一些,玩這樣刀的人,好像在性格方面都會比較暴戾,你別告訴我,它是你壯膽的東西,不是你真正的常用兵器。」

「……」

問的這麼細,陸靈蹊真是沒法回答。

她的金刀可是自煉的。

難不成,她是天生的脾氣不好,只是這麼多年,被壓制了天性?

陸靈蹊從自己的小時候擼起,小時候,是爺爺和爹娘共同管她,稍大一點,她又忙著修煉……

想到爹娘還沒殺過人,她先殺的幾個,她的心啊,真是一言難盡。

似乎在性格方面,她是真的比較暴戾呢。

只是小時候被爺爺和爹娘疼愛,沒有發脾氣的機會。

五行秘地為生存而戰,殺人後,她忽略了自己的脾氣。

百禁山幾年,也是被疼愛的,要是莫名其妙朝鷹叔他們發脾氣,都虧心的慌,所以,沒機會。

回宗……

想想,每次剛到一地,好像她都要鬧點事,陸靈蹊苦惱地發現,在性格上,她確實比較暴戾。

哎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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