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不看,我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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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寨的靈氣雖然讓陸永芳驚喜,但真正修煉的時候,才知道,想如孫女般,在一個多月內達到煉氣三層,基本不可能。

所以,陸家傳承十一代的儲物袋,便在搬至新家的第二天,親手遞到陸靈蹊手上。

「爺爺?」

「拿著。」陸永芳滿臉凝重,「打開看看,看看老祖宗給我們留下的東西,也看看……看看有無他為何被貶至這方的原因。」

雖然老祖宗在手扎上說,這邊的子孫都是暢靈之體,基本都會有靈根,可是為了血脈,二世老祖嚴令後世子孫,伴侶必須也有靈根。

一代又一代,陸家為了找有靈根的另一半,不知浪費了多少時間。

偏偏又不知受了什麼詛咒,不管用了多少方法,陸家的孩兒,都是單傳。

甚至這一代,哪怕阿懍夫妻青梅竹馬,恩恩愛愛也只有靈蹊一個。

陸永芳想知道這一切與修仙者的手段是不是有關,二世老祖又為何會留下那張滿是鮮血寫就的恨書。

以前沒辦法,他只能把那張恨書死死埋在心里,但現在孫女兒有希望,他想找到那一份原因。

陸靈蹊有些遲疑地看向母親,蔣思惠朝女兒點頭,「打開吧!」

小小的褐色袋子,在陸家人手中,不知被摩挲了多少遍,陸靈蹊拿到手上的時候,不知為什麼,突然感覺有如千金重。

「爺爺,娘,爹還沒回來呢。這里的靈氣充沛,要不然,我們過完這個年,你們的修為若還沒到,我再打開行嗎?」

雖然沒見過老祖宗,但手扎上他對後世子孫的慈愛以及擔憂,還是躍然紙上。

修仙界的殘酷,陸靈蹊從那少年和狼盜身上已經可以看出一二,遠遠看著,她就驚心不已,現在有可能面對自家的血淚,她莫名地有些怕。

「……總要打開的。」

陸永芳沉默一瞬,「陸家在這里,傳承了差不多三百年,如果那邊的仇家還活著,我們總要記一記。仇……能報則報,不能報……還當遠遠避開,以待實力。」

「……」陸靈蹊默默把神識探向儲物袋。

自修煉後,她非常明白,仇人還活著的可能,也許達八成。

修仙者的壽元是凡人無法祈及的,在那個有靈氣的地方,仇人也許位高權重,活得正好呢。

一個四四方方,好像她家兩間房,差不多六十多平的空間現于眼前。

陸靈蹊呆了呆,默默拿出里面的東西。

七個丹瓶,一葉小舟,一把小劍,兩件不知什麼布制成的衣服,還有三個兩大一小的玉箱。

陸靈蹊忙把它們全模出來,炕上放不下,她還把兩個大玉箱放在了地上。

陸永芳沒看其他東西,先打開那個小玉箱。

果然,里面放著手扎中說過的四片玉簡,「先看這是什麼?」

陸靈蹊從爺爺手中接過玉簡,「煉氣決,包含煉氣、築基、結丹的功法。」

「這個!」陸永芳又遞給她一片。

「滄浪玄水功……」

陸永芳把那玉簡拿回來,又遞了一片。

「飄渺無行決!」

念出這個功法的時候,陸靈蹊知道不是爺爺要找的,自己遞了出去,拿起最後一片,「陸信告後世子孫書……」

才念出來,陸永芳和蔣思惠便坐直了身體。

「很高興,你能看到這片玉簡,在這里,我先恭喜你,進階到了煉氣三層。」

陸靈蹊還帶點童音的嗓音響在房間里,「下面,你該采買很多很多的水和干糧放進儲物袋,儲物袋里的東西在幾年里是不會壞的,二十萬里寒漠無法飛行,所以,你還需要兩匹駱駝,在一開始的時候,它們能代步,在最後的時候,它們的肉,也可幫你抵一段時間。

那里的早晚溫差特別大,記著還要帶夠御寒的衣服。」

她正感覺老祖宗有些嗦的時候,下面的話已然一轉,「西狄草原有靈氣,但在那里,你最好不要暴露修士的身份,西狄與修仙界的大戰小戰從未斷過,所以,打份成他們的樣子,買一匹馬,以最快的方式過去,是最好的方法。

經過了二十萬里寒漠和西狄草原,便是我們修士最喜歡的地界,那里,大宗和世家建在靈脈之上,修煉更能事半功倍!

但那里危機更是重重!

信,出身太霄宮第一世家陸家,父陸岱山,太霄宮驕子,母有特別血脈,後被陸家發現並以特別方法激發,才有我之一脈的暢靈之體。

此體對于修仙世家而言,絕對的可遇不可求,所以,父親在家族壓下力,娶了母親,但他另有青梅!

所以,危機在一開始便有了。

家母生我難產,信生她隕,第二天,父親便娶了青梅儀芬,她乃是太霄宮程長老之愛徒。

二十年後,有人把信與她之子陸傳共譽為天才。

信進階築基中期,行走天下,結識飄渺閣鄭相宜,三年時間,生死兩共,得一異寶,信正待求父向飄渺閣求親之跡,陸傳卻借其母之利,早一步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與其長輩合了婚。

其中種種不便細述,我妻鄭相宜與我生下一子,三年後,我們終于被陸家發現,雖有族中長老求情,有飄渺閣暗護,最終,信,還是被那對夫妻毀了丹田,傷了神魂!

流放牌的傳送,對只有三歲的孩兒而言,不異于死路,所以,我若護他,必將再也無力打開這個儲物袋。

好在,我早已另布後手,留言在此,只為告誡離開寒漠荒園的子孫,一定要離陸家遠遠的,暢靈之體,亦不可告訴任何人,切記切記!」

念完了老祖宗的話,陸靈蹊呆了好半晌。

房間里安靜的可怕,好半晌,陸永芳才嘆口氣,道︰「你們知道,老祖宗的後手是什麼嗎?」

「是——納寶囊嗎?」蔣思惠的聲音有些發顫。

陸永芳搖頭,「納寶囊是空的,若不是空的,他老人家也帶不過來。」他的面容很是黯然,「他以三顆蠟丸藏了三枚救命丹藥,縫于當時只有三歲的二祖陸誠的臀間。」

陸靈蹊打了個抖,可以想象那對三歲的孩子而言有多痛!

「可是,哪怕有救命丹藥,他老人家傳送過來後,也沒活到十年。」

陸永芳語盛唏噓,「陸誠老祖死前亦留下了一份全由鮮血寫就的恨書。那東西,靈蹊,我就不讓你看了。」

「我不看,」陸靈蹊搖頭,「我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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