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三章 大膽的想法

人在家中坐,事從天上來。

華悼公沒想到季辰會來拜訪他,想不見吧,奈何已經被他堵了門。

「多年未見,不知季道友找老夫何事?」

華悼公聲音淡淡,「如果說想走仙上樓的路子買肉,那不好意思,仙上樓沒有,老夫也沒有。」

「……多年未見,道友這脾氣見漲啊!」

果然,世尊倒了,人族的這些個家伙,連說話都硬氣了許多。

季辰這幾天拜訪了不少人,對仙界的形式有了大概的了解,「想當年,我們也曾把酒言歡,怎麼,不買肉,我就不能過來見見老友了?」

嗯?

不是買肉?

華悼公臉上添了點笑意,「非是老夫脾氣見漲,而是貴族買肉買的,都快天怒人怨了。」

仙界連三歲小兒都知道,外面為何肉貴。

「呵呵!」季辰干笑一聲,「事實上,我族買肉買了這些年,也沒討到什麼好。」

他自自然然地坐到華悼公的對面,好像感慨地道︰「听說道友收了親傳弟子,來來,這是一點天闢真水。」

一只小玉瓶被季辰推了過去,「賀道友終得佳徒!」

「哈哈哈!」

華悼公大笑。

不過,笑的時候,心里轉得可多了。

天闢真水于鬼道而來的徒弟,實在是好寶貝。

顯然這家伙來之前,是做了功課的。

不過,這麼多年沒見,一來就給他送這麼大的禮,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無功不受祿,道友太客氣了。」

華悼公沒接那只玉瓶,拿起桌上的小壺,就給他倒了一杯茶,「我家徒弟千叮嚀萬囑咐,她的身份特殊,不管什麼人給她送什麼禮,安全起見一律不能收。」

什麼?

季辰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老東西幾乎把他接下來的話,全都堵住了。

「呵呵!」

借著喝茶的空當,季辰掩飾的笑了一聲,「惜時小友這話是對著佐蒙人說的吧?听說佐蒙人因為她,不知朝戰幽殿想過多少個法子。」

「……確實!」

華悼公現在知道他是為何而來了,「小徒出身天淵七界,道友也知道,佐蒙人就喜歡盯著那里,她執掌戰幽殿非常不容易。

這些年,佐蒙人拐著彎,借別人之手,明里暗里朝戰幽殿使絆子的,更是不知凡己。

所以,我徒弟不僅閉門謝客,還斷絕了與外界的一切往來,亦不止我插手她的任何事。」

他就差明說,不管什麼事,都別想從他這里想辦法。

「唉!她是個女娃,身世也不太好,以鬼入道,老夫雖是她的師父……」

華悼公很黯然地嘆了一口氣,「卻也只是個半途的師父,有些事,也不好說了。」

「……」

季辰喝著茶,感覺前所未有的苦。

當年疏財仗義的華悼公,如今也被歲月堆成了老狐狸,還能讓他怎麼辦?

「確實,這種半途的徒弟最不好帶。」

放下杯子的時候,他強笑道︰「唉!本來到道友這里來,也確實是想找找道友,看看能不能從令徒那里,幫我約一下林蹊,我……」

「約林蹊啊?」

華悼公一臉遺憾,「那是完全不可能的,那丫頭跑外域戰場了,我徒弟連戰幽殿的大門都沒出過,就是她想約她,也得排一百年後呢。」

「是啊!」

季辰看了他一眼,「其實我為什麼找林蹊,道友想來也是知道的。」

「……」

華悼公點頭,「道友一直覺得,你們有正當的理由找林蹊問天渡境吧?」

「不錯!難不成,華道友覺得我們不該問?」

「……怎麼說呢?」

華悼公稍為沉吟了一下,「天下大勢,浩浩湯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這道理,你們比我們更懂,可是,這些年來,你們一直在走回頭路。」

「……」

季辰的眉頭攏了攏。

「你們覺得,找回天渡境就能回到過去,可是季道友,過去……你們能成功,是犧牲了一方世界。」

華悼公看著他,「這方世界的起源在天淵七界,原本,它應該是這方世界的中心才對,是你們一次次的制造小境,截取天地靈氣,硬生生地把那里毀了,那時……

你們很強。

天渡境也在你們的手上,可是,季道友,你們想過,為何你們會由強變弱嗎?」

為何?

季辰的面色難看起來。

「你是不是想跟我說,你們很委屈,你們被天地棄了?」

華悼公給他把杯中的水滿上,「敢問,天地為何要棄你們?棄你們之前,天渡境是不是還在你們手上?」

「……」

季辰張了幾次口,最後卻只余一聲嘆息在喉嚨里沒發出來。

那些年,天渡境一直在他們的手上。

「貴族的問題,不是天渡境的問題。」

華悼公先嘆了一口氣,「是天地大道自然繁衍走到了這一步。我們人族……真說起來,其實也在走你們的老路,但是,我們消耗少。

而且,我們自己養靈獸,種靈草,種靈谷,我們還能把一方寂滅之地,種成一片花花世界。

我們與妖族和平共生,雖然也有些爭端,但遇到外敵,或者什麼悠關一方天地的時候,我們又都能一齊合作,不惜一切的保護。」

這是他們和混沌巨魔人最大的不同之處。

「仙隕之地,不僅有我人族的血,也有無數妖族道友的血。」

華悼公不想他們再找林蹊,「貴族與我們做事,從來都不一樣。你們崩壞了一方世界,又得新尋一方世界,你們不停地建下適合你們生存的小境,可是,小境卻又是以截取一方世界靈氣而成,有的甚至要截取幾個世界的天地靈氣。

當外面的世界全都崩了,你們以為,你們可以在人為制造出來的淨土中,接著過快樂日子嗎?

如果真這樣好,六腳冥蟲下界,你們再艱難,也會離開天淵七界吧?」

「……」

季辰默然無語。

當初和華悼公相處甚好,是因為,他也算出身天淵七界,年輕心熱,他對那里出身的修士,有種天然的親近。

現在……

季辰知道,他最終要說什麼。

但是他們不想改變嗎?

不是他們不想改變,而是根本改變不了。

他們身來的強壯。

哪怕剛生下的女圭女圭,在力量上,都可比人族的結丹修士。

他們的生命漫長,就算完全不能修煉的,都能以五百壽為起步。

這些都是優點。

可這些也全都是缺點。

他們需要大量的進食。

一粒黃金谷蒸熟了,人族要吃上十天半個月,可他們……真要敞開肚皮,也就是塞個牙縫。

而且谷物靈氣有限,他們還需要大量的肉食。

人族天仙以上,對他們來說,都可算大補之物。

沒有這些對他們來說,非常好的大補之物,族人就不能很好的修行,壽元就只能縮在五百壽上了。

轉到外域戰場,以特別的傳訊方式,聯系到孫女的時候,季辰看上去,又老了好幾次。

「……爺爺!」

季晚還以為爺爺是擔心她,「我的能力您還不知道啊?不跟季肖大長老聯系,主要是不想那些佐蒙人利用完了他,再利用了我。」

嗯?

季辰眸光復雜,「這里是人族和佐蒙人的戰場,你在這里呆著干什麼?」

「……我一開始是想和林蹊交朋友,她那個人吃軟不吃硬,但是……現在我又覺得,在這里,對我而方是個非常好的試煉。」

「你就不怕有一天,被人戳破了身份?」

「我為什麼要怕?我又沒害過人。」

季晚覺得爺爺這話問的不對,「仙界是人族的天下,佐蒙人那里,我不覺得有什麼可怕,戳破就戳破唄!」

這叫什麼話?

季辰心累,「我跟聖尊達成協議,他幫我們鎖定林蹊,我們以移形換影之法,把她弄到我們的那里去。」

什麼?

季晚都呆了。

跟聖尊合作,不是與虎謀皮嗎?

「……怪不得,那些佐蒙人都跟瘋了一樣,到處找可能是林蹊的人呢。」

就是她,因為單獨行動,都被佐蒙人誤以為是林蹊過。

「爺爺,您糊涂啊!」

季晚直言不諱,「聖尊是什麼人?你跟他合作?人族有聖者虛乘,仙界還被他們滲透的千瘡百孔,你和他合作……」

「他發過誓了。」

「誓?」

季晚冷笑,「順風順水的時候,為防天地因果,誰都會守著誓言,輕易不破。可是,佐蒙人不是。

您到仙界幾天了?您到外面打听過嗎?

人族早不是數百年前的人族了。

您知道,最近佐蒙人隕落了多少天仙嗎?

沒有殺神陸望,天仙戰場是他們贏面最高的地方。

雖然林蹊也是同階無敵,可是,她到現在都沒真正的跟佐蒙天仙對上過呢。」

人家戰的是金仙大修。

「她……」

「行了!」

季辰打斷,「你現在說這些都遲了,聖尊發誓,代他和佐蒙一族,永世不能冒犯我族。我……因為他這誓,也發了個誓,那誓言剛出,我族特有的鴻蒙之眼就冒了出來。」

什麼?

季晚的腦色蒼白起來。

鴻蒙之眼,帶有極強的詛咒,一旦破了誓言,心魔不遠呢。

爺爺年紀大了,一旦……

「您當時沒弄個時間限制嗎?」

佐蒙人如果一直找不到林蹊,爺爺是不是就可以避過此劫了?

「……沒!」

季辰搖頭,「不過,林蹊那里,我們必須要試一次,所以,也沒什麼可後悔的。她是天道的親閨女不假,但是,這里的天道和我們那里的天道卻不是一家。」

道理他都懂。

他們在飲鳩止渴。

可是,飲鳩止渴好歹能活一段時間,不飲……全族馬上就面臨消亡呢。

他算過時間,他們等不及那方宇宙慢慢演化完全了。

因為等它演化完全,他們混沌一族活下來的人,只怕百個都沒有。

到了那時……

還能叫族嗎?

不能成族,就憑他們的混沌之晶,不管是虛乘,還是聖尊,肯定都會在背地里推一把。

「爺爺知道,你一直都很有想法,但是孩子,你的那些想法,對我們來說,都不切實際。」

「不!」

季晚搖頭,「爺爺,您和幾位長老都被祖上修煉的習慣局限住了。你們注重外物,因為外物能讓你們走捷徑。

可是,爺爺,我沒走捷徑啊!

大長老送回去的那些個靈肉,我都沒怎麼吃過,我靠的是自己的修煉。

我學習人族,借用天地靈氣,我們的壽元遠比人族高的多,只要努力,不會比他們慢多少的。

我們還有黃金谷,我們一樣可以像人族那樣,借用食靈蜿蟲恢復地脈,恢復靈脈,他們養百只,我們養萬只,總是可以的。」

世尊倒了,人族從上到下,馬上就起來了。

他們在崛起。

把林蹊弄到了族里,不管生死,未來,于族里都是極大的隱患。

「爺爺,人族有聖者,佐蒙人有聖者,我族……不管是混沌之晶,還是骨肉對他們來說,都算寶貝,他們現在是騰不出手來,朝我們動手,他們達成了一種特別的平衡。

但這平衡,因為世尊已經傾斜。

您拿了林蹊,您以為,您能保著她的命嗎?

世尊不能動手,他有的是辦法,讓人族的某些人動手。

到時候,人族還能佔了大義。」

新生宇宙是個好地方,天地初開的靈物眾多,人族一直認為,他們在暴斂天物。

她也一直這麼認為。

這些天在外域戰場,了解了人族的很多陣法後,季晚有個特別大膽的想法,「您是問不出天渡境的,林蹊絕對不會跟我們說的。

她雖然號小殺神,但是,我能感覺到,她修的是自然之道。」

這些天在外域戰場,了解了人族的很多陣法後,季晚有個特別大膽的想法,「您是問不出天渡境的,林蹊絕對不會跟我們說的。

她雖然號小殺神,但是,我能感覺到,她修的是自然之道。這些天在外域戰場,了解了人族的很多陣法後,季晚有個特別大膽的想法,「您是問不出天渡境的,林蹊絕對不會跟我們說的。

她雖然號小殺神,但是,我能感覺到,她修的是自然之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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